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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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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报告!”
“进来!”
我跨出了一生中将我的青春置于波涛汹涌的一步。上尉保持着温和的面容告诉我今后面临的是什么,我听完后鞠躬道谢。我觉得他的口音和相貌都酷像一个人,但是那段记忆断路了。
在值班员处登记。“赵博男陕西西安中学 99/08/24”。
看到一班了。门口帖着一张纸条:
一班
吴瞳赵博赵忠星王为刚罗昆李彦阳韩佳军陈克非杨浩张全李景旋 江克 王国栋 王勇军尹德庆石亚乐
在读这名单的一瞬,我意识到了这门后面的是我曾认为不可预知的未来的一部分。我义无返顾的推开它,哪管里面是魔鬼还是天使。
有4,5个人在里面,听着随身听,吃着东西。
不断重复的自我介绍。
有人提醒我该去领装备了,我茫然。几个人热情的一起去帮我拿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个穿红色T-SHIRT的江苏人,和我一样高,一样瘦。
一个战士过来通知去领脸盆,大家依旧保持热情。一起排队,前面一个清秀的女军官喊“每个班来个代表就行了!”。
北京人说:“哎,谁带表了啊?”
“我穷”
“我也穷”
“我带了”,有人说。北京人一笑:“太好了,人家只要带表的,我们走吧”
一阵坏笑,人散回班里了。
脸盆领回来,才知不是随便领的,有序号。我是002号。也猛然发现,所有发给我的东西上都有这样的标记。我不断尝试把我的生活和这三个数字联系起来,总是不得要领。
江苏人找我陪他出去在学校里转转。发现学校虽不宽敞,还是和心中的大学的模样基本接近的。
深夜到凌晨,都有新同志报道。陆陆续续,班里人到齐了,只差007号。神秘感在25日下午消除,是个黑龙江人,又是和我一样高,一样瘦。我兴奋,我在东北长大的。
25日下午报名截止。
晚饭后,点名。俱乐部里,一片新剃的“劳改头”。会上,教导员宣布,99级23队招生完毕,下一阶段的军训正式开始。
我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流程很熟悉。
只是宿舍里灯光太过昏黄,十分压抑,记忆也模糊了。可以确定的是,即使衣食无忧,也有被残酷蹂躏的感觉。
典型的国画式生活。只有勾勒出的清晰轮廓。
6:00 起床,3分钟内下楼集合完毕,跑步或队列
6:35整理内务
7:00 集合,唱歌,早饭
7:10 楼下集合训练
12:00 唱歌,午饭
12:45 午休或午睡或训练
14:30 集合,训练
18:00 唱歌,晚饭
19:00 新闻联播或训练
19:30 政治学习或训练
21:30 洗漱
22:00 熄灯
描出这些不可动摇的线条的,是一把哨子。
其实夏天3分钟穿好衣服从4楼下到1楼在现在看来压根不苛刻,可是当时完成的为什么那么困难很让我疑惑。仿佛每次起来的时候,3分钟已经过去了。拼命的套衣服,套袜子,提鞋,系鞋带下去后居然没有任何优势。
怀着满腔的激情热血,大家决定提前起床,穿好衣服等着吹哨子。
5点半,吱吱嘎嘎响的床声提醒挣强好斗的一班不能落后。轻轻的聊到5:45,班长张全发现江克还在梦中安详,马上推了推他。张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满脸憨笑的说“该起来了”。
江克刚一起来,突然班里静了。
“起立!“最先看到区队长的同志喊到。
“谁让你们提前起床的!6点就是6点,不能早也不能晚!晚上罚你们集体跑10圈!”,区队长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