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军校大赛 终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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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支参赛队的围攻出乎轮回队意料的迅捷和凌厉。
俊美的金发男子披挂着华美的铠甲挥动火焰般的枪矛战斗在混乱的战场上，他的同伴们无数次想要接近但始终被穿插的战阵所阻断。其他六支队伍的队长高高地站在战场后方的战车上，冷静得近乎无情地看着这支队伍被绞杀。
一支队伍拥有三百条海船，每船战勇二十人并船员一百五十人。即使五个竞技天的战斗让霍森他们损失不少战士，但绞杀六千人的队伍他们依然公平地只派了六千人上去。至于轮回队的十一位队员，自然有其他人来料理。
“果然不愧是能和BOSS一拼的战士。”看着战场中左冲右突的金发男子，霍森有些感慨。
“在冥河中洗浸过的英雄，解决他不能用一般的方式。”萧寒淡淡地说。接下去的战场已经同《伊利亚特》无关，他也就无所谓曝露自己对“特洛伊之战”的熟悉。
“刀枪不入啊！怎么杀？”B区战队队长黑麦捅捅身边的张铮，语气夸张地指着战场中不论用任何武器最多只擦出条白痕的战士。他刚刚可是亲眼看到西北的叶心没得手，连“帝国之刺”的叶家都搞不定的家伙，难道还要和他比比谁的身体更硬吗？
“阿喀琉斯之踵，这是他唯一的弱点。”萧寒转过头看向霍森，“让我的人进去。”
这一句话后，也不看霍森有什么动作，围绕着金发男子的人群松了一线，立刻让候在外围的许昭日抓住机会将东方队的队伍穿插了进去。
毫无疑问，在现在的战场上星内战指挥远比星外战指挥更知道要做什么。五支小队绕着轮回队队长游走并变换了几次队形，那个持仗着刀枪不入身体冲杀在战场的金发男子就被引入了一个宽阔的地形。
“这是要做什么？”宽阔的地形适用于快速包围，但对于阿喀琉斯的特异体质来说，包围并不能让他陷入绝境，强有力的身躯甚至能将飞投的巨石挡开。
“花信！”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从上而下，狠狠地穿透了阵中金发男子的脚后跟。哪怕那个地方被皮甲严密包裹，那个森冷的箭头依然穿过后锺并在箭尾系着的绳索后抽中撕裂了整条小腿。
金发男子就像被吊着的玩偶一样弹上半空，然后狠狠地砸落到地上。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类的惨叫声，整个身体挣扎扭曲带着人眼可见的抽搐在地上翻滚。
“主君！”
“密！”
战场的各个角落响起被分隔开的轮回队队员的喊声。高平垣理死命砍开挡在他身前的人，疾步冲向金发男子倒下的地方，但下一秒顶着墨涅拉俄斯外壳的叶心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姓叶……”短柄小斧灵活地在叶心手上转动。脚步一错，高平垣理眼前就失去了对方的身影。绕到高平垣理身后的棕发男子手臂向后轻甩，戴着高鬃帽盔的头颅就从它原本的身体上掉了下来。直到这时，叶心的后半句话才刚刚说完整：“花之叶。”
窃花者——死！
半悬在船舷上的花信正一身冷汗，他不太确定背后的那个人走了没，整个身体都僵硬着不敢动。
花家和花谷家是世仇，这仇在一千多年前花谷家从花家窃取 「花种」的时候就结下了。可偏偏「花种」在对方手上，让花家投鼠忌器。所以在知道决赛地点是37号异星的时候，他就决定至少要在比赛中杀掉花谷密一次。
权角弓是他向西南军校的参谋借的，为的就是狙杀轮回队队长。早在西北同轮回队不欢而散的时候，他就攀上海船等待时机。
阿喀琉斯刀枪不入，唯有踵部是弱点。史诗中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在阿波罗的引导下射中了阿喀琉斯的脚后跟导致这位英雄丧生在特洛伊城下，那么他同样可以复制这个过程。
只是……复制得好像……太完全了……
轻轻松动肩膀，将肘部向后撞去——没有碰到实物的感觉。转过头，迎接他的只有黑暗，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撞鬼？茫然地晃晃头，花信抓起腰部的绳索向船上攀去，直到返回东方队的营地也依然没想通。
“怎么了？”秋剪雨盘腿坐在营地中间，身边燃着一蓬炊火正在烧烤。他被分配留守准备第二天的战斗，所以没有参与轮回队那里的战场。
“……不太清楚。”花信脱下斗篷里里外外地翻看，“刚才……好像有人跟着我。”
“刚才？”秋剪雨探头往营地外面看去。
“我说的是我在埋伏狙击的时候。”实在没看出什么来，花信把斗篷丢到一边：“但我确定感觉有人在我后面把着我的手瞄准。”
“错觉吧。”花信选择的狙击位是在海船的外弦，谁能不声不响地跑到他半吊在空中的身后去。
“更神奇的是，我居然一箭就射中了！”捡起一旁烤好的肉丢进嘴里，花信边嚼边眨巴眼睛：“那感觉就好像我在借着别人的眼睛看东西，别说是胫甲覆盖的脚后跟了，连皮甲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队长的声音就跟在耳边一样，他一叫我我就射出去了。”
“会不会是这弓上附带什么技能？”
“对哎！”赶忙把丢在一边的巨弓抱回来蹭蹭，“你说我拿东西和西南的参谋换这弓行不行？”
“这东西又不能带到现实去，换来干嘛？”秋剪雨翻白眼，“你还打算抱着弓上战场？不用打仗了？小心队长罚你跑圈。”
“呜……”垂头丧气地把弓放回原处，花信算是彻底把狙击时的奇怪感觉给忘记了。
“小花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蔫了？”裹胁着一股热烈的血腥气，参与围杀轮回队的人们回来了。
“花信，射得好。”萧寒赞赏地拍拍花信，转头吩咐秋剪雨：“今天的战斗就看你的。尽量拖时间，等抛石机出来就能轻松了。”
“西南的参谋还真会废物利用。有轮回队那三百条海船的木料打底，至少不用先去伐木再开工。”王落星笑着脱下肩甲活动开肩膀，“打生打死几小时，那家伙一回来就拆家什。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就为了那300条海船才坑了轮回队。”
“当然不止是船，还有船上的人。”邢流光开口，身为政治专业的学生他看得更清楚，“每船一百五十人，三百船就是四万五千人。这么庞大的人力拿来督造战争设施，谁家也说不出其他的意见。”
“西南的这个参谋……”许昭日和萧寒交换了一下视线，轻轻点头：“有必要重点观察。”
×××
后续的战争场面在抛石机、箭楼车、冲车等等冷兵器时代的攻城器械出来后呈现了一面倒的状况。漫天飞射的石头和羽箭遮蔽了天空，即使是金色神光也无法穿透这层带着死神气息的灰色雾墙。巨型的攻城车和冲车给伊利昂城上观战的人们带去巨大的威胁，连绵不断的撞击，巨大的轰响声让城内的特洛伊人几乎看到世界末日的到来。
联军的首领死在战场上，被从天落下的巨石砸得血肉模糊；无数兵勇在尸山血海中无头苍蝇一样奔跑，呼号着他们面对着的是地狱而来的怪物，在血与火中挥动镰刀的死神。
众神无法再护佑他们的王者，笼罩金色神光的赫尔托克奔逃在地面上，原本璀璨的光辉已经惨淡，他即使口呼奥林匹斯山主人的神名也得不到一点回应。
“战争结束了。”站在箭楼车上的邱云天低头看着冲车撞开伊利昂的城门，一点一点继续在阿喀琉斯船队人员的推动中挺进。伸出手指描摹了一圈冲车的外形，终于忍不住对着身边的人轻笑：
“你看，那像不像一匹木马？”
×××
“……”
“怎么不说话？”唐继平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搭在腹部，兴味盎然地看向从战局发生变化后就变得沉默不语的邢其正。
“我怎么觉得……”邢其正搓搓下巴上的胡茬，“这么古怪呢？”
“能觉出古怪也算你这个一局局长没白当。”发出“哈”的短音，唐继平起身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份资料丢到情报局局长面前。
“邱云天，星空历1596年生，双亲为邱腾奇和云海，1611年作为特招生就读西南军校；同年升入西南军校指挥参谋学院参谋系；特长……光子通信？”邢其正茫然地看着特长栏里这项同参谋能力无关的说明。
“邱腾奇，已故上将徐英的通信兵。至于云海，你不会没听过这个名字吧——至今军部还在使用云海系列的模拟战斗系统。”二十年前这位虚拟通信系统的王牌去做人鱼转化的决定生生让他的上司吐出一口血，直吼着要把他家伴侣关进监狱——这事当年在军部传为笑谈。
“居然是这个云海。”邢其正恍然，“那么邱云天在这场比赛中的特殊技能……”就恐怕不是随机，而是真正被他开了“后门”。
“这也需要他能在开始就判断出可以控制比赛的要素是什么。”
“是什么？”情报局长皱眉，收集分析情报是他的长项，而判断……切，他不得不承认他面前这位战略研究学会会长更精通。
“时间。”
“每场战争时间都是要素。”邢其正扫了眼光屏中正从比赛室走出的少年们。
“不一样。”唐继平难得好心地同邢其正说明，“这场混战一开始就是系统设的局，但那只是开始。系统设置了天时，而地利和人和才是决胜的关键。系统打了个时间差，让人来不及分析战局就将众人拖入了战争，所以战争后的第一晚就成了关键——
“信息有时候并不是越多越好。如果在第一晚没有人解说剧情将众人拖入惯性思维并且转移关注焦点的话，这些孩子不会到第五天才发觉自己的战斗方式不对——这场战局中，‘未知’才是制胜点，只有‘未知’才能正确地布置战斗方式。”
“嘶——”邢其正牙疼似的抽了口气，“跳出圈子？”
“没错。”唐继平点了点光屏中跟在队伍后面和人说话的黑发少年：“他，给所有人画了个圈子，然后将系统制造的‘势’变成为他想要的‘势’。
“顺风仗会给人造成思维惯性，认为他们这样打是正确的——而控制这股惯性的就是他所开的‘后门’——他熟悉剧情，知道关键点在哪。”
“熟悉剧情的不止是他吧……东方队的那群小子也知道。”不管是提醒西南的指挥，还是祈祷光环，东方队的态度都表现得十分暧昧。
“东方队不够决断。”那支A区晋级来的战队表现可圈可点，但惟独在面对西南队这方面他们表现得拙劣：“挑拨得不够彻底，要挟得也不够彻底，才给了西南参谋用完技能逆反战局的机会。”
“毕竟是花家和花谷家……”邢其正耸耸肩。
“没有大局观！”唐继平给东方队定下了评价。
“在被东方队要挟后立刻将技能全部用出去，这份丢弃弱点的决断简直不像一个才十七岁的孩子。他很冷静，在所有人打顺风仗打得热血上头的时候，他的冷静简直就是异数……他是真的要杀掉花谷密，至少他表现得像是在针对轮回队——这点才是东方队一直暧昧的原因。
“谁是谁的盾，谁利用了谁，看结果就知道了。”光屏中的华服少年满脸阴郁地率人堵住了东方队的比赛室门口，阿喀琉斯因为全身刀枪不入的原因，在弱点上叠加了300%的痛感度，活活被痛死的结果让花谷密显得羸弱而苍白。
“阴谋？阳谋？”邢其正看不透。
“都不是，是‘势’，因势利导。他不一定要针对轮回队，任何队伍处在轮回队的位置上他都会做出这样的表现；他不一定知道花家和花谷家的宿怨，但他感受到了东方队的暧昧；战局逆反必然有人会开始反思战斗方式，他连出面都不需要；甚至轮回队加不加入战局都没关系，他先前的提醒已经有人听进去——轮回队不加入自然会被其他队伍绞杀，可以收获300条海船和近五万的人力；加入的话，就要表现出诚意——从头到尾他做的只是将所有人套进圈子的剧情说明和控制他人跳出圈子的时间。”
“……”邢其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年轻啊。”唐继平出乎邢其正意料地感叹了一声，“先前的针对还是太露痕迹，反倒让东方队起了疑心，逼得他不得不提前逆反战局。如果再拖上几天，能收获的资源会更多，分数也会更好看。”
“……你就关心资源。”邢其正翻了个白眼。
“星际时代，资源最重。战争的胜负算什么，作为参谋当然要向着获取最大利益努力。”刷地打开窗户，傍晚煦暖的风吹拂唐继平的短发，给那道挺拔的身影笼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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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军校大赛 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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