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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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结束的时候，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考场的。考试的时候，顾之城、林晚、孙浩然的脸一直在自己面前不断晃动，任林晚怎么驱赶，他们也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那样迷迷糊糊考完了，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林晚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肯定考砸了。
季瑜早就等在了考场外面，看见林晚走出来，很高兴地朝着她挥手。林晚有些沮丧，但是仍然强颜欢笑地和季瑜打了招呼。看见孙浩然的那一刻，林晚有拔腿就跑的冲动。苏诺和顾之城的事情已经弄得自己够乱的了，他也不知道跑出来添什么乱。但是如果自己现在逃跑，似乎显得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所以林晚硬生生地压下了逃跑的冲动，给了孙浩然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脸。
孙浩然被林晚的表情弄得一愣，反应过来了有点乐不可支。拍了拍林晚的头，笑眯眯地问：“考的怎么样？”
林晚躲了躲他伸出的狼爪，回想那天晚上他的表情，他说的话，怒火在那一刻被点燃，咆哮道：“这个时候你丫的竟然还笑得出来？你丫的是不是故意地！”
林晚咆哮过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情绪过于激动了，以至于连季瑜都愣住了。季瑜关心地问道：“林晚，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一句话明明白白地问向了孙浩然。
孙浩然做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想了想之后，孙浩然低下头试探性地问道：“真的考的不好？是因为我？”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季瑜一脸疑惑的样子，林晚真有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去的冲动。但是某人的好奇心兼八卦之心已经被充分勾起，看了看孙浩然，又看了看林晚，似乎在考虑两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奸情。
林晚不想再和两人纠缠下去，本来考试不好就已经很郁闷了，竟然还要被孙浩然这样欺负，林晚拔腿想走。刚转身，就看到了顾之城。
那个人永远是世界的中心，即使隔着人群，即使林晚极力想把他忘记。自从假期结束后，林晚就一直冷落着顾之城。最开始的时候，林晚以为是自己在生那天晚上的气，但是到最后林晚才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在逃避。如果没有结局，如果只能让自己伤心的结局，那就宁愿选择不要开始吧。一个匆匆的，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心事，就那样被林晚自己亲手埋葬。
而陪在顾之城身边的是苏诺，林晚以为苏诺会看到自己，也都在心里想好了遇见他们，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表情说话。可是，苏诺的眼里只有顾之城。这个发现，让林晚更沮丧。那个之前说要和自己一起考进同一所高中的女孩，那个说要和自己做一辈子好朋友的女孩，现在就连自己站在她的旁边也察觉不到。是爱情的魔力太大，还是林晚太高估了自己的友情？
中考结束之后，林晚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去了姑妈家散心去了，等到快开学的时候才回家。回家之后，妈妈说有很多人打电话来找她，林晚看了看那些陌生的号码，本不想搭理，但是妈妈说有个叫季瑜的女孩子让她务必要回电话。
林晚给季瑜家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被季瑜狠狠地骂了一通，“你个没良心的，考完了就人间蒸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存心想气死我呀！”林晚把听筒离得自己远一些，某人的河东狮吼差点震得她差点耳聋。
等某人的情绪平复下来，林晚才又重新开口问道：“你考得怎么样，志愿报的是哪个高中？”
“当然是你报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啦，你想甩掉我可门儿都没有，哈哈！”某人的笑声清脆地从听筒里传来，林晚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隔了一个假期的时间，重新听见季瑜爽朗的笑声，林晚觉得很亲切。
林晚本来觉得自己考的很糟糕，但是幸亏平时的底子够扎实，分数远远超出了自己最开始的预估，上一中是处处有余。
“林晚，你知道吗，顾之城和孙浩然也考上了一中！”季瑜的声音认真而严肃，林晚不禁微微一愣。填志愿那天林晚没有去学校，都是爸爸帮她去办的。林晚承认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也承认自己是在逃避一些东西，但是季瑜的话还是让她有不小的震动。眼前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一席白衣，冷若冰霜，但却丰神俊朗地让人挪不开眼。那个人，也报了一中么？
“喂，喂，林晚，你在听吗？”季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急。林晚回过神来，轻轻“哦”了一声。
“林晚......”季瑜叫了林晚一声，就不再开口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和平时开朗爽快的样子大相庭径。林晚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那我们开学见吧！”季瑜的语气又轻快起来，林晚也没有多想，就那样挂了电话。
虽然挂了电话，季瑜的话仍然在林晚耳畔回响，“顾之城也报了一中”。那句话就像是一颗石子，在林晚的心底划出无数道涟漪。林晚眼里的笑意起初是浅浅的，后来越来越浓，蔓延到眼角眉梢，藏也藏不住。真好，他也报了一中……
就这样，到了开学那天，林晚，季瑜，顾之城，还有孙浩然又重新聚在了一起。顾之城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眼神扫了林晚一眼之后就瞥到了别处。但是也就是这一眼，让林晚的心又“通通”狂跳了一阵。孙浩然仍然是痞痞的样子，一个假期没见，皮肤晒黑了许多，但是更显阳光健康。
大家打完招呼之后，就去看了分班情况。林晚和顾之城进了实验班，孙浩然和季瑜分别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一中的实验班是整所学校精英的集中营，汇集了S市所有学校的高手。而因为林晚和顾之城之前有过一年的交集，林晚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顾之城同学三年的同桌。
得知分班结果之后，季瑜将林晚推到顾之城身边，郑重地对着顾之城说道：“顾之城，你听好了，我们家林晚以后就要靠你罩着了。如果有人欺负她，你要负责保护她；如果她有任何事情，你要负责帮她搞定。不许欺负她，冷落她，给她脸色看！”
季瑜说得一本正经，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语气还狠狠地。她的一番话让林晚哭笑不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人家闺女出嫁前，爸爸对准女婿说的话啊。孙浩然更是不屑地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
但是顾之城却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好！”
他的回答让所有人为之一愣，林晚更是直接呆立当场。他的回答很干脆，却让林晚乱了节拍。怎么会这样，这样的他似乎又不是他，有什么不同了吗？林晚有些想不通。反应过来顾之城那么干脆地答应了季瑜的“托孤”，林晚的脸有点红，一路都不敢抬头看顾之城。林晚的样子，让顾之城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比顾之城也考上一中更让林晚意外的是，苏诺进了一所三等学校。一中在S市南，那所高中在S市北。这个消息，还是开学第一个月放假之后，苏诺打电话来告诉林晚的。自从中考之后，林晚便断了和苏诺的联系。好几次想主动给她播个电话，但是心里却像是赌气一样告诉自己，一定要她先打过来不可。林晚觉得自己是受伤了，本以为顾之城的出现，是自己的灾难，却没有料到他是自己和苏诺友情的灾难。本以为只要苏诺喜欢，林晚大可放手，但是却被伤地更深。直到很多年以后，林晚才明白，友情和爱情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他们之间的逻辑，不是单单凭借付出和回报就能简单维系。林晚后来也开始明白，对于女人来说，爱情也许永远是要大过友情，如果不是，那只能证明你还不够爱，爱是自私的，是独享的，是不可被分割的。
林晚替苏诺难过，凭她的成绩和努力，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两人是在S市的市中心见的面。
“他，还好吗？”苏诺搅动着手中的咖啡问道。不用问林晚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好奇的问道：“你们之间没有联系吗？”关于那封情书，以及他和苏诺中考之后的故事，林晚从来没有问过顾之城，而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这好像是两人之间的禁区，两人都小心翼翼避忌着。
苏诺苦涩地笑了笑，反问道：“你知道我中考为什么没有考好吗？”林晚没有回答，那个答案呼之欲出。苏诺自顾自地说道：“是的，都是因为他！”
通过苏诺的描述，林晚在心里还原了苏诺和顾之城之间的故事。
第一次听到顾之城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从隔壁班的女生嘴里，大家都很兴奋地谈论关于一个叫“顾之城”的转校生，说他爱穿一身白衣，总是神色冷淡，但是长得却十分好看，好看地让女孩子都嫉妒。真的有那么好看吗，苏诺有点不相信，男生光是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苏诺有点不屑地想。
再次听到顾之城这个人，是从林晚嘴里。林晚很兴奋的约自己出去游玩，但是自己担心马上要到来的考试，不想去。林晚怎么说也没有效果，于是直接问道：“你不是想看顾之城吗，他也会去哦！”苏诺从来没有看到林晚那个样子，说起那个叫顾之城的男生，眼睛里似乎有星光在闪动，整个人也立刻活了起来，那个叫顾之城的男生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苏诺有点好奇。
那天早上，苏诺挽着林晚一起到了约定的地方，在见到那个叫顾之城的人的时候，苏诺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只有那个人才担得起惊艳两个字。但是那个人，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就撇开了目光，从小到大自己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虽然不是特别美丽，但是自己也自认为不差，何至于竟然连被他这么嫌弃，苏诺有点不甘心。
那次的爬山，顾之城的表现，更是让苏诺芳心大动。苏诺本以为他是很高傲的一个人，但是在看见自己有难的时候，他没有袖手旁观，而是主动伸出援手，这种绅士风度，让苏诺更加倾心。趴在他背上的时候，苏诺觉得那种感觉好甜蜜，好幸福，真的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苏诺一脸痛苦地问，泪水也随之轻轻落下。
那天，林晚把情书递出之后，顾之城也应约前往，但是，他的到来，却只是来打碎她的梦的。那天晚上，苏诺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裙子，焦急而又羞涩地等待着顾之城的前来。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试过会主动向一个男孩子告白。如果被拒绝了怎么办，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怎么办，苏诺不停地胡思乱想。但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一切却又心甘情愿。
“我不会喜欢你！”他说出的话，像是一道死刑宣判书，当着他的面，苏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苏诺的眼泪让他心软了，也让他有点手足无措。苏诺趁机扑到了他的怀中，哭诉自己有多喜欢他。
“可是，奶奶从小就告诉我，嘴唇薄的男人最是性子凉薄，遇到这种男人一定不要喜欢才是。可是，我偏偏听不进去。”
望着苏诺痛苦的样子，林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林晚何尝不懂。骄傲如苏诺，美丽如苏诺，都打动不了那个人的心，她又有多少把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求之不得的痛苦，正是此时苏诺的写照。林晚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要喜欢了吧，喜欢一个人痛苦，得不到一个人的爱却更痛苦。林晚似乎第一次对爱情这个词语，有了属于自己顿悟。
和苏诺见完面，林晚的心情有点低落。苏诺的结局，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结局？林晚想起了初三那会儿，经由自己递出的那许多情书，却从来没有看见顾之城拿正眼瞧过，通常都是看也不看就扔进了书桌。也许苏诺还是要幸运许多的，相比较那些直接湮没在了垃圾桶的情书，至少顾之城肯亲自给她一个答案。
林晚其实很想问一问苏诺，“那我呢，在你心里现在可曾还有我的位置？”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眼前的这个女孩，为了爱情而苦恼而忧伤的女孩，已经不是以前林晚所认识的那个苏诺了，是爱情改变了她。
再看见顾之城的时候，林晚有点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把苏诺的情况告诉顾之城，有个女生为了他哭泣，为了他伤心，他真的就一点也不关心？可是落在纸上的字却变成了“顾之城，你有喜欢过人吗？”
两人还是继承了以前初三养成的习惯---传纸条。以前的时候，林晚都会习惯性地先用笔帽捅捅顾之城的后背，顾之城就会伸出手，林晚把写好的纸条交到他的手中。他写好了，则会直接从前面丢过来，有的时候会不偏不倚地刚好砸中林晚的头，林晚有时候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两人传纸条的动作太过频繁，那个时候，有关顾之城和林晚谈恋爱的传闻在班上甚嚣尘上。对于“谈恋爱”这个过于敏感的词，林晚有点消化不良，而且对象又是万人迷的顾之城，林晚还想多活几年。于是，每次有人这样讲的时候，林晚总要上前费心解释一番。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顾之城则始终一副“不管他事”的无所谓表情。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逐渐习惯了。
“他怎么会喜欢我？”林晚总是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是面对这样的绯闻，特别是和他有关的绯闻，林晚其实还是有点小甜蜜的。但是，又怕别人看出来，所以总是会装出一副很讨厌的样子。以下的对话就经常会发生：
“林晚，你真的和顾之城在谈恋爱么？”季瑜一脸哀怨的问。
“怎么可能，不可能啦，你不要听那些人乱说，我和顾之城之间什么也没有！”林晚辩白。
“那你们每天纸条上都写的什么？”某人继续不死心地问。
“你真的想看？”林晚挑眉。
“真的！”某人快流口水的表情出卖了她八卦的心。
林晚淡定地将纸条展开，满满的函数解析式和几何题答案让某人彻底死心。
“那你好幸福哦，可以和顾之城传绯闻。”某人一脸小白的羡慕道。
“哪里幸福，你都不知道，整天被他们这样说，很讨厌的啦！”林晚故意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也是哦，顾之城那厮长的实在太妖孽了，这样下去你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你被那些花痴乱刀砍死；还有一个，就是除了顾之城你再也嫁不出去了！哈哈~”某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现在，两人成了同桌，传纸条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张扬，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推就行了。顾之城的回答，让林晚既开心又难过。他回答，“没有！”
“那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吗？”林晚继续试探。
“相信！”顾之城回答。
“那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林晚缓缓落笔。
看着纸条上那个“好”字，林晚轻轻舒了一口气，似乎吐掉了积压许久的心事。顾之城，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喜欢你，那就让我一直做个“好朋友”留在你身边吧，林晚轻轻对自己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