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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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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黑暗中,白君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十指深深地插进土里,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记得,父亲要他躲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发现。
屋中的惨叫还在继续,父亲痛苦的呻吟,母亲凄厉的嘶喊,还有那两人爽快的低吼,这一切都在年幼的白君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痕。白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命令自己不准冲出去,巨大的痛苦与深深的仇恨让他的双目变得赤红,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嘻嘻...”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极淡的白影,诡异的笑着,飞快的缠绕在白君的身上。白君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像是被千万把重锤敲击过一般,无力的倒下,蜷缩在地上剧烈的颤抖着。
白君的流出两行血泪,他看到了父母正在受着怎样的折磨,他温柔贤淑的母亲,被剥夺了全部的尊严,屈辱的承受着男人的欲望,而他清冷孤傲的父亲,被人打得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面对白君的痛苦,那白影却像在玩游戏一般把白君缠得更紧,直到白君终于支持不住昏倒在了地上,它才渐渐放松了对他的束缚。
“真好吃。”白影意犹未尽的放开白君,重新没入了黑暗中。
“大人,白庭居和华莲都昏过去了,好像...活不长了。”
“哼,能有今天,也是他们自讨苦吃。对了,那小孩子找到没有?”
“回大人,未曾找到。”
“好,好,藏得真好。我一把火烧了你白家的宅子,看你逃不逃得掉!”
“君儿...君儿?”“...爹?!不,是...修哥哥...我...”清醒之后,记忆像潮水一般涌回,白君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不由的呻吟起来。
“君儿莫怕,有修哥哥在,修哥哥在这里。”修御蓝握住白君的手轻声安慰道。
“我爹,和我娘,他们...”白君看到修御蓝眼中的沉痛,绝望的闭上了眼。
沉默压抑着整个屋子,让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片刻后,白君鼓起勇气问道:“尸体,在哪里?”
“白家,没了,被李贤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你,是唯一活下来的。”
白君面无表情的闭上眼,脑中一片空白。修御蓝无声的叹了口气,退出屋子轻轻带上了房门。
“你杀了我吧!”“不!别碰我夫人!”“夫君!夫君!”“啊——”“求求你,求求你们饶了我夫人...”“住手!你们住手!庭居——”“莲儿...”
“点火!”“是!”
梦中,白君又看到了那日家中的惨状。大火在他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肆无忌惮的蔓延,他的父母,被人凌虐后丢弃在火海中,活生生的被烧成了灰。白君在梦中挣扎着,哭喊着,却没人听得到。
“嘻嘻...”一声熟悉的怪笑过后,又是那抹白影覆在了白君的身上,温柔的在他胸膛上蹭着,像手臂一样的一缕白色温柔的在他身上抚摸着。白君沉沉的陷入梦靥中,痛苦的看着父母的惨死。
“君儿。”修御蓝推门而入,那白影悄无声息的隐去了踪影,白君终于从梦中逃脱,惊恐的瞪着修御蓝。
“君儿,做噩梦了吗?”修御蓝将药碗放在床边,心疼的擦去白君脸上的汗。
“是李贤他们,杀了我爹娘。我,一定要去报仇。”
“杀父之仇不能不报,可是君儿要先把身体养好,来,喝药。”修御蓝端起药碗送到白君嘴边。
白君麻木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重新躺回床上,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修御蓝安慰的拍了拍白君的手,默默的退出房间。
白君把身子缩成一团,努力瞪大双眼不让自己睡过去,他怕他一闭上眼就会再次梦到那天的事,他不想再重温父母的惨死了。就这样,白君蜷着身子,度过了他的第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特地等到晌午才来看望白君的修御蓝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白君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角落里,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暗淡的眼圈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
看到修御蓝进来,白君艰难的展开僵硬的身子挪到床边,盯着修御蓝道:“哥,我想学武功。”
修御蓝看着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的白君,想劝他先养好身体,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沉默的点点头。
练武场上,白君在烈日下扎着马步,直到晚饭时间才慢慢收势,拖着酸痛的双腿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便回房倒在了床上。
修老爷担心道:“这样下去,小君身体会垮掉的。蓝儿,吃晚饭你一定要去劝劝他。”修御蓝应了一声,匆匆扒完饭便起身去了白君的屋子。
推开门的一刹那,修御蓝似乎看见了一抹白色的影子极快的从白君身上溜到了墙缝中,心下疑惑却也未多想,只是帮熟睡的白君盖好了被子后离去。
三天过去,白君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练武场上认真的练习一招一式,他开始变得沉默,身体也愈发消瘦,原本灵动的双眼变得黯淡无神,再加上严重缺乏睡眠,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单薄而萎靡。
修御蓝一家三口都十分担心,多次劝告无效后,只能任由白君没命似的练习武功。
而白君的刻苦也得到了回报,短短的半个月就让他的武功有了很大的进步。与此同时,他也渐渐习惯了日日与他相伴的梦魇,甚至能在梦境之中默默背诵武功口诀。长此以往,白君意外的发现自己体内多出一股奇怪的力量,他试图将这股力量与内力融合,却根本无法做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力量还在慢慢增长,以前只有在刚刚睡醒时才能隐隐感觉到一点,现在白君却感到这股力量一直存在于他的身体中,静静的蛰伏在他气海深处。白君多次想要使用它都没有成功,当发现这力量对自己无害后就渐渐的放弃了。
两年后,白君十三岁,修御蓝十七岁。
“父亲,母亲,蓝儿这便告辞了。”
正堂里,准备辞家闯荡的修御蓝拜完父母后,又走到坐在侧首的白君面前,不舍的摸摸白君的头。
“君儿,哥要走了,你…..”
“哥,我要和你一起去。”
修御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君儿还小,待你武功更好一些了,哥便来接你。”
白君站起身道:“哥若能在五十招内将我打败,我便不再作此要求。”
修御蓝尴尬的摸摸鼻子,说起来自己学了七年的武功,却只能依靠体力与年龄的优势胜过只学了两年武功的白君,修御蓝顿时觉得有些丢人。
见修御蓝为难,修夫人上前劝道:“小君,你就别去了,你哥走了,你也走的话,我们两位老人家多寂寞啊。”
修老爷也忙帮腔道:“是啊,修家府邸这么大,你们都走了,多冷清。”
白君沉默,良久才道:“总在这里,报不了仇。”
修老爷和修夫人面面相觑。
修御蓝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年,心中尽是犹豫与挣扎,既想帮助白君早日报仇,让他快乐的生活,又想把他好好保护起来,不再受任何人欺负。
“哥若真想帮我,便答应我吧。”
修御蓝读出白君眼中的坚定,长叹一声道:“也罢,你跟着我倒是让大家放心些。哥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