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之殇》鱼儿可可

10、暮秋 番外

　　我的心真的有点乱，第一次见到萝雨霁是在东海，老远就看见坐在哥身旁的她和云碧相似的容貌，比云碧小几岁的样子。不知道哥是什么时候和她交上朋友，当时便肯定哥对她不一般。从小到大哥都不对任何女子感兴趣更不会和女子这般接近，当然我们尊贵的母后除外。
　　当时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我，先是惊讶然后是欣喜。东海太子将我安排在她旁边，她见了又小声的和哥聊了起来，隐约听见下一世凡间女子什么，我便知道他们在说我和云碧的事。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哥让我笑一个给他看，我觉得莫名其妙，为何要无缘无故笑给一个陌生女子看？只因为她想看我的虎牙！我第一次觉得那虎牙是我的负担。她瞪着眼和哥小声的吵了起来，我脑海中浮现一个词：打情骂俏。心中却莫名的不开心起来虽然他是我亲哥可为什么要用我去逗一个女人？我又不是他们之间的调剂品。
　　本来已经不想再去注意她可她又不停的用鼻子使劲的嗅着，仿佛是我身上有什么怪味。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却开心的和哥又聊了起来，不用去听也知道是我在凡间那几世的事。
　　回到了天庭有许多事情要做等处理好一切之后我突然想起已经下凡一千年，那云碧的命不就所剩无几？我去找母后问她为什么要出尔反尔骗我下凡。
　　母后嗤笑：“这怨不得我，谁让你一下去便惹上了桃花。我还以为你对云碧的情谊有多深，也不过如此。”
　　我不明白母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事情已经这样，都是命。不如就顺其自然好了，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事都顺自己的心意？反正这一千年云碧在天庭也享受了荣华与富贵，虽然你和她相处的日子不再长久但总比没有强了许多。”母后说。
　　母后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我又怎会甘心？知道从她哪儿问不出什么我便立刻去找希济，他一定是最清楚的一个人。
　　去了兴运宫好几次都没有见到他，宫人说他忙得很，我便日日去总归让我碰见他了。
　　还不等我开口他便开始抱怨起来，说他的生活多么的悲惨，辛辛苦苦的工作，凡间却还是有人成群结队的抱怨命运的不公。这天底下最失败的神仙非他希济莫属。
　　我劝慰他要苦谁苦得过瘟神，然后就想问我命格的事，希济根本不给我开口问的机会又絮絮叨叨的说着凡间这凡间那。
　　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也不急，耐心的听他讲，一直让他讲到无话可说。
　　“凤瞑殿下我已经很惨了，这一千年来就是担心今天，你就饶了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过。”他的神情看起来很痛苦我就认定他真的有做过什么。
　　他想跑我将他捉住：“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告诉我。”
　　希济绝望了：“冤有头债有主，也不是我和娘娘要改你的命格，当初可是那萝卜用凤晨殿下的命来要挟才将你每世十九年加到一百年。你也别怪到我头上，从头到尾我只是个受害者，还要帮她跑腿。”
　　“她为什么要改我的命格？”
　　希济便将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回到宫殿我谁也没有见想让自己冷静一下，那个叫萝雨霁的萝卜，我到底是该感激她还是怨恨她？想到云碧的一千年便这样被她白白浪费掉我终究应该恨她的，如果没有她的多此一举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决定去找她，让她将那浪费的几百年补给云碧。
　　找到她很容易，哥挺身出来说用他的修为。我觉得更加生气，但却不能朝哥发火，我知道他们认识了千年，就算是那又怎样?哥从来不愿意为别人付出更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永远爱自己比爱别人多。现在他到底爱她有多深？我不知道！
　　她听见我说她是无关紧要的人时我看见她眼里的痛苦神情，等我再看时她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我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那错觉让我的心发痛，心像被人狠狠握在手中一样的痛。
　　她见到云碧的时候笑得很开心，也许是见到两人很像的缘故。哥对她说她和云碧比更像妹妹，她听了笑得更加的开心。哥变了，变得会哄女孩子开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上去打断他们催她渡修为给云碧，她说要摸我的虎牙我不愿意，要我笑我也不愿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不是因为云碧突然失落的眼神，我不愿意她刚刚还和哥一起聊得开心现在又来看我笑，我觉得如果自己按照她说的做就像个丑角。看见她对着我哥笑我的心就会慢慢的开始痛起来，莫名的。终于明白她肯为我做那么多，我却一点也不愿意看见她的原因是什么，因为会心痛，我讨厌那种感觉。
　　她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将一千年的修为渡给了云碧，见她倒在地上的那刻我的心一点都没有觉得开心。哥上前将她抱起，抱得小心翼翼，仿佛抱着的是整个世界。哥对我说从此以后她就真的什么也不欠我了。我听了觉得好笑，想要告诉他，其实她本就没有欠我什么。可我当时连动嘴的力气都没有。
　　云碧得了一千年的修为每天都欢喜雀跃，可我看见她开心的样子心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萝雨霁，没有千年修为的她会怎样？
　　我开始后悔了，其实从看见她像一片树叶一样落在地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延长云碧的命也许还有其他什么方法，为什么我却偏偏要用这一个？
　　哥又赌输了，我要去履行他的赌注，从小到大这些事层出不穷，他受了母后许多的责罚可依然屡教不改，我也只得认命，谁让他是我唯一的哥哥。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从来不会伤害我。
　　我很想见萝雨霁却又害怕见到她，到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伤心，我也稍微觉得不那么抱歉。我笑了，却将她伸过来的手指咬住。我知道她很痛，但我的心更痛，有那么一刹那我想不如将她咬死好了。我看见她脖子上戴着的紫玉，那不是我的。我的还在我脖子上。她以后会成为我的大嫂，即使天庭不承认以哥的性格也不会在乎，他认定了她。可她一千年又一千年的付出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爱我吗？可为什么一边为我付出一边又接受哥的爱？心真的很痛，痛得想立刻杀了她。
　　松开嘴，她没有看我只是和我哥说下次要我的牙齿，哥说会考虑。哥帮她止痛却没有人来为我的心止痛。
　　终于明白哥长年累月的呆在凡间是因为那里有她。
　　依然丝毫记不起和萝雨霁之间的种种，我又到了兴运宫逼迫希济将我下凡第一世的镜缘给我看，拿着那颗金色的琉璃珠我回到宫殿。
　　那一世我叫张暮秋，她唤我秋郎，我叫她小萝，为她取名萝雨霁。
　　她对我笑，对我生气，对我哭，她为我开心，为我担心，为我伤心，那时的她眼里和心里满满的是我。
　　她在兴运宫里趴在我哥背上哭得撕心裂肺，原来她曾经是这么的无助。
　　红烛燃尽的那一夜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天还没有亮便永远的分别。望着张暮秋挂在墙上的画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我认为自己是被萝雨霁和张暮秋的爱情感动了，所以才会这样。
　　我将镜缘还给希济，怕自己看了太久心脏承受不了会死掉。
　　希济说：“凤瞑殿下，、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回归了正位，就这样不好吗？”
　　我点头，是啊都归正位了，可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我没有问希济，问了他也不会知道。
　　慢慢的我不敢去看云碧，一看见她我就想起一身白衣的萝雨霁，有时候我会将她两人混掉。我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云碧，但我的心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它已经背叛了我，对此我无能为力。
　　那日父皇寿辰哥一个人回来，心里一直担心哥会将她带上来，昭告天下。心里有一丝窃喜。
　　坐在哥的旁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哥，为什么不带萝雨霁一起上来？”
　　“为什么要带她上来？”哥偏过头问我。
　　“总有一天你们都得面对他们。”我望了眼高高在上的我们的爹娘，“我看见她脖子上的紫玉了。”
　　哥听了轻笑：“那是我和她的赌注，原来她本没有带，可一次遇见了点小意外我便让她戴上，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也好防身。”
　　“你将那拿来做赌注？被母后知道了不知又要被气成什么样。”我听了在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原来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她和哥之间什么也没有。我想笑出声来，回到天庭这么久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开心。
　　哥却一副无事人的样子继续喝酒。
　　“你又和她赌什么输了？”我很好奇。
　　“我说她做了那么多总有一天会后悔，她却说不会后悔，我们两便赌这个。”哥喝了口酒又继续道：“看来，我是真的输了。”
　　“那紫玉怎么办，她可知道这玉代表什么意思？”我心里强烈的希望哥将那紫玉要回来，我想告诉他去将紫玉拿回来吧，我愿意用自己的这块去还。萝雨霁没有后悔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好开心。她一定是不知道这玉的用途所以才会戴在身上，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要。
　　“当时赌的时候便告诉了她。那玉又算得了什么？我怕是早就将自己的心输给了她。”哥自嘲的说。
　　我听了便不再和他说话，她知道，她知道居然还要挂在脖子上？她这样是接受我哥了吗？即使那紫玉是因为赌约而给她可哥却是真正的爱上了她。一直到哥走我都没有和他再说一句话。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恨他，他是趁虚而入不是吗？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吗？而我能做什么？谁都知道我爱云碧，我又有什么立场？
　　我又凭什么去恨哥？一千年来哥都陪这她而我却是不断的向她索求。
　　那日我喝了很多酒，在哥走以后。平生第一次喝这么多。
　　我听见母后对云碧说：“他喝醉了扶他回去。”
　　我笑，我哪里喝醉了？如果喝醉了又怎会清晰的记得那燃尽的红烛，记得那绝望孤独的背影：“母后我没有醉，你就让我醉一次。”
　　“你已经醉了，跟云碧回去。”母后的眼神很温暖，暖的我鼻尖发酸想要扑进她怀里，像小时候一样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母后别过脑袋不再看我，云袖一挥几个宫人便上前配合云碧将我扶回自己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