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君心似我心》温言默默

19、chapter 19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在一遍又一遍的模拟演练的摧残下，高考如约而至。坐在考场的那一刻，林晚的心反倒是静了下来，顾之城，孙浩然，季瑜，苏诺，一个个的形象逐渐模糊，林晚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臻于佳境的武林高手，一切外象都虚幻了，眼里心里只有试卷。
　　高考连考两天，所有人都枕戈待旦如临大敌。林晚却放松了下来，紧绷了许久的心弦在这一刻彻底放松。别人都在角落里温书，背诵，练习，而林晚却如闲庭信步一般在操场上转圈。转得累了，就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发呆。林晚从来没有发现天空如今天这般蔚蓝好看。
　　躺着躺着，忽然觉得身边有声响，林晚扭过头被吓了一大跳，原来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了一个人。“你是谁？”林晚的声音充满了戒备。
　　那个男子转头盯着她，嘴角一弯，有点痞气地说：“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叫林晚是吗？”
　　男子的话让林晚心里的戒备稍微放松，但是还是警惕地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认识你不难啊，我们还在同一个考场里呢。”男子穿了件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嘴巴里叼了一根狗尾草，翘着二郎腿看着林晚满不在乎地说。说完，不再看林晚，转而看着天空。
　　林晚仔细搜索了一遍自己见过的人，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不敢和陌生人以这种方式待在一起，林晚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狂奔而去。看着林晚落荒而逃的样子，男子的嘴角再次上扬。
　　第二天，在考场里，林晚再次遇见了那个男子。他也看见了林晚，冲她痞气地吹了吹口哨，林晚厌恶地别过了头。
　　高考填志愿那天，林晚起了个大早，本来就是想避开所有人的，结果还是在楼梯口遇见了顾之城和季瑜他们。季瑜像以前一样给了林晚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略带嗔怪地问：“林晚，你怎么回事呢，你家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林晚找了个借口，说家里电话坏了，父母一直忙，没时间修。顾之城面对林晚的回答，挑了挑眉，没有拆穿。
　　孙浩然提议说：“既然都已经考完了，不如大家一起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怎么样？”
　　林晚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季瑜拉着林晚的手一直不放，林晚觉得如果自己再推脱下去的话就显得矫情了，也就没有再推辞。
　　孙浩然选了市中心的火锅城，大家一起去吃火锅。大半个月没见，季瑜更漂亮了，一头长发烫成了波浪，还染了颜色。再加上一席飘逸的长裙，从火锅城楼下经过的时候，有些人还对着他们吹起了口哨。看了看自己背带裤，白球鞋的朴素打扮，林晚真心觉得季瑜的变化太大了。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时话最多的季瑜今天更加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冷场。林晚想了想，端起桌上的茶杯对大家说：“庆祝毕业！”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大家一起干了杯。
　　孙浩然嚷嚷着：“喝茶有什么意思，都已经毕业了，这种时候应该喝点酒才算那么回事！”说完，不由分说地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箱啤酒。孙浩然指着那箱啤酒对大家说：“今天，大家不醉不归！”
　　林晚本来想拒绝的，架不住季瑜和孙浩然的起哄，也喝了两杯。酸涩的液体顺着喉咙直下进胃里，脸倏然就红透了。林晚不胜酒力，喝了两杯就不肯再喝了。一边的季瑜不知道已经喝了几杯，林晚只看见她身边七七八八躺了不少酒瓶，大有把自己灌醉的趋势。林晚不知道季瑜这么能喝，上前想去劝她少喝一点。
　　季瑜歪着头，两眼已经有点朦胧，捧住林晚的脸，就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一口。“林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季瑜很大声的嚷嚷着。
　　林晚扶住手舞足蹈的季瑜，防止她摔在地上。等季瑜闹够了，软软地挂在了林晚身上，林晚赶紧抱紧了她，防止她滑下去。
　　“可是，林晚，我这里好难过。”季瑜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孙浩然他不爱我，他爱你，我这里好难过。”季瑜的声音低沉下去，眼泪却如决堤般汹涌而落。说出来了，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季瑜说完就抱着林晚嘤嘤地哭起来，林晚看向孙浩然和顾之城的方向。两个男生异常地沉默，孙浩然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一包烟。这是林晚第一次看见孙浩然抽烟，以前那个爽朗又带点嬉皮的男生似乎不见了。
　　那天晚上，林晚将季瑜扶回了自己家。喝醉了的季瑜显得很安静，林晚给她擦洗过后，她就一直躺在床上睡觉。林晚看着季瑜的模样，有点心疼。回想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季瑜还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假小子，眼睛大大的，做什么事情都有点大大咧咧的。她笑着向林晚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季瑜，以后请多多关照！”转眼间，当初的假小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长发飘飘的淑女，时间流逝地真快，改变的人真多。林晚叹了口气，突然间觉得有点苍凉的感觉。
　　季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等看到林晚的时候才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季瑜想起什么似得一把抓住林晚的肩膀，大声嚷道：“林晚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林晚有点好笑，存心想逗逗她，“说了，说了挺多。”
　　“啊？我都说了些什么？”季瑜的惶恐更甚。
　　“你说，你讨厌我，再也不想看到我。”林晚故作生气的样子。
　　“不是吧，我竟然说这样的话？”季瑜扯住自己的头发，有点懊恼。
　　“好了，不逗你了，你没说过什么。”林晚笑着说。
　　季瑜看着林晚的样子，有点怀疑，“真的？”林晚点点头。“好啊，林晚，你敢骗我，你太坏了！”说完，季瑜一个虎扑就把林晚扑倒了，作势要挠她痒痒。林晚最怕痒了，一直求饶。两人打打闹闹间，感觉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时光。
　　“季瑜，”林晚叫了季瑜一声。
　　“怎么了？”季瑜好奇地盯着突然沉默的林晚。
　　“我，不会成为你和孙浩然之间的阻碍。”林晚说地很认真。
　　“看来，我昨天还是说了。”季瑜一脸的沮丧。
　　林晚上前抱住季瑜，“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怪你，也请你一定要善待自己。因为除了爱情，我们还要学会爱自己。像你昨天那样借酒装疯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出现了，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林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母爱泛滥的感觉。
　　季瑜盯着林晚看了很久，“你要去哪里？”
　　“T大。”林晚平静的回答。
　　“可是顾之城报了N大啊，你不知道吗，你不要和他一起吗？”林晚的回答让季瑜有点震惊。
　　林晚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志愿，但是我不想再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了，我突然间觉得好累，好想休息一下，也顺便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
　　爱一个人，不应该只是跟着他的步伐走，林晚怕有一天自己会走丢。这个世界太复杂，他们太年轻，如果有缘，终究还会再遇见。如果无缘，勉强也不会幸福。林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想通这些的，所以很坚定地报了T大。会不会后悔，林晚也曾经问过自己。一切的一切还是交给时间去解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