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ACT.24 歌声里 ...
-
用爱来谱曲，用微笑填词——这是属于我们的歌。
※
“等等。”幸村精市没有给花开院灯立刻走掉的机会，而是叫住了她。看着花开院灯慢吞吞地转身过来，脸上的羞赧可见一斑，幸村精市则很是自然，“这个假期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家要去外婆家住一个礼拜，阿灯你呢？”
跟我们去？还是呆在这儿？幸村精市脸上很是平静，只是那双看着花开院灯的紫色眸子逐渐深邃，瞳孔周围像打了旋一样，引人入胜。那，你会怎么选呢？
花开院灯站在原地，面色纠结。虽然说自己已经和幸村家生活惯了，但是毕竟不是一家人，所以……
不过这样一周都看不到精市了。所以怎么办？硬着脸皮去也不是办法。心中是知道的，答案的方向往哪里偏。
幸村精市提出问题后，也任由花开院灯默声思考。他悠哉地抱着手臂，背靠着墙，将花开院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几轮。
最终花开院灯还是选择了留下。当花开院灯的选择说出口后，幸村精市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仍是一脸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十分淡然地说道：“反正以后阿灯会一直见到外婆的。”
花开院灯的脸瞬间通红。这种意味深长的话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地说出来呢……
没有给花开院灯多长的羞涩时间，幸村精市下一个动作则是把下巴垫在了花开院灯的脑袋上，声音低沉而温柔：“这幅画的名字是《光》。”最后，幸村精市低下头，轻吻了一下花开院灯毛茸茸的头顶才走开。
幸村精市的话宛若初春夜晚的风，不轻不重，却将心中残留的不确定给吹走了。花开院灯站在原地，把手中的画抱得更紧了。
我是……光…么？
*
放假的第一天早上，幸村一家就起程了。花开院灯也理了一箱子的衣物，准备回家度过这对她而言漫长的一周。
自从上次母亲跳楼事件之后，花开院灯和花开院瞳没有通过电话，但是有一条来自花开院瞳的短信，打那天起就沉睡在花开院灯的收件箱里。
——「From 瞳：妈妈的医院地址，有时间就去看一下吧。」然后附上了医院的详细地址。
花开院灯合上手机盖，带上钱包和手机，就又出了门。
因为是和煦的三月，所以外面的太阳温暖并不烈，晒在皮肤上是暖洋洋的温度。真是个好天气呐……花开院灯在心里感叹道，然后搭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
其实，自从花开院瞳摊牌的那一天以来，她就再也没有花开院灯记忆中的那么糟糕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也该有点成长了。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花开院灯终究还是个胆小鬼罢了。
“下一站是……”公交车里机械化的女声响起，打断了花开院灯繁乱的思绪。花开院灯理了理精神下了车。不过空手看病人，貌似不太好吧……？
原本直接去医院的脚步停了下来，花开院灯拐进街边的花店里，买了一捧康乃馨，鹅黄的颜色很像阳光的颜色。
每个医院似乎都差不多，进进出出，脸上表情低沉的人，忙忙碌碌没有片刻消停的医生护士，空气中永远都化不开的消毒水味道，以及住院住得郁郁寡欢的病患。
找到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妈妈做日常检查。花开院灯站在敞开的门口，并没有进去。怎么说呢，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之后，在真正开动时，往往会变得缺乏信心。原因呢？好像并没有原因。
检查完的护士出来时都对花开院灯微微侧目，毕竟捧着一大束花朵，想不惹眼都是件困难的事。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花开院灯才放开了脸上的笑容踏进房间。
病房里已经有了一大束的百合花，花开院灯有点尴尬，“妈妈看起来精神不错。”最终只是干巴巴地憋出来这么句话，简直是最糟糕的开场白前十名。
“是么？刚才护士小姐还建议要不要出去走走呢。”花开院冬美压下浓烈的歉意，语气生涩地调笑着。
“那妈妈想要么？”花开院灯意识到的时候，整句话已经来不及收回，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整，“出去走走什么的。”眼神则下意识地落在了母亲的双腿上，已经拆了石膏，但是活动肯定是不便的。
花开院冬美转过头，看向窗外不会流动似的景象，喃喃出口：“真是个好天气呐……”
这也许就是回答了。花开院灯把手中的花束摆放在原来那束百合的旁边，在墙角处找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放置在那儿的轮椅，推动它来到床边。“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
推动轮椅的感觉还很是陌生，因此花开院灯的动作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在害怕自己驾驭不好它一样。意识到这点的花开院冬美上半身侧转，右手覆盖在了花开院灯的左手上。
母亲的手掌和精市的手掌所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母亲的掌心是常年的粗活而带来的粗糙感，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十分贴合着花开院灯的手背。
花开院灯的心钝钝的，感觉有什么下一秒就会受不住控制而喷涌而出。她仓皇地转移开注意力，看着前方紫藤萝构筑的长廊，建议道：“去长廊旁边晒太阳怎么样？”
“没有任何意见。”花开院冬美的上身转正了，可手还是搭在花开院灯的手上。暖洋洋的，像极了阳光的温度。
停下轮椅的推动，花开院灯在长廊旁的小石凳上坐下，母亲向着阳光的那一面，似乎正闪闪发光。美好得让人想落泪。
为什么过去的那么多年，她都没有察觉过呢？
暗自吸了吸鼻子的花开院灯收敛了眼眸，垂下头看着被母亲握过的左手，心中的回答声早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去。
“阿灯，能给我讲讲你的事么？”花开院冬美眼神中含着淡淡的祈求，“随便什么事都可以。”花开院灯怎么能拒绝得了？
花开院灯眼波流转，迟疑地伸出手，主动握住了母亲的双手，用少女特有的清丽嗓音，开始了讲述：“妈妈你知道么？最近我交到男朋友了哦。他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人。”
就像普通儿女的唠家常一样自然，被各自的锋芒扎了这么多年，这也是第一次属于母女间真正意义上的交谈。
花开院冬美眼中渐渐湿润，就在她快忍不住落泪的时候，花开院灯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双手，嘴角的弧度是能温暖整个寒冬的温热。
*
陪了母亲一整个下午，并且允诺了以后也会经常来看她之后，花开院灯离开了医院。乘公交车回到自己家附近，找了家拉面店充饥后便回了家。
花开院灯躺在许久不见的床上，熟悉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被套上微薄的属于自己的味道，给她增添了许多安心感。
可是心里仍旧空空的。
花开院灯叹气闭眼，和母亲聊了很久，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一家人都聚齐的时光了。以前满不在乎的，竟是日后最为怀念的，也是最回不去的时光。说起来要回忆往昔的话……
从床上一下子弹起，花开院灯拉开抽屉，拿开上面压着的几本本子。沉默地摆在抽屉最底层的，是黝黑的一盘磁带。
伸出手，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地拿起，播放。熟悉的声音淙淙流出，环着房间，环住回忆的每一寸。花开院灯几乎要屏住呼吸来听了。那么熟悉的声音，那么怀念的人，通通都只能从印刻在脑海中的形象寻起。
我们每个人，都逐渐在迎向未来中消失。
《相遇天使》的那个天使，是新井绿，是幸村杏里，是幸村精市……是许多许多，在成长的沿途所碰到的，曾给予你无限帮助的人。
也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天使。因为我们遇到了那么多的人，也伸出过帮助的援手。忘记了也没有关系，总会有人会记得的。
‘呲呲——’
花开院灯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精市]二字，偷笑着按下了绿色按键。
“阿灯今天有出去么？”刚接通，那边的幸村精市就劈头盖脸地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花开院灯紧接着就反驳起来，随后自然而然地挂起了笑脸，放松下身体，盘腿坐在床上，“我今天有去看妈妈。”
空气有了一瞬间的滞留，不过那边的幸村精市很快接上了，“怎么样呢？”
“我神隐了那么久的妈妈终于回来了，原来以前的那些温柔真的都不是梦。我还和妈妈晒太阳了，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让人舒服得快化掉了。”花开院灯闲置着的左手不自觉地开始玩弄床单上的褶皱，眼中水波潋滟，一副幸福的样子。
“我还担心阿灯这一周都会享受不到晴朗的天气呢，看来是我多想了。”幸村精市笑意满满，语气中的宠意也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精市！”花开院灯娇羞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好让他停止这种调笑。接下来花开院灯干脆赌气不讲话了，鼓着脸颊等着某人的道歉。
如她所愿，幸村精市下一句就是道歉：“对不起呐，其实我是来催阿灯睡觉的，晚睡觉什么的不好哦。”
“现在不是还早么？”花开院灯拉高眉毛，不情愿地嘟囔着。
“哪里早了？已经十点出头了哟。”
“怎么可能？！”花开院灯拉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果然已经十点多了。可她感觉只是刚回到家一样，强烈的不科学。
“唔……”泄了气的花开院灯往床上一倒，“我还以为最多八点呢，刚才听歌听得太入迷了。精市给我唱歌帮助睡眠吧。”
幸村精市对她的奇怪要求没有任何异议，转瞬就哼起了比较柔和的歌曲。没有跌宕起伏的感情碰撞，反而小桥流水式的细水流长的感觉，让花开院灯感觉像躺在了涓涓的水流里，十分安宁，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而那一边，歌声还在继续。不知疲倦地继续着。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ACT.24 歌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