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水缘》凌沦

6、树林中的黑影

　　本来就是一种单纯的幻想罢了，这回让凌沦彻底死了心。
　　回家的路上，凌沦和绝涛并排缓缓前进，两人相隔约半米的距离。不知不觉就到了公园附近，这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你渴了吗，我去买瓶水吧。”绝涛说。
　　“哦。”
　　绝涛快步走进公园的商店中，消失了。那是一个如同步行街一样摩肩接踵的地方，一旦进入便很难再找出。本想一起跟去的凌沦，也只能原地等。
　　此时已近黄昏。“他应该又来了吧。“望着那天曾经不慎步入的树林，那片树林虽原本同属一个公园，但是到底和繁华的商业街有一定的距离，从这里只能望见那边模糊的树影。
　　凌沦一面无聊地望着远处，一面等着绝涛回来。

　　突然树林中似乎有人影出现，凌沦本来以为是水岸，但后来由“唰”地串出另一个人影来，从轮廓中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他们似乎在交换什么东西，由于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或者可以说很模糊。除了大致的动作外，剩下的自能凭靠自己想象了。
　　“可能是水岸和他的女朋友什么的吧……”凌沦对那个人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或许给她留下的只有“神秘”二字，对他的情况，丝毫不清楚。“那个地方，似乎除了他之外，无人所知，如果再多一个人的话，只能是……”想到“女朋友”之类的字眼，凌沦不觉又一阵心痛。是啊，才隔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无论内心想怎样忘却，怎样掩盖这心情，都无济于事。香怨黎，她现在是楚澜的女朋友。

　　“诺，给你。”绝涛扔过一瓶可乐给她。
　　“我刚才……见你……好像不太高兴，有这事吧！”
　　凌沦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可不行，你可是要谢我的，对待救命恩人，总得礼貌点吧。”绝涛微微弯下腰，望着凌沦的目光中露出几分邪气。
　　“啊，没有的事。哦对了，该才有点累了，快点回去吧。”说着使了一个“往前走”的眼神。
　　见绝涛不挪一步，凌沦对他勉强地笑了笑。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树林中的两个人影在这时突然消失了。
　　“对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说完绝涛头也不回的走了。或许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其实是不知道接下来跟凌沦还有什么话可说。
　　看着绝涛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凌沦似乎感觉今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梦。绝涛是，楚澜也是……

　　“喂，你好像很痴情那个男的啊。”背后有声音传出。
　　“哎呀，算了吧，他只是我的一个同学而已……再说了，他的女朋友，哼，他还缺女朋友？”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
　　“是嘛。”水岸故意把这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对了水岸，今天你有没有和另外一个人在树林里？”
　　“另一个人，那种地方还会有其他的人来吗？”水岸反问他。
　　“那就怪了，我还以为……呵呵……”
　　“以为什么？”
　　“没，没什么……”凌沦说，“其实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吧……”
　　“呵，你们的书上也真能写，非得把我写成什么‘孤独的战士’什么的，好像他们见过一样。”突然水岸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说“但至少，也不能完全否认吧……”
　　此时太阳在就下了山，四周的灯接连亮起来，真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除了这里是例外中的例外。
　　“你一定有喜欢的女孩什么的吧，暗恋什么的？”凌沦问。
　　“呵呵……这个，都是很久以前了。”水岸说的时候，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那是个像雪一样的女孩子，虽然现在已经释怀了，但还是有时忍不住想一下。凌沦，这跟你说起来，还真的有点难为情啊。你要听下去吗？”
　　凌沦没说话，只是用她明亮的双眸望着他，笑了下。在夜的衬托下，水岸似乎和上一次见面时稍稍有些不同。
　　“那还是我五岁的时候，哥哥病危，弟弟才两岁。父母……算了，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只有我的两个兄弟，哎，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我和他们几乎无过多联系，只是单纯的认识而已，这就验证了这句话吧“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上有大哥下有老小我自然就被忽略了。我整天都在没有爱的环境中长大，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从小就是这样，虽然有时心里不太舒服，但是总算是活过来了。想必我早就习惯了。”
　　“嗨，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一个小女孩叫住了我。她闪烁着一双圆亮的大眼睛，皮肤光滑白皙，就像画中的美人般。
　　“没什么。”我说
　　她突然拿出一张吊床来，用她纤细的小手绑在两棵树中间，对我说：“坐上来吧！”
　　我答应了一声，和他并排坐在吊床上，她的头发很柔软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动。
　　“呼呼~~真的好舒服呢，是吧……”她对我说。
　　“嗯。”我说。
　　“哈哈，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呢~”女孩露出她纯净的笑容。
　　突然，她从上面下来跑开了，留下了那个吊床。
　　“喂，你的东西……“
　　“这个就送你好了~”她说。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瞬，忘不了她的笑和她的背影。他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很多年后才明白，这种感觉原来叫喜欢。”
　　“然后呢？”凌沦问
　　“没了。”
　　“就这样？搞什么啊，你不会是胡乱编的啊，讲故事吗？”
　　“信不信由你.。”水岸说。
　　“不过后来我们还真的相遇了一次，但那次他已被选为皇妃，虽然只是后宫佳丽中的一朵，但她仍旧拥有享不尽的繁华。当时下了大雨，我独自一人置身雨中那是我已经成了战士，铠甲都被打湿，似乎就要被雨水冲得锈掉，这是一把精巧的纸伞盖过我的头顶。我抬头一望，惊呆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认出她的模样。她似乎也认出了我，但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后来我们在一家书院停下，书院有个阁楼，我站到阁楼上，望下面的景色，那时只有我一个人。突然她也上来了。
　　“你也来这里看雨景啊……”
　　我说：“是啊，很美……”

　　后来似乎有个气场很大的皇家团队在楼下召唤她，他就下楼去了，而我在阁楼上却迟迟没有等到她回来。然而过了几天后，她已经是皇妃了，虽然所有人都喊他“甄妃”，但是只有我还记得她的名字，碧凡。”

　　“那你知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
　　“我想，应该是不喜欢吧。或者说她当皇妃后，她一直隐藏它真实的情感的话，我会很为难的。不过她应该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而我……坦白说来，自从她爱上了绫罗绸缎之后，我就爱上了曾经的她。不过始终是一个无法触碰的影子……”
　　“哦，原来我以为古代就是什么封建礼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原来也不全是这样啊……”凌沦笑笑。
　　“呵，其实也就是换件行头罢了，一同打纸伞就像和心仪的人同乘电梯一样，从起点到终点只需短短几秒钟，而一切只在刹那间开始，结束……再次搭乘相同的电梯也不会遇到相同的人……这个比喻，还算恰当吧……”
　　“你到底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你说你是战士，我倒是有点怀疑你的身份呢……不过，听到你的故事，确实很惊讶，因为我也有同你相似的经历……”凌沦说，：“确实，没想到呢……”
　　水岸说：“呵，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
　　凌沦没有说话，想“其实要没用的也是我啊。其实你很有眼光，只喜欢那个女的的过去，貌似跟现在的花瓶女星们差不多，都是长得比牛奶还白，而内心却是另一个颜色。纯白的雪花，呵真的是用一万遍也不嫌腻的钓饵！”当然，这话不能跟他说啦。
　　“怪不得，原来那个吊床竟有那样特别的来历。”
　　“是啊现在我才明白，过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记，但一定要放下。”水岸指着帐篷，说：“你看，我这不改成帐篷了嘛……其实我后来才明白，原来碧凡的洁白，仿佛捧在瓷罐里的雪总有一天会化掉，虽然美丽，却那么不真实……凌沦，谢谢你听我的故事。”水岸说。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真么客气，真的”凌沦说“哈哈，有点不太习惯的说……”

　　“其实凌沦也是要谢水岸的，“过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记，但一定要放下。”不知是谁说的话，但总感觉很有哲理。这句话虽然是水岸的感受，但是也正合了她当时的心。楚澜，不就是这样吗？那些被称作“回忆”的碎片，如果无法再重新拼接，就让它深深的埋在心底吧……

　　“对了，”水岸说，“有什么烦恼可以来找我，你不是想知道头带的秘密吗？以它作担保，我不会告诉其它人的。说着，他进到了帐篷里。

　　回到家门口，凌沦没有进去，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经历了那么多，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引起的。不过事情到了这里，也似乎告一段落了。

　　不过，两个人影中没有水岸，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