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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气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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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紫菁玉容膏进了眼睛就是辣的紧,待会儿拿水把药膏子洗出来就好了,不会伤眼珠子的,不然子怜你就多流些眼泪,尽量把药膏子冲出来也成。”
司徒梓童的娘和妹妹都是狂热的药草狂,最爱自己在家调制各式药膏子在家中男儿们身上试用(当试药的小白鼠),司徒梓童也算是饱受折磨,久而久之也多少习得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此时那小厮已经端了一盆子温水走了过来,钟离伽罗弄湿了手巾子,用极其温柔的手法帮程子怜清洁了眼睛周遭,然后司徒梓童一把将她拎起来搬到马车门口,又让小厮拿了杯子盛了温水来给她洗眼,温水碰着那残余的药膏子,那感觉简直就像是液体的火焰在眼睛里流过,程子怜顿时又被刺激的哇哇叫了起来,两手胡乱的在空中挥着,两条腿也板个不停。
钟离伽罗怜她受苦,忙一并挪了过去握住她一只手柔声劝道:“莫怕莫怕,忍一忍便好,疼也就这么一会子功夫,药膏子冲尽了就不疼了。”
程子怜不知道是此时已经习惯了这疼痛了呢,还是把钟离伽罗的话听了进去,反正钟离伽罗握住她的手劝过以后,她果然不乱动了,只是小声的抽泣着,身体因为强忍着疼痛而微微的在颤抖。
“呵呵,子怜倒是听伽罗的话,也难怪呢,小动物好似都比较喜欢伽罗。”
端木葮单手撑着下巴似乎正在看着马车门口,但视线却是不时的往长孙无忌那边飘去。
长孙无忌听到他这话果然铁青了脸,精巧的小下巴线条绷得紧紧地,整个人身上好像都冒出了有若实质的青白色火焰一样。
“公子,请您净手。”
方才端水盆来的小厮另外打了盆温水来请长孙无忌净手,但长孙无忌看都没看,挥手就将他摆在自己面前的水盆给打翻了,盆中的温水泼了小厮一身,吓得那小厮忙不迭的跪下磕头:“公子息怒,公子莫恼,无言知错了。”
长孙无忌冷冷地看着那水渍慢慢的沁到自己这边来,叫做无言的小厮又赶紧扑上来用自己的身体当抹布挡住了那水流往长孙无忌那边蔓延过去,长孙无忌一撩袍子的下摆,直接站了起来:“我出去骑马。”
“他戳着我的眼睛了,为什么他的火气比我还大?”
好不容易清洗好了眼睛的程子怜再度躺在了车厢中,右眼上敷了块干净的棉纱布——司徒梓童说那紫菁玉容膏不伤眼,可等程子怜洗完眼睛,药膏子还是把她的眼珠子辣的红通通的,无论远瞧还是近看都挺吓人,所以钟离伽罗细心地亲手裁了一块棉纱布给她挡在右眼上,一来防止她那本就敏感的眼睛再受到什么刺激,二来也免得她看镜子吓着自己。
“呵呵,我倒是觉得吧,他是生自己气呢,子怜学弟,你可是好本事,能让帝都第一冰山男化身为火焰山呢。”
端木葮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坐马车本就无趣,难得这时候有人自动提供娱乐,他更加是要不遗余力的煽风点火了。
“他有什么气可生的?再说端木学长啊,我可不觉得长孙公子是什么冰山男,他明明就是个超级火爆脾气,一点儿不如意就对人又骂又打的,哪里冰山了?”
这可是程子怜的血泪教训,打从他们俩儿刚认识,程子怜哪一次见着他有好果子吃的?
端木葮闻言顿时掩着唇呵呵笑了起来:“那也分人吧,你见过他对别人又骂又打的么?哪次不合他心意了,不都是他甩脸子拂袖而去的?然后都是旁的人巴巴儿的跑去对他又是讨好又是哄劝的,他那架子可是端的大。”
程子怜闻言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长孙无忌年纪轻轻架势却是十足,平时不消他开口,只是那么冷冷地往那儿一站,旁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都冷汗涔涔的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开始不由自主的反省么?那他到底是为毛要对自己又打又骂呢?难道她就长了一张欠扁的脸么?
正当程子怜郁郁的想着自己是否真的这么不讨人喜欢的时候,小厮们送上了刚才在镇子上现买的新鲜水果,程子怜躺着不容易吃,一个小厮找来好些软垫子和一个箱笼垫好,让程子怜可以靠的舒服一点,但没想到程子怜挡住了一只眼睛有了视间差,伸了手去拿冬枣,却连着拿了好几下都没拿到,钟离伽罗见状,顺势拿了一颗冬枣送到她手里,然后又拿银签子戳了一块已经切好的水梨递到程子怜唇边:“来,尝尝这梨,梨子清火,你现在吃些倒也好。”
程子怜垂了眼看着唇边的那一块梨子,耳朵根蓦地微微发热,这实在是有些过于亲昵了。
不过程子怜转念一想,想必钟离伽罗学长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可怜又可爱的学弟,所以做出此等亲昵之事也毫无扭捏作态,自己若是再纠结于这些个小事情上,怕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想通了这一层,程子怜微微定了定神,向钟离伽罗道了声谢,偏过头去就将那块梨子给吃到了嘴里。
“咔”,程子怜刚品尝到梨子的清甜还没来得及嚼,马车门口处就传来了一声儿木头被生生掰掉的声音。
马车中众人朝马车门口一看,果然是长孙无忌站在那儿呢,一张精致无双的俏脸黑的跟锅底有一比了。
“无忌啊,快来吃点儿梨子吧,看你这火气都要把这马车烧了呢。”
端木葮笑嘻嘻的插了块梨子朝长孙无忌晃了晃,长孙无忌根本就懒得理他,一双杏核眼只是在程子怜和钟离伽罗脸上转了一圈,就转身提气又跃回了自己的马上。
“唉,这别扭的孩子,闹脾气,到最后不但自己伤身,还连到嘴的梨子都没得吃了呢。”
端木葮若有所指的看着程子怜似笑非笑,程子怜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拿起手中的冬枣大大的咬了一口。
因为程子怜眼睛受伤的关系,原来想一路玩过去的想法就落了空,再加上长孙无忌公子满肚子邪火没处发,只每日里策马奔驰靠着速度感来减压,于是他们乘马车的也就遭了秧。
那马车慢慢走的时候还稳当,一跑快了就开始颠簸,而且这马车不像欧洲的马车那样还有避震装置,颠起来能把人五脏六腑给震出来,如此这般颠了一天之后,端木葮和司徒梓童纷纷扛不住跳出马车去骑马了。
而程子怜这没练过武也不经常坐马车更加不会骑马的自然就彻底晕菜了,她眼睛还没好全,就挂在车窗那儿吐成了人干,钟离伽罗和几个小厮轮番儿拿了薄荷脑膏子、醒酒石来给她试过也没见效,最后她硬是吐得连黄疸水都吐光了,钟离伽罗见她整个人都快成风干腊肉了,无奈之下只好挪到马车门边招呼车夫慢一点,不用跟着长孙无忌他们跟的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