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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   如果没有梦,那么你就是我最真实的存在。SO,请允许我爱你。
      ——题记

      The.1
      三月份的时候,韶安学院的海棠花便盛开了。绽放得比以往都早了些时日,海棠作为韶安学院的象征花。早已栽种得满学院都是,白一片,粉一片,红一片的颜色划分区。
      盛开得更多的是像蝴蝶一样飘逸的白海棠,当清风拂过之时,白海棠的花瓣就会传递整个校园。堪比樱花更美。
      “哗啦——”似乎有什么东西倾巢而出,又似乎击中了什么人。
      “你认为你在韶安学院,能逃到哪里去?!”安若秋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一帮跟班狠狠地把盛满水的水桶向蓝淼淼泼去。
      该死的新生,才刚来报到而已,居然那么不识相地敢得罪她!
      蓝淼淼来韶安学院报到的第二天,就已经惹到了韶安学院里难缠的人。当蓝淼淼的母亲送蓝淼淼来韶安学院正好被安若秋看到,紧接着在楼道里对蓝淼淼奚落了一番。她的母亲,就像是佣人。当时蓝淼淼脸色发白,拽住安若秋的衣服让她道歉……最后,她冲动地将安若秋推下了楼。
      所以,此时安若秋才会因为伤了左腿,坐在轮椅上。可是,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水桶里的水泼在她身上。无法无天么。
      “看呐。是安家两姐妹。真是可怜耶,那女孩,被弄湿了全身。”聚集围观的韶安学生,穿着统一白色的上衣,深蓝色的裙子或裤子,在低声责备安家的两姐妹。可始终没有人敢跨雷霆一步。开玩笑,安家在韶城是什么地位,说出去要是不知道的人就是脑残!
      强大的家族势力,足以让人畏惧三分。
      “若秋,够了。”
      安若夏扶着安若秋的轮椅把手,突然出声阻止了那群跟班接下来要做的狠事。她淡然地看着已经全身湿透了的蓝淼淼,然后再看自己的妹妹安若秋心中的怒火去了不少,见围观人群愈来愈多,她这才取下听着音乐的耳机,动作优雅得犹如是位高贵的公主,似乎刚才那么激烈的场景她都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就算在那么炎热的天气里被冷水湿透全身,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蓝淼淼她发抖的身体,渐渐蜷缩在林荫道的中央,苍郁的林荫道里遮盖住了大片阳光,投下的只有硬币大小的光。陪伴她的还有那零落的海棠花瓣。
      蓝淼淼在朦胧的视线中听到有人喊停,她强迫自己看清楚那个人。

      也许,蓝淼淼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她见安若夏的第一眼。
      因为她觉得,安若夏那时真像是个公主。
      安若夏有着蓬松的长发,天然微微蜷曲在肩膀略下方,穿着看似单调的白色裙子却点缀满名贵的细钻,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取下耳机时,她微微地侧着完美而精致的脸,似乎现在才注意到蓝淼淼的样子,凝望着蓝淼淼,嘴角有些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与她正视的蓝淼淼才能够清楚的看到安若夏她即使笑得像是唱圣歌的天使,但从她瞳孔里透露的淡漠是瞒不了人的。
      如同公主殿下般的骄傲。
      “若秋,新生而已。”安若夏的话让周围的声音都扼杀了,她同时还是韶安学院的绝对权威。顿了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有些媚气,“有新生来我们韶安学院,我们应该欢迎的。”
      所有的委屈,都好像因为安若夏的这句话而淡化了。不由自主地看着安若夏,仿佛她的话就是救赎了。
      安若夏继续保持淡然地微笑,笑容里带有几分魅惑,蓝淼淼觉得她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于是,在蓝淼淼看呆了她的时候,她走了过来。她步伐走得有些慢,在树叶有节奏感的晃动下,走到蓝淼淼面前,看了那些刚才把水泼在蓝淼淼身上的女孩们一眼,拿出纸巾递给蓝淼淼。
      “擦一擦吧。”
      安若夏稍稍弯下了腰,把纸巾递到蓝淼淼的手中。在蓝淼淼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回到安若秋的身后,将轮椅调了个头。打算离开,推着安若秋走了几步,她停下了脚步说:“你们都散了吧。”
      无数零散的海棠花,一片一片地洒落在她的脚边。

      The.2
      韶安学院的林荫道很漫长,安若夏她们还没有走完那长长的林荫道时,林荫道的另一端发起了嘈杂的声音。
      “道歉!”
      似乎有谁喊了一句。
      其实不用回头,安若夏已经猜想到是谁说的话。除了韶安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又有谁会这么直言不讳地要求她。
      安若夏转过头,对上的是沐君烨认为她所作所为不满的眼神。他有着乌黑柔软的碎发微微凌乱而显得有型,异常明澈的黑色眼睛,肤色白皙得像是剥了壳的荔枝。穿着的衣服更是棱角分明如新,有着一丝从容不迫。
      这就是曾一度被韶安学院称为是‘完美的神话’的风云人物。
      仿佛他走到哪里,都是最闪耀的那一颗星。
      沐君烨扶起了蓝淼淼,丝毫没有在意,蓝淼淼身上的水会弄湿到自己。然后继续重复着某句话:“你要向她道歉!”
      道歉?
      安若秋不屑地说:“姐,他脑子被门板夹了吧?”
      安若夏无所谓地耸耸肩,整个韶安也只有他敢这样跟她对视。其实,现在要在韶安学院里找个乐子是多么艰难的事。
      “道歉?那是什么东西。”安若夏语气很平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激不起她的兴致一样。
      蓝淼淼在空气中暗自哆嗦着,她深刻地感受到初春其实还是很寒冷的。但她又非常感激地望着沐君烨,这才是她所要的拯救吧。同时蓝淼淼不解地是明明是安若夏的妹妹主动挑起的事端,到最后却是安若夏所承担呢。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韶安学院对你的容忍吗?!”沐君烨扶住狼狈的蓝淼淼,眼睛凝视着安若夏。
      “诶,不是放纵吗?”安若夏轻抬右手的食指,放在自己的下颚处,做着反复思考的神情。随后,话锋微转,抬眸正视对方:“其实我很期待韶安究竟能对我……做些什么。”
      体罚吗?禁闭吗?可惜,这些足够令整个韶安学院的学生们变乖的样式,对她实在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算什么东西?!理事长都不敢管束我姐,你凭什么?!”安若秋的话插了进来,这是她最敬爱的姐姐,不容得别人说姐姐的半句不是!
      “韶安学院给予我职务,我就有义务。安若夏你太放肆了,在韶安你果真无法无天了!”沐君烨沉着脸,攥紧拳头。
      他是无法忘记那一幕的。
      第一次遇见她时,恰好也是去年海棠花开的季节。而看见她的那时,感觉就像是自己遇见了一位失去了翅膀的精灵,始终学不会承受自己身体的重量,身处荆棘之中。她正爬上长满荆棘的墙壁,踮起保持身体平衡的双脚,身体向前微倾,将受困于荆棘中受伤的小猫,小心翼翼地解救了下来。
      被荆棘刺伤的手臂,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而是面露孩童般天真的笑靥,将小巧的小猫呵护地抱在怀里直奔校医室。
      那个时候,他就认为。这就是这个世间上,最善良的女孩了。

      可是,为什么。当你真正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表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模样?

      The.3
      “其实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安若夏敛着眸子,微微眯起。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讥笑,“如果你再不带这位新生换套干净的衣服。嗯,我想她会生病的。”
      无法无天么?安若夏的瞳眸里折射出一种淡化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被提及的蓝淼淼,此时正红着脸不时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沐君烨英俊的侧脸。
      “够了!沐君烨你别总是纠住我姐的问题不放!别太过分了!我要离开这里!”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这些人能轻易明白的,就算明白了,又能做什么?
      明明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最好尽早消失在她和姐姐的面前!
      安若秋注意到安若夏的神色在听到沐君烨说的某些字眼后,眼中闪过只有她才懂的情绪。
      他们让姐姐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东西了。整个安氏家族都尽量在避免的东西……安若秋脸色上带有丝狠意。
      安若夏对于安若秋的话,表示同意地轻点头。海棠花的花瓣落在安若夏的发梢上,她捻了起来平放在手心,等着微风将花瓣带走。
      细腻的动作,就像是沙漏罅隙里流动的沙砾,没有丝毫地不耐烦。
      “我不想跟你扯这些口舌之争,今天教训新生,也只不过是让她清楚,韶安学院有两个人……是惹不起的。”安若夏说得漫不经心,她并不否认自己是否真的,就如沐君烨所说的‘无法无天’。
      因为,那是她的资本。
      她有如此骄傲的资本!

      “不好意思的是,我和若秋恰好是那两个你们惹不起的人。”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将一束零碎的光芒照射在了安若夏精致的脸上,肤色如晶莹的雪,犹如等待着寒冷的冬天后那第一束温暖的晨曦。
      那是无法让人忽视的美丽。

      The.4
      其实安若夏在有些时候,还是显得很安静的。至少在妹妹安若秋腿受伤之时,韶安学院里对于她们的事迹行动,总算是可以暂时的停歇下来。
      乱哄哄的教室,在没有班导的情况,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这种喧闹的状态下。
      安若夏淡漠地坐在自己的桌位上,纤细的双手撑着下颚,趴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歪着头望向窗外。那尖尖的小绿叶覆盖满色了一簇簇的海棠花,充满神圣的味道。
      “诶诶诶,我跟你说啊。我刚才看见安若秋带着几个人像是有什么事要处理的样子,往操场那边走去了。”乱杂的声音中,安若夏不经意间听到这么一句,说这话的同学显然是从教室外头,得知这个消息后,跑进来的,气息都还没有调好。
      “啧啧,看来应该是消停够了。终于忍不住,想找人麻烦了!算了,这种事轮不到我们说些什么。”
      “操场?这次的幸运儿是谁?”还是有人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应该是之前那个新生吧,但好像有人看到沐君烨也过去了。要不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原本慵懒地半眯着眼的安若夏,在听到‘沐君烨’这三个字后,她将低垂得像是即要振翅而飞的蝴蝶翅膀的眼睫毛,仰起精致的脸庞,神色略微复杂。
      若秋,你想做什么?

      倏地,众人听到一声像是原子弹爆发后,蘑菇云不断膨胀的声响。
      然后便看到安若夏双手支在桌面上,站了起来,抬眼淡漠的俯视在场所有人一下,就往教室外走了出去。

      The.5
      海棠花在韶安学院,永远也不会嫌多。花团锦簇的海棠花,大多数盛开得见花不见叶。感觉就像是天堂的圣花,铺满了所有人的心房,被充实着,不存在空虚。
      操场边有许多几乎可以将人覆盖的树丛,安若夏站在静谧的树丛边上,快速地扫视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蓝淼淼。据说若秋养病的这段时间内,这位新生可是寸步不离的得到了学生会主席沐君烨的庇护。日子过得出奇的如鱼得水。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若夏随意地打量了一眼蓝淼淼,她一脸紧张地模样盯着安若夏,嘴唇微微发白,咬住了右手稍长的衣袖,眼中有着不懂得掩饰的戒备。
      “……”安若夏目不斜视地看着蓝淼淼,发现她也很努力地试着克服心中的畏惧感,迎上她的目光。
      半晌,也不见蓝淼淼言而欲止的样子,究竟能对她说些什么。索性安若夏径自错开一步,打算从蓝淼淼身旁离去。
      “为什么要这样?!”走了几步之后,蓝淼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着安若夏的背影说道。
      安若夏不解地侧着头,停住脚步,等着蓝淼淼接下来的话。
      虽然不怎么喜欢跟一个伤害过自己妹妹的人搭话,但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听蓝淼淼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你们是恶魔!怎么可以做这种欺负人的事!我要去找班导!”蓝淼淼红着脸大声吼道,然后便向某处教学楼跑去。
      安若夏怔了怔,果然是若秋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吗。
      随后,她便听到左前方的树丛中,隐约传来混杂声。
      “你也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就想来我们韶安这里混!”这是一声粗暴的声音,没有发育完全的声带音量,像是鸭子般的叫嚣声。
      “……走开!”有些沉闷的声音。
      走近的时候,安若夏仅是听到这两句对话。当她拨开树丛,看到的是四五个穿着体育服的学生,好像刚从操场那回来的样子,正用恶毒地语气,如蛇蝎一样准备用自己最恶毒方式对俊美而有些妖娆的少年做出可怕的事。
      而此时沐君烨的嘴角明显出现了淤青,面对是自己身体力量四五倍的一群人,受伤是难免的。可就在安若夏皱眉,不认同若秋这种做法的时候。
      带头的男生,抬起满是尖锐的钉鞋正想踢向沐君烨。
      而沐君烨被其他几个学生一脸坏笑的按住,无法动弹,可眼眸里却闪着傲气的凌厉。
      安若夏暗骂一声,该死。
      然后再也没有多想的,就冲了出去。

      如果时间可以回放,那么她一定要知道……当时,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而且,就像是见不得沐君烨受伤一样。

      The.6
      “姐——!”
      而后,安若夏便结结实实的替沐君烨阻挡下来。随后右手快速地流下鲜红的血液,被钉鞋碰过的地方有着深深的牙印一样的痕迹。
      狰狞着的伤口,张牙舞爪的想将她吞噬掉。
      身后是安若秋的倒抽冷气声和一声不敢置信的尖叫!
      “这…不……不是我…干、干的。”那个带头的男生,慌忙的想试图为自己辩解,他的钉鞋下残有着血液,犹如吸血鬼的牙齿,意犹未尽的享受美味的鲜血。
      几乎所有的人,都为安若夏突然冲出来,替沐君烨挡下那么严重的一脚,而惊呆了。
      同样目睹这一幕的沐君烨也被怔住了,刚才的画面向是被人记录了下来,此刻正在他脑海里播放着。
      那一幕……被定格住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他都不会忘记曾有一个女孩,高贵得像是天生的公主为他挡下最残忍的伤口。
      而女孩在受伤后却显得非常坚强。
      安若夏将受伤的右手放下,没有在意受伤的意思。面部表情异常平静,完全看不出她是在受了巨大的伤害后该有的神色,恐怕连一个男子也承受不了的伤,她居然还能表现出淡漠的表情,意外的夹带有一丝恼怒,“若秋,你卤莽了。”
      即使受了伤,她依旧表现出很从容的模样。
      她是坚强的。
      坚强得让人不得不佩服。
      公主在别人的眼里并不是一昧的,只会撒娇作态。

      想要成为一位高贵的公主殿下,首先你就必须学会坚强。
      在撕破华丽的裙裾后,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矜傲。
      不被允许任何人践踏的矜傲。

      The.7
      “姐你太乱来了!万一真的伤的筋骨怎么办!”推开单间病房的门,安若秋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单间病房的窗口与门形成对流形式冲击着看望的花束,让花束在瞬间腾空悬浮在天花板,然后像是樱花祭时的樱花可以在一夜大风中飘落着。漫天飞舞着不同的花瓣,幻化成仙境一般。
      单间病房内什么都是雪白雪白的,恍若是冬天的瑞雪降临,除了宛如被施展了魔法而腾越的花瓣,五彩缤纷的绚丽着,却也丝毫不破坏这场景。安若夏安然的躺坐在病床上,眼神涣散地望着窗口外,思绪向外远飘。直到安若秋将她唤回神,她才蓦然地回头。如雨滴般的各色花瓣,飘飘忽忽地舒展它们最完美的羽翼。
      在娇艳的花瓣中映着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仿佛脆弱得只要一碰触。
      就会……
      支离破碎。
      “以后你别瞒着我做这种事。”安若夏接过若秋带来的补血鸡汤,灌了一大口,看着安若秋的担忧地着皱着柳眉,微仰着失血苍白的脸,不吝给予她一记微笑说“其实这点伤,并不算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吧,我不、怕、疼。呐,我是不是很坚强?!”
      安若夏的微笑像是刚刚得到糖果的孩子,兴奋地仰头渴望再得到更多的糖果。
      或许……公主殿下还未学会坚强。
      “虚假!一点也不坚强。”
      安若秋在极力打消安若夏的自豪,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那个……傲气十足的沐君烨凭什么可以得到姐姐的拥护!在韶安学院只要得到了安若夏的拥护,就代表着拥有了绝对的权势!
      只是,沐君烨你何德何能配得上姐姐赐予你的拥护!
      “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安若秋随后一脸正色地看着安若夏,企图在她的身上找寻答案。因为安若秋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居然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不,应该说……没有一个人,会做到。
      安若夏愣了愣。
      对于沐君烨,一时之间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的身体会在脑子前做出决定。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做出了自己本能的事情。
      安若夏张了张嘴,眼眸折射出氤氲着的澄清色,随后敛下眸子,暗道:也许是因为……他是光芒之源。
      在韶安,大家都把视线都投向他,不是么。

      The.8
      清晨。
      纯白色的偌大医院,冗长的走廊里陈铺着漂亮的花束,一直通向安若夏的病房。
      当沐君烨打开病房门时,病房里干净得似乎从没有居住过人一样。
      更没有居住过那个叫安若夏的女孩。
      仿佛那只是一场患有臆想的梦境。
      梦,是虚的。

      沐君烨快步走出病房,问正在收起花束的清洁人员,“请问病房里的那个叫安若夏的病人呢?”
      “你是她谁呀?”清洁人员先是打量着沐君烨,然后用很随便地语气说:“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那可是有钱人家的私人病房!”
      “我没走错病房。”沐君烨肯定的回答清洁人员,他现在更在意安若夏的去向。
      “那就怪了。那个病人昨晚就出院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干什么赖在医院不走呀。啧,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受点什么小伤小痛的就非得住院折腾一番!”
      清洁人员一边收起花束,一边唠唠叨叨的。

      那并非小伤小痛,那是犹如十几个钉子同时狠扎在右手上的疼痛。
      痛,是实的。

      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阳光散射进来,伴随着他绵延出浅淡的影子,迤逦出一抹微妙的情绪。

      The.9
      蓝淼淼在沐君烨身边,坐了下来。周围的学生都在各自翻阅着,刚从图书架上拿下来的书籍。
      她握住手中的一本书籍,眼神却是直直地看着沐君烨。稍后,沐君烨发现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于是便抬起头。
      蓝淼淼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和。
      见他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微垂下头颅,道:“上次很谢谢你。”原本安若秋就没打算找沐君烨的麻烦,目标就是自己。
      没想到,沐君烨会为自己……想到这,蓝淼淼的眼睛更加柔和了起来。
      “不用。”沐君烨客气地说道。说罢,眼睛便往向前方的海棠花,是被这里的图书管理人员摘下来,安放在花瓶中的。
      “对于安若夏她受伤的事,学校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云淡风轻中始终保持一丝疏离,如宝石般璀璨夺目的眸子倒映着蓝淼淼的身影。
      “那个我也是来到这里后听说许多关于她们姐妹俩不好的传闻,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她们姐妹的计划之一?”稍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说出心中自己所想的。
      她也是来到韶安学院之后,更大家相处久了,才发现原来安氏姐妹在韶安学院里可是恶名昭著的代表人物!所以,所以……你不觉得她们是在演戏么?或许她根本就是策划好的,等着你进入呢!
      “请你把之前的那句话,收回去。”沐君烨的语气不重,但深邃的眼睛却告诉了蓝淼淼。她不小心触到他的底线了。
      蓝淼淼苍白着脸,抿着唇,不语。双手暗藏在桌子下,来回纠紧了自己的衣角。

      The.10
      海棠花在无人欣赏的时候依旧艳丽的绽开着,而偌大的操场也仅有几个班级在上体育课。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蓝淼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凝视着坐在石桌上一脸平静的安若夏。
      传闻中安若夏因意外受了伤,请假需要在家休养。再次回归学院后,发现她的衣着完全变了风格。安若夏并没有穿平日里单调的淡色系列之类的服装,而是穿着颜色较深色的衣服。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不对称是裙子的特色。单独的袖子遮盖住右手,裙摆和腰间纹路形成扇形与圆圈形的漩涡纹,低调而华美,仿若步入迷踪。
      在为沐君烨挡下那钉鞋后,安若夏的穿着一直是选择遮盖右手的衣服。
      为的是能遮盖掉伤痕。
      “安氏虽占韶安大部分股份,但目前来说,韶安学院还不是我家的。坐吧。”安若夏最近一直在反复思考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对沐君烨是……什么感觉。
      不过,对于这种像是必须要抽丝剥茧的问题,她始终没能得出最终的答案。
      蓝淼淼听见安若夏的话后,选择了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你……还好吧?”安若夏没有理由先开口,所以踌躇了一下蓝淼淼,看着被黑色袖子覆盖到手腕出的右手,说道。
      “啊,挺好的。”安若夏虚着眼,凝视着苍穹中的艳阳,漫不经心地说着,又仿佛是对着自己浅语。
      可爱的小姑娘,你知道么?有一种人,时刻都有着骄傲的资本。
      尽管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那个……”蓝淼淼古怪地盯着安若夏,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咬着自己的下唇,令下唇一片发白道:“其…其实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明显的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安若夏侧过后,眼神有些危险地看着蓝淼淼,她知道蓝淼淼具体说得是什么。她的脸色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忽然她扑哧一笑:“你说是就是吧。”
      算是吧。因为知道自己受伤的话,总比其他人受伤要好得多。
      “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蓝淼淼丝毫没有放松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睛里氤氲着一层如同蝉翼的水汽说:“你是想看到……沐君烨他愧、疚、吧!”
      明明是一副天见犹怜的模样。为什么突然间却让安若夏升起了一种不安,看到蓝淼淼的眼神,就仿佛读诉出了含有别的什么的意味。
      “姐,这新生跟你说了什么?你来找麻烦吗?!”安若秋出现在了蓝淼淼身后,把蓝淼淼吓了一惊,让她干净从石椅上站了起来,眼里尽是瞒不了人的惶恐,而安若秋的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对她说的。
      “那我先走了。”蓝淼淼佯装镇定地朝安若夏礼仪式地弯了一下腰,然后嘴里似乎在发出一句口语,便匆匆地离开。
      “那新生想找死是吧?!她都说了些什么?”安若秋按着蓝淼淼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感觉有点儿奇怪。
      “是吗。可我刚刚看见沐君烨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然后突然就阴着脸走了。”安若秋喃喃地道。
      安若夏澄清的瞳孔微微一缩。原来你说的是:你光是活着就会伤害到周围的人,不如去死!
      安若夏突然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哪里了。
      蓝淼淼她……是故意说这些的。
      尽管那天她是不是有意要帮沐君烨,在蓝淼淼的眼里早就认定了这个答案。而蓝淼淼才会问出那样的话,为的是……
      蓝淼淼,我想你真的忘了韶安学院的潜规则了。
      ‘在韶安学院,有两个人惹不起。’

      安若夏眯起了眼,似乎很危险,“若秋,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沐君烨,我想我应该知道答案。
      我是喜欢你的。不然,我就不会感到那一刻的……不安。

      The.11
      安若夏的游戏很简单,一向都是使用惯用手法,糖和鞭子。
      不过,这一次是没有;糖。
      公主定下了游戏规则之后,就等于间接地向蓝淼淼宣告了她的死刑。在韶安学院里,安若夏有足够的能力定下游戏规则,全都是因为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作祟。
      “够了!安若夏,你别太过分!”可当蓝淼淼颤抖着身体,看上去无比的赢弱,躲在沐君烨的身后,时不时瞄了她和沐君烨几眼,随后担忧的眼神落在了沐君烨身上,掺夹着一丝迷恋的时候,却变相的告诉安若夏,她这步棋……走错了。
      沐君烨傲然地瞥了蓝淼淼一手捂住胸口,微躬着腰,不断的喘息之后,不紧蹙眉,目光凌然地对上安若夏懒散而眯起,看不到深意的眼睛。
      “我哪里过分了?”安若夏不置可否,接过身旁安若秋递给自己的记录表,仿佛在阐述一件平常的事情:“我只是在替体育老师考察新同学的体能而已,沐大会长,该不会是忘了,韶安学院的体育成绩向来都是排列韶城第一的吧。”
      钴蓝色的苍穹上,飘浮着被艳阳照射出金边的白云,璀璨了整片辽阔的天际。微风轻拂,安若夏的长发散乱拂过她的脸颊,她在对上沐君烨责备的目光之后,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同时,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安若夏,你别忘了……你从入学到现在,体育课都是缺席。”沐君烨耐着性子,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从来不知‘悔改’是何物的女孩。
      永远都不愿低头。
      只要她认定了,就很难再更改。
      “你懂什么!我姐她……”根本就不能做剧烈运动!
      安若秋怒目圆瞪,想要纠正沐君烨的话,却是被沐君烨抢先一步,他表情严肃地反问:“她不能做剧烈运动?”
      这种反问的语气,似乎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不相信这套说辞。
      或者更确切地说,在韶安里没有人会相信骄傲的安若夏公主会如此软弱,特别是她替他档下那十几枚钉子的时候……
      想到这,沐君烨觉得胸腔跳动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略有担忧的眼神放在了安若夏被长袖遮盖住的右手上,顿时心里泛滥起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的涟漪,一时之间,他望着安若夏的神色便得异常捉摸不定。
      安若秋咬牙切齿正要反击,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懂得有些敏感字眼,是不能在姐姐面前提起的!然而,这次打断她的是一直避在沐君烨身后的蓝淼淼,只见她突然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胸腔起伏的频率不断加大,双眼微突,有点儿摇摇欲坠将要倒在地上的倾向。
      “你怎么样了?”沐君烨连忙地蹲下,眉毛轻拧,看着面作痛苦状的蓝淼淼,他那白色的衬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淡淡的光泽,让他完美接近无暇的脸映在了蓝淼淼的所有心思上。
      呐,我就是如此欺骗你的,我看到你望着她的眼神,渐渐变了……那闪烁着柔和的涟漪,欺瞒不了我。所以,我企图带你远离。
      希望,你不会怪我。
      “哮、喘病……犯了。”佯装难受,无力的任由沐君烨托扶着自己。
      “哮喘病?!啧,你是在说笑……”安若秋不屑地瞪着蓝淼淼,可她的话音未落,就被沐君烨犀利地眼神看着,浑身不自在的住了嘴。
      “我带你的校医室。安若夏,你……好自为之。”沐君烨话锋一转,对着安若夏说的话,任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冷意。
      安若夏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不相信……她吗?兴许,你被愤怒冲昏了头,忘记了像蓝淼淼这种家世普通的学生,如果身有疾病,韶安是不会收的。
      那么粗劣的谎言,你是没有听出,还是……一直认为她是有错的那一个?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仅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感受其意。
      安若夏紧握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绵延出丝丝冷汗,泄露了她的心境。她背对着已经跟她擦肩而过的沐君烨和蓝淼淼,神色淡淡的,瞳孔氤氲着浅浅的雾气,咬住下唇,不再去解释什么。
      她脸上闪现出嘲讽的微笑,将记录表递回给安若秋:“我想跑步了。”
      一片海棠花飘落在她的脚边,斡旋起龙卷风的形状。

      The.12
      知道么,她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做剧烈运动的。
      一点儿也不行。
      那不仅是她骄傲的资格,还是她一辈子的伤痛。
      你不是不相信她不可以做剧烈运动吗,那么她就证明给你看!
      安若夏在不顾安若秋气急败坏地阻止下,毅然在红色的跑道上跑着连自己也不知道多少秒速的步。在某一刻,她才深刻领悟到,爱情其实是个很折磨人的东西。
      但却又无法轻易摆脱!
      她想说:如果没有梦,那么你就是我最真实的存在。所以,请允许我爱你。
      一圈、两圈、三圈……“够了,姐!蓝淼淼那种贱人发疯,你怎么也跟着疯!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安若秋眼眶发红,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喊。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会死的!
      可最终直到安若夏倒下的那一刻,上帝才听到了安若秋的乞求,让安若夏她停止了奔跑。

      ……亲爱的,知道么。
      有一种人,他们是绝不能做任何重活的。哪怕是手里拿一样东西,也不被允许拥有太久,哪怕是站着,也不允许太久,哪怕是坐着,也不允许太久。所以,她拥有的东西……很少很少。
      她是先天性缺失感觉神经,在国家的例子中占了不到2%。她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太一样,她是个没有痛感的孩子。所以她经常背着疼惜自己的家人,做着自己一直想做而不被允许的事情。因为她没有疼痛感,所以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因此她想要做的事情……一概不允许。
      因而,她才敢偷偷背着关心自己的妹妹爬荆棘,救一只小猫。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她可以胜任。更因为如此,她那天才会有无比巨大的勇气,替自己喜欢的人挡下了这辈子无法磨灭的记号。
      这也就是她一度被认为是自己骄傲资本的所在。

      或许她是怪人,因为没有知觉的人,就连吃个饭也不知究竟是冷的还是热的。
      在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于是,在她百感交集即将倒在宽阔的跑道上时,强迫自己清晰地说了一句:“……替我安排到达法国的航班。”
      她这种怪人,怎么可能配得到爱情这种奢侈品呢。

      The.13
      那天之后的韶安学院突然间变得很宁静,像是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就连盛开得娇艳的海棠花,也仿佛没有了生机。
      一切都归属于……安若夏在那天之后,消失了。
      平日里嚣张不可一世的安若秋,突然变得老实起来。
      这一大发现几乎令整个韶安学院都感到惊奇,于是渐渐对着她们两姐妹有着惧怕感的学生们,开始了他们肆意的谈话。
      “诶,淼淼听说你那天沐大会长送你去校医室,有人就看到安若夏她发疯的在跑道上不要命的奔跑。”蓝淼淼在安若夏消失之后,跟韶安学院的同学交谈渐长,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所被关注的对象。
      蓝淼淼可以说是与安若夏的性格和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有着鲜明的对比性。安若夏就像是绚丽的花火,难以捉摸,当她抿嘴一笑就会让你感到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而蓝淼淼反倒就像是天生与安若夏形成对比的人,她穿着整洁的校服,微笑起来绝不会像安若夏那般带着淡漠的疏离,这样使她让人觉得为人亲切,更适合友好相处。
      这时,蓝淼淼抿了抿樱桃色的嘴唇,姣好素净的脸上挂着清新的笑容,像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也许是有人看错了吧,安若夏同学她不是不可以做剧烈运动么?”
      “哼,她说她不能做剧烈运动?哎哟,怎么听都像是假话,你认为那种健康得过分的人,会是那么软弱吗?肯定是骗人的!”一个同学没少恨安若夏,马上否决掉蓝淼淼的说法,认为她太过单纯了。
      “那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蓝淼淼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亲切的微笑,渲染着所有人,却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嘴角翘起一丝无情的冷笑。
      哎呀呀,公主殿下输给了一个连女仆也算不上的人呢。
      还是弃盔而逃的吧,就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要了呢。
      “怎么可能会误会呢,淼淼你太善良了,都被她欺负了还帮着她,她啊真的很恶劣耶……她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臣服……”
      一方面轻责蓝淼淼的善良,另一方面将他们心中早已想过千万遍的话说了出来。
      安若夏,你的地位还真是一落千丈!
      “谁敢再乱说话,就滚出韶安!”
      不知何时出现的安若秋站在众人面前,傲然抬起头,冷冷的目光,狠狠扫向刚才围着蓝淼淼说三道四的女生们,顿时一片寂静,她们的声音被无形中扼杀掉了。
      “蓝淼淼你真他妈虚假,你这种女人就应该下地狱!我姐她怎了?如果不是你那天的蓄意,我姐她会在重病房呆了整整一个月吗!”安若秋气愤地瞪着蓝淼淼,恨不得此时在她身上戳穿两个洞!
      “我、我没有做什么呀。请不要诋毁我!”蓝淼淼顿时摆出一脸的委屈,惹来周围同学们的同情,但都惧于安若秋的强势没敢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你惺惺作态给谁看?!你知不知道我姐她是决定不能做剧烈运动的,那天她……差点儿连呼吸也快静止了!”安若秋一脚踢翻蓝淼淼的课桌,她绝对不会原谅让她姐姐受到伤害的人!
      “你……你胡说!”蓝淼淼大声地反驳,她只是想要让安若夏知道被人夺走心爱之人的痛苦,彻底打破她的嚣张,而且她也喜欢着沐君烨。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安若夏!
      “难道我冤枉你了?蓝淼淼你家世普通,如果真有疾病,你认为韶安会收下你?你们也认为韶安会收下她?”安若秋的目光再次扫向所有的人,却意外的发现沐君烨站在教室的门口,他穿着极为正规的校服,逆光而立,地板上绵延出一道油画般美好的阴影,他手中拿着一叠半尺厚的学生会资料,蹙着的眉散发着淡淡的担忧:“你说安若夏她怎么了?”
      随后,他瞥见听了安若秋的话后,蓝淼淼的脸色顿时煞白,无言以对。不知为何,当他听到安若秋说她在重病房呆了一个多月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左边肋骨的第三根位置,违心地跳漏几拍。
      “她暂时还死不了。”安若秋不想跟眼前这个如白陶般完美的男人多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姐姐一定是爱上了他,所以连学校也不会了,想直接离开。
      在感情上,姐姐她很脆弱。
      “说清楚点!”沐君烨并不想就此打算放过安若秋,他的心渐渐不安。
      安若秋的话是什么意思……暂时还死不了?是不是意味着,她曾经离死亡那么的接近。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说清楚点儿?!我告诉你,我姐姐她最讨厌你了!也最恨你了!你知不知道,她患有先天性缺失感觉神经,她从小就被安排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连在庭院里坐一下秋千也不被允许!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安若秋破口大骂,安若夏是她最敬爱的姐姐,容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
      你知不知道,她患有先天性缺失感觉神经……
      你知不知道,她患有先天性缺失感觉神经……
      你知不知道,她患有先天性缺失感觉神经……
      关键性的字体,让沐君烨怔在原地,无法动弹。深邃的眼眸里思绪开始远飘,让他想起了初遇安若夏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为了救一只小猫爬上荆棘,还有替他挡下钉鞋……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她勇敢,反而是因为她脆弱。
      因为脆弱,所以她想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因为脆弱,所以她才不断的极端的行事,为的是不要让大家忘记她。
      因为脆弱,所以她才会表现得更加坚强……
      想到这,沐君烨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在荆棘之中,小心翼翼将小猫救下后,没有一丝因为疼痛而扭曲那张精致的脸的安若夏,她正……面露孩童般天真的笑靥。
      “她……在哪里?”沐君烨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眼睛发涩,却一个劲的想知道安若夏的下落。
      “你不配知道!”
      “她在哪里?”
      “你不配知道!”
      ……一问一答中,安若秋始终不肯透露安若夏的去向。直到沐君烨耐着性子,深邃如宝石的眸子里表露出虔诚,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
      “我喜欢她。所以,她在哪里?”
      安若秋顿时和周围的人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沐君烨。

      The.14
      ……
      在阳光下,一切都美好如初。然,路上的行人,都会看见这么一位少年。他穿着贵族学校的校服,乌黑柔软的碎发上沾了一两片鲜美的海棠花花瓣,仿佛点缀着他的俊俏。白皙的肤色犹如白玉一样温润透明,就像是洒在黑夜里最皎洁的月光,他在街上奔跑……感觉如同是神明下凡一般。
      沐君烨耳边回荡着安若秋的一句话,“她在家里,家用航班起程的时间我也说不准。”
      我信任你,一直都信任你。
      我还想再次看见你像小孩子般天真的笑靥……

      所以,请允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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