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望仙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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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几今古，天地一宫廷。”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能让人不惜舍弃一切。江湖人的武功绝学，平常人的功名利禄。甚至于那些掌握天下江湖处在顶峰的人们，他们站的越高，舍弃的东西虽少，却愈加珍贵。
世上最让人向往的莫不是京城皇宫的那座龙椅，而此时李莲花正盯着那把椅子看的仔细。
“怎么？你也觉得这把椅子好看？”背后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李莲花忙转身，屈膝跪下。“草民拜见皇上。”
他低着头只能看到衡徵明黄色的靴子。自古帝王不怒自威，这种气势和武林高手的威压并不一样，却一样的让人难以吃消。衡徵站了许久，李莲花也跪了许久。大殿之上安静的针落闻声。
“你和上次不太一样了。”衡徵突然抬起李莲花的下巴端详了起来，在杜让扬州慢的内力调息之下，李莲花的伤势已好了很多，脸色不再是微黄的病弱，渐渐可见当年李相夷那风华绝代的样子。“不过头脑还是一样的聪明。”
李莲花双目低垂，“草民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这种可能是最最不想肯定的……”他微微摇头。
“呵，你是如何知道的？”衡徵走到龙椅前坐下，金黄色的龙袍衬得他十分俊朗。李莲花抬头，仰着脖子，道：“当年，方……额，驸马爷要娶公主时，草民就奇怪过。若昭翎公主只是兵部尚书的女儿，那和户部尚书之子自然是很相配的。可是，皇上已经认了公主为义女，那显然就是方多病这个驸马爷的身份有点高攀了。明明是以公主身份下嫁，最后却仍然只是兵部尚书之女的待遇，大家很容易想到这是因为她的哥哥是‘御赐天龙’。”
衡徵点点头，“不错。”
“当年极乐塔一事……”李莲花抬头，衡徵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并未有什么不悦。“当年极乐塔一事，是因皇上想为昭翎公主修建朝阳宫而引出。可是，那时，公主正准备嫁人，嫁人后皇上赐了 ‘良府’，极乐塔事件中死去很多人，修建朝阳宫便无人再提了……现在想来朝阳宫之事就显得很违和，皇上那时想必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如此以朝阳宫为借口诱出极乐塔之事，昭翎公主同样也是借口了。皇上一举多得，能用来当做借口，公主定不是您想护的人。草民想了很久，大约只有一个人，值得皇上这么做。”
衡徵双目如电望着李莲花，“你到说说是谁。”虽并没有强势逼迫的意味，却让人无法拒绝他的提问，即便这答案他和李莲花都心知肚明。
“龙是最尊贵的图腾。自古能配得上这样图腾的只有帝王。皇上曾赐给杨大人一块子母螭纹图案的玉佩。不仔细看，很多人是不知道这块玉佩不同寻常的地方。另外，杨大人虽然是功夫卓绝，却似乎并不怎么离开皇宫，这宫内每个宫殿都有禁制，能长年住在皇宫的，除了龙子龙孙，似乎其他任何成年的男子都不太合理。皇上却对杨大人如此放心，如此宠爱，爱屋及乌。想来这事情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李莲花黑色的眼眸特别明亮，“龙生九子，螭为第九子，皇上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衡徵认真的看着李莲花的眼睛，“你可知说这样的话，朕可能会治你死罪。不管这件事是事实还是你的揣测。”
李莲花摇摇头，“皇上想要治草民死罪，草民必然不会这么安然的坐在这里。既然皇上无心杀我，我又何必惧怕。”
衡徵点点头，“你果然很聪明。”他起身走过去，拉住李莲花的手腕，“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莲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也未挣扎。跟着衡徵走着，路上很少遇到宫女太监，走了片刻，终于在一个宫殿前停了下来。
“望仙楼……”李莲花抬头看着宫殿的牌匾。字自然是好的，名字也好，但却并不适合宫里这样的环境。
“你可认识这株花？”衡徵走进宫内坐在榻上，指着不远处正放在半人高的花几，上面放着一株植物，合着许多花苞，看着似乎并不惊奇，但李莲花知道，此花盛开时必然是绝世奇景。
“十五年前，这里还是朕小憩的琼花殿。不过这十五年朕亲自题词换了牌匾。这株昙花盛开时，朕以为那乘夜而来赏花的是位仙人。那时朕登基已有十年，却偏偏有许多事情还是无法顺其本心。看到那样一个人，便心向往之。于是整整记了他十几年。直到两年前，看到你。虽然你的样子与以前不太一样，不过朕知道，十五年前那人就是你吧。朕记得江湖上那群莽汉都叫你李门主。”
李莲花皱眉，他刚才聪明了许久，这时自然明白衡徵已经不需要他拒绝的借口了。
“朕有许多事情可以放弃。毕竟帝王也有许多事情做不得，可是，保护自己的儿子，却是朕一定要做的。毕竟朕也是一个父亲。刘裕是个才华不错的人，懂得进退，丹青绘画也是好手。朕曾经让他做过很多事情。你知道的，这世上人总是知道的越多就越让人无法放心。朕可以杀一个刘裕，自然也可以杀你。”
李莲花睁着眼睛，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许这样也是好的。毕竟皇上不止一个儿子，知情人已死，杨大人自然也就安全了。只是，云公子也是皇上的人吗？”
衡徵：“哦，何以见得他是我的人？”
李莲花：“只是他的出现太过突兀。而且，云公子很聪明，也许皇上并没有告诉他要做什么，但是保护杨大人的心思，应该也是同皇上一样的。”李莲花心里暗叹，香引蛊，这种东西也是云黎说的，这人极聪明。几句话就将这趟浑水弄得更加混乱。
榻上那人点点头：“他是前朝神医云沐臣的嫡系子孙，也是朕太医院的人。”
难怪，李莲花摸摸鼻子。
衡徵：“其实，朕要除了刘裕，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你想知道吗？”
李莲花无奈的摇摇头，“皇上也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草民可以拒绝吗？”
显然，皇帝这句问话纯属客套，衡徵摇摇头，摸了摸榻上的某个机关，博古架那边就显出一个密室。他用眼神示意李莲花跟着他，后者颇为无奈，里面的东西，看过之后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看出李莲花的犹豫，衡徵回头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逃避，“跟朕来。”
李楼主叹息一声，还是跟着进去了。
内里光线不暗，墙上没有火把，只有一些能发光的石头，并不是夜明珠。两人走了片刻，就看到一扇门。衡徵微微勾着嘴角，拿出一块玉牌，放在门侧的机关处，大门打开的时候，李莲花也未料到里面回是这样的场景。
满墙的丹青素描，都是一身白衣风华绝代的男子，这人李莲花在熟悉不过了。当然是前四顾门门主，惊才艳绝的李门主李相夷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望仙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