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胤祚》懒散一生

174、第一百七十四章 建院风波

　　毓庆宫书房内太子同胤禛这厢刚有了计划，那厢乾清宫奏事处的小太监就已经到了毓庆宫。太子和胤禛跟着小太监进了南书房后便发现康熙不仅宣了他们两人，另外几个已经主事的阿哥和八阿哥也俱已在列。康熙身旁站着高士奇和张英，两边阿哥坐的最后还坐着索额图，佟国维，纳兰明珠。

　　太子和胤禛上前给康熙请安，待两人礼毕后归位坐下。康熙才开口道：“朕这边有两份折子，你们都看下，然后说说你们意见。高士奇，张英，你们将胤祚和萨布素的折子给太子送去。”高士奇和张英闻言恭敬的上前接过康熙递给他们的折子，将奏折双手捧着举过额际呈给太子。太子一脸完全不知何事的接过奏折仔细的看了起来，只是看的速度却是一目十行都不止的浏览下便转手给自己下手的胤褆。

　　胤褆向来对胤祚的事情兴致缺缺，看的速度到比太子这个知情人还快上几分。胤祉对军事一块向来不是十分上心，见奏折谈及建军事学院，兴致便去了几分，草草的翻了下便交给了胤禛。胤禛接过看着奏折上清俊秀逸的字体，心里稍感安慰，而那有别于写给自己和太子拉家常般的书信，奏折里引古论今，可谓是字字珠玑，细细读下去竟是心折不已。

　　胤祺见奏折竟是本该陪着福晋回门的胤祚所写，心里有些无奈，他们一同大婚，皇阿玛皆给了婚假，自己是乐得轻松的在家休息。胤祚倒好特地跟皇阿玛请假，竟是跑到雅克萨亲自去勘探边疆区了。不过他管着刑部，建学院这种事该是礼部管的，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胤祺略看了下便将其转给了自己下手的胤祐。

　　胤祐幼年时生来带有腿疾，性格很是内敛，在礼部却是十分认真学习各项事务，看奏折所说的建立军事学校也颇为赞同。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只需要早期的一些人力物资的投入，就能在边疆处建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边界，在划算不过的事情。只是今日南书房内的局势不明，自己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后面几人看了奏折，索额图双眉紧蹙满心不虞，心里更是暗暗后悔十二年前未能除去那个不详之人还让一步步做大，更是让太子渐渐疏远赫舍里家族。如今又变相的否定了自己在尼布楚条约中所做出的努力，心下更是愤恨难当。

　　尼布楚条约是索额图同佟国刚两人带着参战的将领一同与罗刹人谈下来的，看到胤祚奏折里言及其尼布楚条约隐有屈辱之意，心下也有些不大高心。只是比起各有自己属意的皇子的另外两人，后宫中并无佟家所出皇子，他犯不着为此去结怨荣亲王让四贝勒心中对佟佳氏一族心存芥蒂。

　　纳兰明珠看了胤祚的奏折则心下暗暗赞喝，三番之乱时索额图那个老匹夫给他的耻辱他可是一直没有忘记呢，如今成德那孩子总算教出个好弟子，今日便是不能一洗前耻，也要让索额图在皇上心中失了地位。只可惜他被皇上过继出去失了角逐龙座的资格，否则他也不用潜心观察另觅直郡王了。比起性躁喜武的直郡王，性格平和有丘壑且十分顾念旧情的胤祚更得他心意啊。

　　康熙见众人阅毕后才开口道：“你们都已看过，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学校之事向来归礼部所管，就七阿哥先来说说吧。”

　　胤祐没想到皇阿玛竟让他先说，面上闪过丝迟疑心里略挣扎后还是起身回到：“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认为胤祚和萨布素所言十分有理。与其将百姓内迁不如就地教化，即有利民生又有利大清的边疆安宁。所以儿臣附议胤祚所奏之事。”胤祐表完自己的态度后心里也松了口气，很多时候人只要迈出第一步后就感觉到轻松了。

　　“七阿哥附议，那么大阿哥如何看？”胤褆见点到自己不由抬头看了皇阿玛的脸色，却见皇阿玛脸上的表情无丝毫的波动，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由向对面的纳兰明珠投去询问的目光，见其微颔首后才起身说道：“儿臣是个武夫，对建学校这些事情不甚清楚，只是若真能让边疆安宁无外寇之患，便是让儿臣以后再无战场可上亦觉幸事。儿臣也附议。”

　　“大阿哥和七阿哥皆附议，其他人也都附议吗？”康熙略过刚刚七阿哥神色的迟疑和大阿哥同纳兰明珠的神色互动，语气无波的问道。

　　太子和胤禛并没有立即起身附议表明立场，而是坐在那里准备静观其变。心思敏锐的两人已经察觉出今日皇阿玛的态度有异，遂决定小心应付为上。毕竟被皇阿玛责罚是小，若是将胤祚托付的事情办砸了他们那什么去见满心信任他们的胤祚？

　　众皇子中心思敏锐的可不止太子和胤禛，一直坐在一边静静观察众人的反应和表情的胤禩心中更是天人交战。善察人意的胤禩意识到这是一个让自己在皇阿玛面前露脸的绝佳机会，若是自己能把握的好，很快他就能想前面几位阿哥一样入朝主事。凭着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到时他那可怜的额娘就在也无需看其他人的脸色度日。便是为此会得罪四哥和太子也是值得。

　　胤禩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整理了下自己思绪才起身开口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觉得胤祚虽是一片仁心为国为民，但在雅克萨建立军事学院实非绝佳计策。”胤禩的话一落，书房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显然是没想到一向亲切随和的他竟是第一个出言否决胤祚提议的人。

　　不管众人是如何态度，康熙显然是高心有不同的声音出现的，虽面上未表现出来，却语带鼓励的对胤禩说道：“哦，八阿哥如此说，朕倒是要听听你有何良策了？”

　　“回皇阿玛的话，据儿臣所知，雅克萨之役后，萨布素奏请将当地百姓内获准后便一直着手此事，十余年下来，当地人数已所剩无几。莫说建了军事学校后很难有大的作用是为一大弊端。且说雅克萨为罗刹人盘踞时日较长，其地势民风皆为其所熟悉，若在那里建立军事学校便罗刹人知悉反而打草惊蛇引起边疆烽火。”

　　胤禩说到这见皇阿玛略微颔首似有赞同便放开手脚的说道：“所以儿臣以为与其在雅克萨建立军事学院，不如将黑龙江城内的龙城学院和墨尔根城内的左右翼义学扩大规模并主授军事或直接改建成军事学院来得更有为利。”胤禩想法是不错，只可惜他还未入朝行走，自然不知道他所提到的龙城学院和左右翼义学的设立有胤祚一大半的心血在内。不过也不能怪胤禩不知道，如今书房内知道这事的也就康熙同太子胤禛三人，其他人也就最多知道胤祚的成德书苑为其提供书籍而已。

　　“八阿哥言之有理，奴才也以为在雅克萨建军事学院过于大动干戈了。如今朔漠方定，正是发展民生大好时机，若因学院之事再同罗刹人起纷破坏东北来之不易的安宁反而得不偿失。荣王爷想在雅克萨建立军事学院的想法虽是为大清考虑，但也正如八阿哥所说，在雅克萨建，不如将原有的两城里的学院改建，将雅克萨城的百姓的要么内迁至两城，不愿内迁也可将其子嗣送到两城的学院里接受军事培养。”索额图跟着八阿哥后面言词确确的说道，一时忘形竟没有看到太子眼中闪过的不虞。

　　“奴才认为八阿哥同索额图所言很是有理。只是正如荣王爷所说的，昔年大清因朔漠（准噶尔叛乱）不稳，在尼布楚条约中多有忍让，虽是为顾全大局之计，却仍是令先人蒙羞。然今朔漠已定，若仍一味保守退让，他日又有何颜面去见太祖？奴才以为忘祖背德与同罗刹人战斗相比，前者才更是满蒙勇士的耻辱，叶赫那拉氏一族自追随太祖之日起便以战死为荣以畏战怯阵为耻。奴才恳请皇上慎重考虑荣王爷之策，他日若能收复先祖之地，奴才等也有颜面去见太祖。”纳兰明珠说着眼含热泪的上前拜倒在康熙的御案前。

　　索额图显然没想到纳兰明珠会如此下作，竟拿太祖说事当下就气得脸色青紫。背祖忘德如此的大罪名要是正落在自己头，他赫舍里一族声誉全毁。立刻从座位上跌落在地连滚带爬的跪到御案前声泪俱下的说道：“奴才一心忠于皇上，绝无背祖忘德之心，还请皇上明察。”

　　忘祖背德这四字别说索额图吃消不起，就连自诩圣明的康熙都担不起。但康熙却明白尼布楚条约的签订确实是大清做了让步的，虽是为稳定东北以便尽快平定朔漠也不得已为之，但却仍是他人生中一大败笔。往日朝中虽无人敢于提及，却不代表他自己也将此忘记了。只不过此时被纳兰明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到底面子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