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回 租处竟逢卢俊义 连夜逃出孟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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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张文彬过得不错，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那伙人相中了另两人。
前天，文彬正在愁怎么推拒那李氏女子，却见正对着窗子的院门被推来，进来了一位半披着长发的红衣少年公子。
张文彬远远看着，瞧不见少年的全貌，心里却暗自纳闷：“这宋朝不是只有嫁娶或什么大喜的事才穿正红色锦衣吗？”那红衣少年却像是注意到了他，径自向他走来。
“这位兄台，不知你可否见到在下的随从？”
走到近前他才看清，那红衣少年面若桃花五官却不失英挺，偏偏生了一双上挑的狐狸眼，让少年的英气中带了三分妖孽。若不是红衣少年的身量比武松还高一点，真真比他还像女扮男装的姑娘。
“这位兄台？”
红衣少年再次发问才唤回了张文彬的注意力，他没想到自己会看这样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看到痴，当下手足无措的蕴红了脸。
“公，公子的随从是甚么时辰来的？”人人都偏好美的事物，张文彬本不是肤浅只见得表面的人，此时却也希望可以帮到这少年。
“小乙说在此处寻了个住处，后又出门买办物什，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红衣少年略一思索，又笑道：“许是我太心急了，留了张字就寻了来。如此，打扰兄台了。”
张文彬也没想到少年如此鲁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他不笑倒好，这一笑却叫少年红了脸，想来是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是鲁莽了。
“进来小坐片刻罢。公子既留了字，想必你那随从也是省得的，莫不要再错开了时机。”张文彬浅笑着把门打开。
红衣小公子刚开始还很是局促，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让人看着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狗。好在张文彬曾经教的都是这么大的小孩，慢慢的，少年和他聊得越来越投机。
“在下姓卢，此次来孟州是为考取解试。看兄台这般气度，想是早过了州试罢。”
张文彬给他端了一杯茶，听他这样说，当下却是又笑了：“卢公子谬赞了，张某胸无大志，前几月勉强过了乡试也是在此地静待取解试。”
他也知道自己同少年的事情不能对外人说道，这卢小公子长得再俊美，却也是不知底细的旁人，只有那个少年才是他真正心之所系。
“在下考完这取解试，也要归家了。”张文彬倒是有些惊讶，虽然与这卢公子聊天的时间不长，却可以看出这红衣少年不仅才华横溢，更是心高气傲，没成想他居然不想考状元。
“功名不过是虚名罢了，在这取解试考了榜首有个员外的名头就足矣。”言辞间竟是很看不上加官进爵。
“卢公子见解非凡，实不相瞒，张某也不喜欢碌碌一生。与参加取解试相比，张某倒是想做个教书先生。”
正说着话，张文彬见院门又被人推开，一位白衣少年走了进来。
“公子叫小乙好找。”
这白衣少年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不若武松磊落如松，不似卢公子骄傲如牡丹，却自有一番风流。这样的人物居然是一个随从？！
“既然小乙寻来，那在下就告辞了，张兄留步。”
倚在门边目送这两位将来必定不凡的少年出门，张文彬莫名的感觉有些冷清，也有些想念少年了。
武松此时却脱不开身，他本就打算先看顾了施恩的面子，然后再通晓这孟州城里的势力，哥哥住着也方便。谁知这酒一吃就到了夜里。
少年没法子，故技重施装了醉，众人才散了。
躺在床上，武松眼前心中浮现的全都是那人在十字坡上、张青铺子里的娇羞嗔怒，玉颈外露圆肩细滑的模样……武松喉头一紧，一向视酒如水的他，此时却觉得酒气上涌催促他快快去见那人一面。
有了这样的冲动武松也不去压抑，换上了干净的外衣就独自翻墙去到哥哥的住处。
张文彬难以入睡，他想起来过不了多久少年会遇到那个陷害他是贼的张都监，怎么才能劝少年和自己远走他乡呢……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床头注视着他，张文彬赶紧转过头：“谁？！”
“哥哥莫要惊慌，是武松。”少年见他一脸惊慌，连忙出声安慰。
“你，你怎么……”真是念谁谁到啊，张文彬也没想到少年现在会来，心里涌起的也是惊喜。
武松也看出了他的欢喜，一瞬间就觉得不管是设计施恩，还是忍受他所厌恶的宴请，都抵不上这人的欢喜，刚毅的轮廓都柔和了起来，有的只剩化为绕指柔的温情。
“我……做了件有恩于管营的事。哥哥怎样？住得还习惯罢。”武松连忙转开话题。
张文彬见少年左顾他言，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养过的一只黑猫，总爱粘着他，连每天晚上睡觉都要躺在他怀里，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用湿漉漉的小舌头舔他的脸……
“住得惯，你快上来，别小瞧三伏天的夜里，最容易风寒了！”心疼少年穿了两件薄衫，张文彬侧身向里，挪出了一大片空位让少年躺下，又给他搭了一扇薄被。
身材高大的武松一上来就占据了小床的大半空间，两人只得面对面侧躺着。
武松见他没有多问，安心之余更觉得自家哥哥体贴，在哥哥身边也分外安心。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张文彬就起来送武松回安平寨，强行为少年披上披风，目送少年三步一回头的走过街角，刚要关门，却看远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走来。
这不是卢公子和他那气度不凡的随从小乙么。
“卢公子来的也早。”张文彬笑着将两人迎进了院子。
让张文彬没想到的是，自己难得的一次热心却让那卢公子从此拿着笔墨来向他请教，又缠着他要和他搭伙做饭，结果这两个人都靠他这个曾经过过单身生活的人去做吃的。
这卢公子倒是一次都没有碰过李氏女子送的吃食，也是，他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况且他自己更是难能多见的美人，怎么会看得上她？
“张大哥，你怎么看《战国策》？”自从他开始向张文彬请教文章，卢公子对他的称呼就由张兄变成了张大哥，原本对他的疏离客套变得更加亲近。
张文彬是那种你真心对他好，他就不会对你冷漠的人，这几天的相处，他倒是对这个气质完全与武松不同的少年生出一种长辈对聪慧晚辈的喜爱，真像是又多了一个弟弟。
“于你这般少年而言更喜欢读《东周与西周争》、《秦假道于周以伐韩》，可在我看来你虽天资聪慧，却也是羽毛未丰的少年，更要学会‘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静贞正以自虞’。只有富不骄奢，贫不卑贱才是……”张文彬对他的怜惜之情促使他提点少年，不然以少年的骄傲，总有一天会让他吃到自大轻敌的苦。
这几天，张文彬过着白天与卢公子钻研古籍，晚上和分外粘人的武松一同入睡的生活，那个不同寻常的随从小乙虽然与他话不多，却也是对他放下了防备。
这样平静的生活他以为他会一直拥有，可他没有料到冥冥之中另有天意。
“哥哥觉得那张都监有问题？”武松跟在他身后，从后面伸过手接过茶壶。
张文彬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只看到他耳廓微微泛红才说道：“你不是自有考量么，却拿哥哥消遣。若你没有察觉到甚么，还不立刻去了拜会？”
嘴上埋怨他可张文彬心里还高兴的，少年没有那些识人不清的冲动是好事。
“虽知道其中有诈，却是难以推拒。”武松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为难的样子。
“……哥哥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吞吞吐吐的，张文彬还是说了出来。
武松只是坐在床沿上看着他，沉默中张文彬只看到了他的信任。
是啊，他是纠结什么啊，少年不是和他一样相信着对方吗？
“你且去打好包袱，我们连夜出孟州！”知道城墙和巡卫兵对少年而言不是障碍，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哥哥说甚么，武松就做甚么。”少年完全相信他这么做必有缘由，“我们二人容易被认出来，恐怕要委屈哥哥化作女装了。”
“这……”张文彬知道少年江湖经验丰富，可要他一个男人扮作女子，真真是很难一口答应下来。
穿着一身粉色纱裙坐在武松怀里，张文彬死死的把脸埋在少年怀里只觉得羞愤欲死，任由少年带着自己逆风而行，三两步踏出城墙。
武松看出了他的难为亲，除了在心里挪揄之外，还有莫名的悸动，这居然是自己第一次抱着哥哥。
第二天一早，卢公子就到了张文彬的门前，然而留给他的却是一张纸：
卢公子亲展，
张某并不是有意隐瞒，却是真有难以启齿的急事。李氏女子心怀诡意，小心防备莫要中计。张某无意间发现卢公子名谓，虽子不语怪力乱神，在下却为你卜了一卦：
无人勘破轮回意，用人且防管家私。
莫称娇妻心向己，陌路到头无树依。
愚兄留
张文彬其实不想管除了少年以外的事，尤其是卢俊义这摊浑水，可那红衣少年却叫他难以割舍，用这种方法只望他能够逃过一劫。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回 租处竟逢卢俊义 连夜逃出孟州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