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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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晚膳比往常提前了一个时辰用完，便密锣紧鼓地举行迎寒祭月活动。大香案庭中摆上，上头祭品月饼西瓜必不可少。切成莲花状的西瓜朝着月亮那边摆着，那盘月饼也被层层叠罗汉。
中秋夜里，月夕比平时更加明亮。正是金风荐爽，玉露生凉，丹桂香飘，银蟾光满。府上重要成员依次手持香火拜祭月神。
最后有王夫人按府里家人人数把团圆月饼切开。过程郑重，比现代过的正式繁复多了。人手一块月饼，宝钏小咬一口。入口甜中带酥，味道甜脆香美，忍不住下两下便下了腹。
空中弥漫着淡淡香烛味，让人心情不由有种亢奋的感觉。偶尔巷子传来小孩嬉闹欢快叫声，不时引起阵阵犬吠声。
古代过节气氛十分浓郁，府内姨娘们精心打扮，即便是王夫人，今日也一扫简朴装扮，穿上繁复正装，显得更加端庄高贵。
宝钏今天一身的红衣如火，趁着雪肤，亮丽得让人挪不开眼。
晚膳时候，王相府吃上刚刚上市的螃蟹，味美极鲜，让宝钏忍不住嘴多吃了些，此刻显得有点胃胀。俗称，吃撑。
却看着石榴、榅勃、梨、枣、栗、葡萄、橙子等新鲜果品，又食指大动。不自觉地摸摸肚皮，觉得还是忍忍罢，不然腰真要没了。
片刻后，一群人拥簇着过来。近看乃是小侯爷四皇子曹亦然等人。八郡主与苏薇姌跟随其后。
王相爷与王夫人赶忙前去迎接，四皇子摆摆手：“首辅即便当我是寻常家贵公子罢，不必多礼。”
小侯爷走得那个肆意凛然，步步生风。笑着便朝宝钏伸手：“走，哥哥带你去玩去。”
宝钏难得不好意思，头一别，看见秦姨娘与戴姨娘那赤裸裸妒忌眼神。其实她两不过大宝钏几岁，不同出生错就不同世界。
宝钏嘴边抿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月光下饱满的粉色耀耀生辉。昂首挺胸地往他们走出，苏薇姌拉过宝钏，眨巴着眼睛看着宝钏。宝钏明白，跟这堆人人呆一起，心里会莫名生出自惭感。这堆人太有存在感了，有木有。
告别王相府，一行人乘坐金盖朱漆豪华大马车出发。马车虽四皇子友情提供，但并未印上皇家标志，显然不是张扬之游。
路旁大小酒家商家都重新装点一番店面，用绸缎搭建彩楼，花团锦簇，挑出各种彩旗，叫卖各种新品。是夜，富贵人家在装饰华美的台榭赏月，一般人家则赶去酒楼占好位子。四下音乐声鼎沸。据闻离皇宫近的居民，夜深还能听到远远传来笙竽之声，宛若云外。平民街巷里，玩月的游人比肩接踵，儿童嬉戏通宵，热热闹闹的夜市，一直开到天亮。这一晚是不实行宵禁的。
车内的宝钏被这些气氛感染，心里砰砰直跳，兴奋莫名。旁边一向矜持惯的苏薇姌亦然，两人额并额地，撂着帘子看沿路风景。街上人车极多，即便是官道大路，马车也只能慢行，不若平时撒腿狂奔。
八郡主于另外一边的窗户，也是撂着帘子往外看，脸上也是压抑不了的兴奋。路上花灯面具摆摊琳琅满目，小贩吆喝不止。孩童们三两成群窜过，八郡主还捉着车厢内摆放的糖果由窗户递给外面讨糖吃的孩童们。
平民孩童守着路边，见着贵气马车，便凑到车边讨要糕点糖果，一夜可能攒上好几天吃食零嘴。顾十分卖力。
马车驶了比往常多出三倍的时间才到达蓬莱楼，蓬莱楼正面朝街，背面大片空地之后便是一弯半月湖。前几日，蓬莱楼便在那片空地搭建巨大结实的彩楼——约三四米高的大高台。平台挑出水面，人倚栏而站，颇有几分凌波之感。深受文人雅士，王孙公子，富家巨室喜爱，纷纷登高台酌酒赏月。
此刻平台上桌席数十张，上面山珍海味，席后仙乐飘飘。氛围热闹无比，却有序不乱。
四皇子他们早就吩咐人定了临水中间一桌，看着桌面就比旁人的大。所谓的VIP贵族专享。
不等宝钏坐下，蓬莱楼的掌柜匆匆赶到，亲身为他们拉椅，斟茶递水。引得旁坐纷纷侧目。
宝钏也学着他们摆着随意表情，内心却暗爽无比。果瓜美食一上，宝钏掐着时间，积食也应该下去，便捻了葡萄，剥皮就往嘴里塞。吃得正欢快，眼尾却扫到一双炯炯眼神，定睛一看，竟然是薛平贵！
与他同桌的是有严慧燕与九郡主等数名千金。
显然九郡主等人看见宝钏他们也均是一惊，即便带着人含笑往这边走来。
正好此际，旁坐传来高亢的男子声音：“你们不知道，那日随的父亲去皇太后寿宴，那首辅千金所刺绣的屏风，画面那个……啧啧，此物只应天上有……”
望过去，便是一群书生公子打扮的哥儿在那酒言欢。说话那位此时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就是一双黑眸瞪得铮亮，此时神情飘渺，仿若是在回忆当天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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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更新）
那日绣屏风过后，自然是轰动一时，首辅千金也因为出此佳作，名动一时。以前才女之名也被提起。连带着品德才貌均被狠狠夸上一番。
相传皇太后自得了绣屏之后，每日到库房看上几眼，新奇同时缅怀过去岁月。
由着绣屏这媒介，也传了几次宝钏进宫里说话。共同研究这十字绣法，宝钏也不藏私，倾囊相授之余还想着法子逗皇太后开心。
这时候，宝钏以往看的笑话就派上用场了，虽然翻译成古人听得懂的稍稍有难度。却并不妨碍宝钏口中妙语连珠，逗得宫里生活单调的贵人们哈哈大笑。
以故，皇太后越发喜欢传唤宝钏进宫说话了。
进宫陪皇太后少不了遇上九郡主等人，宝钏不由升起冤家路窄的念头。这就郡主是跟她抬杠定了。处处针锋相对，跌倒也要撒把沙子的绝对劲。
此刻，九郡主迈着小碎步从容而来。到了四皇子跟前，笑道：“我道是谁人定下的桌宴，原来是四哥。”
四皇子扬扬手，示意后头跟着的严慧燕和薛平贵免礼。
宝钏环视周遭，旁人吃喝玩乐正浓倒是没如何注意到这边。却是九郡主同桌的几位千金互相推攘，想要过来又没人敢领头的模样。
八郡主看了眼四皇子神色，起身笑道：“难得出了宫也能遇上九妹，不如同坐罢？”说完不着痕迹地撇了眼四皇子，见四皇子神色如常，方舒了口气的感觉。
动作间极其细微，若不像宝钏这般盯紧是察觉不到。
此话一出，九郡主也不含糊：“妹妹早有此意……”说着身后宫女忙上前吧空凳子挪出来，丝巾仔细擦拭后方退后让九郡主入座。
薛平贵与严慧燕这跟班两也腆着脸皮自己自行挪椅坐下。
严慧燕那中规中矩，对于四皇子八郡主等往常也混个脸熟。相对于面生的薛平贵，众人感冒多了。
只见薛平贵今日一身月牙黄袍，紫金镶翡翠头冠下乌发一丝不苟。隽秀脸上笑容淡而不疏，笔直坐在那气场不输王孙贵族。
宝钏嫌恶之余，也不由感叹，亏得一副好皮囊，方能泡遍国内外白富美。对于众人打量，凡夫子如薛平贵也显得急促不安。
目光掠过宝钏，笑容深上几分：“王小姐，咱又见面了。”
想起首次和第二次见薛平贵的状况，薛平贵料定宝钏不会提起。涉及闺誉问题，薛平贵觉得“才女”王千金定是不愿回首。
凭着他如此自得模样，宝钏最愿给人不痛快了，漾起憨憨的笑容：“是啊，又见面了。怎么不见代战公主一道？”
始料不及宝钏会提起代战，薛平贵心陡然凉了半颗。之前与代战交往，那口音与武器，早令薛平贵怀疑代战的身份。
那日驯马，代战私下寻了他说话，自然之道了她身份。虽说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西凉国公主这身份还是让薛平贵悲喜皆有。
“什么代战？公主？”薛平贵使出抵死不认，能耐如何？
宝钏也料到他会如此：“那日遇到你俩的时候还挺好的，勾肩搭背的。若不是驯马会那日一睹西凉公主芳容，宝钏也还不知她就是西凉国公主呢。”
宝钏左一句西凉又一句公主，听得薛平贵如坐针毡。
对着严慧燕与九郡主俩考究眼神，薛平贵更显处变不惊：“人有相似，莫是王小姐看错了罢？”
“哦？”宝钏美目左右一看，恍然大悟状：“哦。对。必定是我认错了罢。”表情自然不做作。让的薛平贵更是头皮发麻，这般还不如一口咬定。那遮遮掩掩的表情难道要他送还一句“好兄弟够仗义”的话么？
宝钏接着语出惊人，“话说薛公子五官面容与四皇子几分相像呢。”虽然薛平贵是巴不得宝钏转话题，但转了这么个尴尬话题，薛平贵到现在才有今天不如出门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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