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枝乱红》》立枝乱红

2、隔壁家的小孩

　　Chapter 2 2009-7-16

　　“去哪了？半天不回家。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在中前脚踏进院子，马上就传来了金老娘的河东狮吼。金老娘这一句厉害啊，想这金老爹在小县城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个把想“快速致富”的妹妹就是看上这么点了，哪晓得金老爹压根不配合。看见妹妹们走了一批又一批，每每被人问起为啥不背后偷腥，春风一度，金老爹灌了一口酒就笑开了，只是，他从来不回答。
　　但金老娘也纳闷啊，心想，别人问了你就说啊，怎就闷心里都不吱一声。都是过了半辈子的夫妻了，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不说者无意，想听者有心。在心里嘀咕了许久的金老娘终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金老爹摇醒逼问。
　　“死老头，说还是不说。坦白从宽。”
　　迷迷糊糊的金老爹开口就接上了老婆的话。
　　“新疆搬砖。”
　　金老娘这怒啊，火气腾地就上来了。老金你敢拿电视剧的台词糊弄我？下一句脱口而出。
　　“抗拒从严。”
　　“回家过年。”睡梦里的老金笑笑，心想老婆一定高兴我配合得这么好。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啪的一声便觉自己大后方火烧火燎的疼，赶紧把眼睛睁开了看个究竟。只听见接二连三响亮巴掌声，眼看着金老娘又要辣手摧花，赶紧双手接了抱怀里揉。
　　“老婆这是气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又见金老娘的另一只手虎虎生风劈了下来，又接住，刚想开口就听见邻居小孩嚷嚷。
　　“妈妈，金婶又打金叔屁股了。”
　　“小孩子瞎说什么。见过老婆打丈夫屁股的么？”
　　金家二老听得面红耳热不再动手，金老爹赶紧将金老娘圈进怀中。
　　“老婆子这是气啥？”
　　金老娘瘪瘪嘴吐了句：“说，你怎不在外找个小的？”
　　金老爹愣了愣，想起别人都曾当着自己老婆子的面问过这，想这道理夫妻二人知道就好，便不与外人说什么。没想到自己老婆子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倒是把心思搁肚子憋着了。老婆子是个急性子，忍了很久终是忍不住，三更半夜里捅破天得要闹个明白。想到这，金老爹又气又笑。
　　金老爹是远近闻名的新好男人，疼老婆疼得没天理。马上开口安慰自己老伴；
　　“多大人了还憋着，瞧，说出来了多好。今儿咱就说清楚了，以后别瞎想。”金老娘瞪了一眼。
　　“我不就是不喜欢才不找小的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成。”大半辈子过去了的金老爹头一次觉得开口这么让人困窘，“我不爱你，我们家那九个娃是咱捡的么？你看我日日夜夜奋斗了几十年还是会动那种心思的人？”
　　话还未完就被金老娘吼了：“闭嘴，大半夜的说什么啊，酸不酸？老不羞的。”
　　金老爹扯扯嘴角暗道，女人变脸怎一个快字了得，但还是按夫妻斗嘴的习惯接了句。
　　“我的骨头都被你吼酥了，哪能在找小的啊。”话毕一个枕头就迎面而来。
　　金在中皱眉，自己才出门多久，老娘的话真夸张。杜撰之鼻祖，金氏河东是也。刚要进院门，只听见拖鞋BIA叽踩到什么东西，金在中整个身体僵直了。软软的，坨状物体，该不会是在某名为狗的生物体中由食糜状态经吸收后再由直肠排出的物质吧。金在中在内心呐喊。
　　抬脚一看，灰色的，还好不是，但更加不好。
　　“妈，谁刚才往咱家倒了水泥？”
　　“水泥，隔壁小孩补花盆用的吧。不小心掉了点，没踩着吧”金老娘边打扫西瓜的残骸边说，“隔壁孩子长得俊呐，死孩子，我拿你去跟人家换了来当我儿子好了。”
　　夏日熏风中，潇洒的金九爷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人不是自己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