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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接应?惊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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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容嬷嬷,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容秋回屋后,趴在桌上给十七爷修书一封。
事到如今,能帮到她的也只有十七爷了,这次出宫实属迫不得已,要是没有人帮忙里应外合是万万行不妥的,容秋一边帮铁柱想办法拖延时间,一边详细计划着秘密出宫的事宜,但愿万无一失。
十七爷的回信很快就到了,答应得也很爽快,甚至告知了容秋一系列的注意问题,想得着实很周到。第三日,容秋跟德妃娘娘说身子有些不适打算休息两天,德妃娘娘想也没想就准了。
于是,容秋在屋里头提早换好太监的衣物,扮成小太监和十七爷的人秘密会合,顺利的做上了马车。
快到宫门口,赶车的小太监交给容秋一个令牌,“爷让我给您的,这块牌子是小桂子的,您千万记得!”
容秋忙接过来,笑道:“谢谢你了。”
到了宫门口,守卫照例要检查令牌,容秋耷拉着脑袋把令牌递过去,守卫瞧了半晌,有些犹豫地问道:“这小兄弟看着脸生啊,新来的?”
容秋垂着头,兀自点了点头。
同行的小太监笑道:“哟,张大哥,还是您眼尖,这是咱们爷府上新来的一批小子,这还是第一次跟着车进宫,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瞧着连头都不敢抬呢。”
张侍卫爽朗的笑了笑,大手一挥,“行了,走吧,别忘帮我给十七爷问个好。”
顺利出了宫,容秋长舒一口气,刚才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被人认出来那罪名可就大了。
出了宫门,马车又向着城东驶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在一个人迹比较少的小胡同前停下,容秋刚一跳下车,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马车旁一脸笑意的十七爷。
容秋连忙跑过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抚着胸口,“看见你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方才真是太惊险了。”
十七爷上上下下的瞧了她一阵子,摸摸下巴做深思状,“你如果不开口说话,绝对没人会想到你是个女人。”
呃……容秋怔了怔,他这算是表扬呢还是……下意识的望了望自己,除了一身太监服之外貌似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除了……胸比较平?
“人家缠了那个啥……”容秋欲解释,却有点说不出口,老脸都被涨红了。
十七爷扑哧一声笑了,摆摆手,“罢了罢了,快上车罢。”
十七爷的人马车正如同他那个人一般舒适,软乎乎的垫子靠着很舒服,摸上去手感也很滑溜,容秋靠着一个抱着一个,闭着眼舒服的一声长叹。
“等会儿过去之后万事小心。”十七爷嘱咐道。
容秋睁开眼,眼珠滴溜溜转了片刻,想了想才道:“难道,你不好奇我待会儿要见的是谁?”
十七爷看也不看她,径自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当然好奇。”
“那你怎么不问我啊?”容秋随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要想说早说了罢。”
容秋吐吐舌头,闲极无聊地撩起车帘望着外边,再也不吱声了。
容秋为谨慎起见,一到闹市便早早下了车,提早换上了麻烦十七爷准备的男装,又跟十七爷约了回宫的时间,万事安排妥当后径自去赴约了。
对于一会儿要见的人,容秋十成十的没把握,虽则她在宫里怎么说也待了一年多了,可从未和九爷有过任何来往,对于他的脾气和秉性更是不甚了解,这回在铺子的问题上得罪了他,猜不透他会采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到了铁柱来信中所说的约定地点,容秋不禁一怔,这不正是上次的那座古色古香的茶楼嘛,她被几个彪形大汉请过来,与那位莫名其妙的公子说了一会儿话来着,就是在这儿啊。
莫非……那位公子就是?不会吧,世间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容秋吓得连忙捂住嘴巴,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进了大门。
刚一进门,就看见铁柱老老实实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周围有几个大汉在盯着他,只见铁柱额头上有一块淤青,肯定是和人家硬碰硬了。
“铁柱。”容秋走过去。
铁柱抬头看到某秋一身男装,先是怔了怔,随即委屈的道:“大当家。”
容秋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吱声,朝他身边的几名大汉略一抱拳,“兄弟们辛苦了,请通知你们的大当家出来露脸吧。”
片刻的工夫,容秋被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像提溜小鸡似的抓到了二楼,停在尽头的包厢前,容秋抬头一看,熟悉的房间——天字号。
果然,上次那个男人就是九爷。
冤家路窄……容秋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那日在姚记犯了嘴贱的毛病忽悠走的客人原来是九爷家的……其实她早知道九爷在京城有布匹生意,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撞到枪杆子上了,太倒霉了吧。
容秋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敲了两声,然后推门而进。
还是熟悉的包厢、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琉璃屏风,绕过屏风,熟悉的桃花眼,贵妃椅上坐着的也正是那个熟悉的男人。
“草民见过九爷。”容秋半点不敢怠慢,恭敬的作了一个揖。
胤禟笑眯眯的打量着她,端起茶杯,用盖子刮了刮茶杯里浮着的茶叶末,“哟,怎么好端端的穿起男装了?”
容秋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回爷的话儿,为了行动方便。”天知道这家伙就是九爷,容秋本来还有心想瞒着自己的女儿身,毕竟是“秋水伊人”的大当家,要是给所有人知道了真实身份,恐怕会坏着生意。
“几时认出我的?”胤禟好整以暇的问道。
“回爷,请恕草民有眼无珠,方才在茶楼门口才……才猜到是您的。”
“坐罢,就跟你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别客气。”胤禟随意一扬手,容秋赶忙灰溜溜的在上次的位子上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可知道我为何叫你来?”
“草民不知。”
“哟,看来很会装傻,秋水伊人的大当家是罢,呵,上次为何不承认?”
容秋舔舔嘴唇,“因为爷又没问。”
胤禟怔了怔,随即轻笑道:“很好,区区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胆量,我佩服之至。”
容秋吞了吞口水,一时无言。
“不好奇我为什么逼你过来?”胤禟见她乖乖坐着喝茶,一向贼溜溜的眼睛此刻安分的盯着地面,倒还有点不习惯。
“好奇,草民正在等着爷指教呢。”容秋不卑不亢的回答。
胤禟冷哼了一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叫你来,是想与你谈一件事。”
“什么事?”
“合作的事。”
容秋听得一怔,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与我合作?”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方才没有用敬语,吓得不敢抬头。
“没错,姚记和福记,和你的秋水伊人合作。”
容秋皱着眉思考半晌,来之前她曾猜测过九爷叫她过来的目的,还以为九爷会强势弄垮“秋水伊人”,或者逼她立刻关闭铺子否则就查封,可万万没想到是合作,想了半天还是不解,遂问道:“敢问爷,能告诉我原因吗?”
胤禟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挑眉道:“你我都是生意人,也都该明白,做生意的目的是什么?”
“赚钱。”容秋小声嘟囔。
“没错,就是赚钱,跟你合作能赚钱,这就是原因。”
容秋舒了一口气,听他这话儿貌似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但如果单单为了赚钱,以九爷的实力完全可以把“秋水伊人”拖垮,这样一来生意又都是姚记和福记的了。
“还有疑问?”胤禟见她半天不吱声,就猜到她此刻一定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爷为什么不直接封了秋水,这样的话更直接不是吗?”既然九爷都挑明了,容秋索性也把话儿一次问个明白。
胤禟爽朗的笑了笑,大力拊掌,“你果真不一般,就这么轻松的就把我最原始的想法说出来了,可我现在改变想法了,我要与你合作,你的秋水,和我的福记、姚记,我们可以联手做买卖,以后三家店铺统一价格、统一制度、统一服务。不过,你的那些做买卖的好点子也要毫无保留的告诉我,而且我会保着你的店没人敢来找麻烦,这样的话,我有了你的点子,你有了我这座靠山,谁都不吃亏不是吗?”
听着的确很诱人,但容秋仔细分析了一盘,“秋水伊人”现在经营得好完全依赖于与众不同的经营策略,最最缺少的也是一座强有力的靠山。但如果和福记、姚记联手,确实会拉拢上九爷,能帮助“秋水”在京城立稳脚跟,无人能欺。但这样一来,经营策略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对“秋水”的长远经营也是致命的损伤,怎么算来,合作对九爷的帮助远远比对她大。
思来想去,还是维持现状最好,容秋试探着问道:“爷非要合作吗,合作也会有弊端,草民倒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胤禟耸耸肩,“看来你不同意是吗?”
容秋抿着唇,“或许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容嬷嬷,不愧是德妃身边的人物,真不一般啊。”胤禟故意挑衅道。
像有一股电流袭击了大脑,麻木无感,容秋愣愣的望着地面,想不到九爷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宫里的下人偷偷在宫外投钱做生意,这可是大罪,光是握着这一条把柄,九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她弄死,顺带着德妃娘娘也会受到牵连。
事已至此,只能无条件投降,“就按爷说得,合作。”容秋佯装镇静,其实后背都应经被冷汗打湿了。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容嬷嬷,祝愿我们合作愉快。”九爷轻笑道。
“不过……我……”容秋欲言又止。
“放心,只要我们合作一日,你的身份我就帮你隐瞒一日,容秋,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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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里头出来,容秋的腿都软了,铁柱赶忙迎上去,问:“当家的,怎么样了,里头的人说什么了?”
容秋惨淡一笑:“铁柱,我还要赶着回宫,具体的事儿等回头再跟你说。”
一步一步挪到了和十七爷约定的地点,“怎么这么晚才来,有麻烦吗?”十七爷递给容秋太监服,帮她撩开车帘。
“没事,我先换衣服。”容秋面无表情的说。
一路上,十七爷问了很多话,容秋一句也没听进去,跟九爷沾上了关系可不是一件好事,他现在美其名曰说与“秋水伊人”合作,等他全部吸收了“秋水”的顾客之后,保不准会过了河拆桥把“秋水”一网打尽。
爱新觉罗胤禟,绝不是个善茬。
到了宫门附近,容秋终于回神,问十七爷:“怎么不换车了?”
十七爷委屈的说:“你终于跟我说话了,这一路上脸色比煤球还黑。”
容秋不好意思的笑笑。
“既然送你回来,都到这儿了,索性我进宫去看看额娘罢。”
容秋闻言点头,十七爷又道:“不过得等会儿进门的时候,你得到外边和小鹿子一起赶车,要不侍卫看见我和一个公公坐在车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没问题,我这就去。”容秋说着爬起来,掀开车帘,坐到小鹿子身边去了。
“车里何人?”守卫照例跑过来拦住了车。
帘子被掀起,“是我。”十七爷朝外边的人友好的点点头。
“十七爷吉祥,放行!”侍卫一声高喊,容秋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等!”旁边的一个守卫跟过来,“这是谁,这么面生,腰牌拿出来!”
容秋冷静的摸向腰间,左摸摸,没有。右摸摸,还是没有。不好,定是方才掉在外面了。这下子该怎么办……
容秋捅了捅身边的小鹿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小桂子的腰牌被我弄丢了。”
这时,十七爷不耐烦的再次掀开车帘,“怎么回事,还不走?”
后来的那个侍卫不卑不亢的回答:“十七爷吉祥,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上头交代了,凡是进宫的下人必须严查腰牌,无牌者送内务府查办。”
容秋吓得一哆嗦,她出宫的事儿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那是掉脑袋的罪……她回头跟十七爷做口型“腰牌丢了”。十七爷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府里新来的,第一次进宫,有我担着你们怕什么。”
两个侍卫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有些为难,正巧这时,从宫里头驶出一辆马车,正正好好停在十七爷的车旁,守卫迎上去:“车里何人出宫?”
“四王爷吉祥,放行!”
出来的这辆车原来是四爷的车,容秋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猛地瞧见四爷也正掀着轿帘打量着自己。
眼神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容秋一慌,赶忙低下头,只听到四爷的马车轰隆隆的驶过去了,却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方才见十七爷发话了,两个侍卫只好下令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