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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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啪嗒。”
自从奴良鲤伴被杀之后，像是天在悼念一样，就一直开始下雨。已经下了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还在下。
豆大的雨滴一滴一滴的打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透明的水花，又转瞬消失。
茗蔓抬头，雨水从天际落下，一条条水线像是把天际和地面连在了一起。
“茗蔓，要开始了。”
“嗯，来了。”
不见平时俏皮的疲惫声音突兀的唤道，惊醒了坐在坐在木制走廊上的茗蔓。
抿了抿嘴，茗蔓站起来整了整一身黑色的简式和服，抬腿大步如往常一样走向大厅。
今天，是奴良家二代目的……葬礼。
在前往大厅的途中茗蔓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屋外。
她讨厌雨，不论是一百年前平子他们因被冠以虚化罪名的追杀的时候，还是几十年前四枫院夜一抛下四枫院家抛下碎蜂抛下她跟浦原喜助叛逃的时候，又或者在绯真去世后朽木白哉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家主的时候。
甚至是在茗蔓终于知道自己对日番谷冬狮郎特殊的感情，却又发现他的渐渐疏离时。
那些时候尸魂界也是一直在下着雨，就像今天一样，啪嗒啪嗒的，下个不停。
喧闹的雨滴声总是很容易让人焦躁。那段时间茗蔓身边有湛卢，而现在湛卢不在，茗蔓觉得她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狂暴，她想要去找羽衣狐，想要去找蓝染惣右介。
站在大厅门口，奴良组的妖怪已经全部都到齐了。
大厅内很安静，除了屋顶的小妖怪和跪坐在大厅最前方奴良若菜隐隐的啜泣声。
深吸一口气，“毛娼妓，我们过去吧。”
“嗯。”说罢，就走向大厅的中间，陆生的旁边还有个位置，那是奴良茗蔓的。
一旁的陆生见茗蔓入席没有说什么，继续睁着大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悲伤没有愤恨，有的只是一片懵懂。旁边的雪女微微低下头的扶着陆生的肩膀。
再向一边看去，黑田坊和首无也是深深的低着头，可以隐约的看见他们眼睛下淡淡的青黑，想必是几天都没有睡好吧。
正当茗蔓左顾右盼的想要找些东西来遮盖心里的暴躁时，肩膀突然猛地一重。茗蔓愣了愣，奴良滑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把双手搭在她和陆生的身上。
一瞬间，心情就平静下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刚刚不冷静的行为，茗蔓突然有些自嘲，这可是葬礼，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东西让她平静呢？只会让她更加焦躁而已。
单手扶上额头，想起这段时间她的不冷静，她的松懈。曾经身为二番队长的四枫院茗蔓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一度放松了训练，奴良组安逸的生活也让她放松了对周身的警惕性。越来越小孩子心性浮躁的心情，连原本好不容易磨砺出的冷静也渐渐消磨掉了。
这段时间她到底在干些什么？一直在玩乐，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了吗？就以现在的状态她凭什么能够去尸魂界阻挡蓝染等人，果然是安逸太久了吗？
[茗蔓，你还好吧。]突兀响起季同担忧的声音。
[嗯，还好。]只不过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你这样像是没事的样子么？你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愤懑的喊道，当他晦夜是死的么？
[茗蔓，你的任何情绪都会影响到我们。]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末霁冷冷的提醒道。
[……]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啊，是她把他们带出来的，却没有能力给他们想要的。
[啧，茗蔓你不用理他，末霁这家伙不过是刀子嘴罢了，其实他是很关心你的。]一直不忘拆台的晦夜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对对，末霁只是担心而已。]小狐狸一边慌不忙跌的应和道。
[黑狐狸，黑蚯蚓。你们想打架吗？]
[哎哟我去，老子会怕你吗？打就打。]
[诶？不要吧，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季同你滚一边去，老子早就看这家伙不爽了。]
[……]你们两个被关在一起都不知道多长时间，其实这才是你们交流方式吧阿喂。
噗，果然有这帮家伙她就不可能消极的起来。
本来季同是属于伪冷酷傲娇类，但是自从碰到晦夜和末霁这对极品之后，季同就脱下全部的伪装完完全全的变成了经常慌不忙跌的中间人，虽然经常搞得里外不是人吧。
“呐，末霁，晦夜。帮我变强吧。”
有这群努力想要逗乐她的人在，怎么能消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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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了，雨终于好不容易停了。
淡淡的月光洒满整个大地，让万物都铺上一层薄砂。空气中还有雨水洗刷过泥土的清新气息。
茗蔓有些睡不着，小心的不吵醒陆生从被窝里爬起来，走到外面来。
她光着脚丫子踩在还盛有雨水的草坪上。
冰冷柔软还有细软的感觉从脚底传到大脑中枢，一下子就让她清醒过来了。眯了眯眼，她很喜欢这种触感，不由得多踩了两下。
正玩得欢快的时候，一声戏谑的调侃一下子就唤醒了正玩的欢快的某人。
“呵，都几岁了，还玩这种游戏？”
慌得扭头，不同往常的陆生的正抱着肩斜靠墙壁看着她。
一下子就红了脸，向他走去，还边嚅喏道“要你管。”
某人乖乖走向陆生的举动很明显的愉悦到了陆生，他挑了挑眉，抬起那双瑰红色的眼眸看向她，带起一阵风流的浅淡威胁。
缩了缩脖子，走到木廊上坐下，“好嘛好嘛，是我幼稚。”
没办法，她对妖化的他总是没有一点办法，稍稍一威胁她就会屈服。
很满意对方的态度，陆生整了整衣袖，坐在茗蔓的旁边。
他其实一直知道她没有睡，只不过他知道她不想他担心，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特别是她走出房间半天不回来之后。
茗蔓晃着腿看着身侧的人，月光像是给他镀了层银水，明亮而柔软。皮肤白皙光洁，面容即使是侧面也让人心动不已，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微勾起嘴角双眸温柔的注视着前方。
红着脸扭过脸暗骂道：祸水。连她这种阅遍无数人的角色都勾引到了。
只不过在她扭过脸后没有看到，陆生看到她微红耳根的狡黠笑意，和看着她时眼里化不开的温柔。
“呐，哥哥。想知道我的事么？”不知道是今晚的月亮太漂亮还是身侧人眼里的情绪太温柔，她竟然想要有种倾诉的冲动。
然后没等旁边人开口就说道。
在尸魂界被夜一捡到冠以四枫院之名，在静灵庭那为时不长的平静生活，跟着一群队长笑笑闹闹，顺便学习，跟朽木白哉一起被四枫院夜一陷害而互相追的满静灵庭跑。
然后在众人一个一个离开后才惊觉她是多么的没用，看着剧情一点一点的走上它该走的轨道却无力扭转。没办法的投身于四枫院家，解决掉一个又一个想要趁当家不在而夺权的人。
好不容易让命运微微偏离了轨道，但是她却失去了一切，身份，力量和湛卢。重新出现在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一次重小丫头开始。
说着说着，一阵微风吹过，一块云挡住了今晚格外漂亮的月亮，一片昏暗。
看着明明很辛苦很辛苦但还笑着阐述的茗蔓，奴良陆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这么辛苦，他只知道她的妹妹是麒麟，是珍贵的东方独角兽，是被爸爸宠爱的女儿，是爷爷向邻居炫耀的漂亮娃娃，是被一家子捧在手心宠的公主。
原来她过得如此辛苦么？
那些混蛋都做了些什么！竟敢这么对他的妹妹。
忍不住打断她的阐述，将她娇小柔软的身子揽入怀中“嗯，我知道了。你还有我们”所以，不要说了。
愣愣的抬头，茗蔓有些被他的举动吓到。
他的眉微微皱起，瑰红色双眸满是心疼地看着她，抱着她的手轻柔小心，还有轻轻的颤抖。
低下头，将脸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感受茗蔓的动作，陆生也紧了紧手臂。
“呵呵，茗蔓，陆生说的不错。你是我们的家人，所以累了依赖我们就可以了。”一直在听壁角的爷爷桑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忍不住走了出来。
“你们说是吧。”连他都出来了，你们这群家伙怎么还能藏着。
“呵呵，是啊是啊。”
“没关系，小姐有我们在。”
“我们会把小姐挡在身后保护的。”
“对啊对啊，小姐你要坚强啊。”
“什么坚强，应该是让小姐依赖我们。”
“啊，没错，应该是依赖我们这些家人。”
“小姐你不要理他，这家伙不会说话。”
“……”
奴良陆生抽了抽嘴角，这帮家伙，什么时候在的。
“没错，小姐，我们是家人，你要学会依赖我们哦。我们是不会抛下你的。”离得最近的首无走上前拍了拍还窝在陆生怀里的茗蔓的肩膀。
抬起头看向众妖怪，有些愣愣的开口“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嗯，没错，我们是家人啊。”笑的温暖包容的陆生开口接话。
茗蔓有些呆滞的看着他们。
她想她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奴良组了。
尸魂界的众人每个人都在逼迫她成长，不管是谁都抛下了她，让她独自一人面对一切，让她不得不担起了一切。即使是一直陪在身边的白哉也一样。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责怪他们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在用他们的方法保护她，并且信任她，他们把她独自一人放在尸魂界让她面对四枫院家的野心家和不安定因素蓝染，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醒她。
难道他们就不会想到她会被那群野心家吞噬？不会想到她那时就像现在一样是个孩子？不会想到她会从此一蹶不振？不会想到她会被蓝染这个不安定因素利用或者除去？
所以，他们是信任她吧？所以，他们没有抛下她，对吧？
这个答案让她一直惶惶不安着，所以真正的真相她不敢深究，她不敢跑去问他们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不敢问为什么不带她走，为什么要放她一个人。
而这些妖怪却告诉她，她是他们的家人，要她学会依赖他们，告诉她他们不会抛下她，他们要把她挡在身后保护她，告诉她说他可以不用坚强。
再次把头深深地埋入陆生的怀中，茗蔓有些哽咽的应了声。
众人看着茗蔓有些颤抖的身体和细细碎碎呜咽声都善意的笑了，然后放松了般，嚷嚷着不要打扰少主小姐都回去睡觉。
奴良滑瓢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些什么，然后背着手说什么“我老了哟，该是年轻人站起来了啊。”然后哈哈的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待一切都安静的时候，两人就这样抱着睡着了。
乌云散去，细细碎碎的银光再次撒了下来，让茗蔓和陆生的银色长发折射出了迷离的光彩，两人粉雕玉琢的脸上都带着恬静安心的表情，特别是茗蔓腮帮挂的泪珠折射着月光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看起来，她就像他的心脏，而他，像她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