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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涩年华,无关爱情 ...

  •   抬起头,伴着眼前仿佛不会止尽的繁盛烟火,随着人群震颤的冲击波,同样的重低音穿过耳膜。
      ——神经紧绷。
      同样的背景、同样的黑夜、同样的烟火,停留在同样的地点。
      仅是手心相背,便被这无尽喧哗的世界覆盖成永久沉默。
      女生咬唇,细细想。
      似乎,哪里都对。或者哪里都不对。

      第一章
      (1)
      当粉笔划过黑板发出刺耳的尖叫,头顶破旧的风扇配合地发出吱呀。整个夏天被蝉鸣割的支离破碎。
      灰夏的笔在纸上一下一下地划。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到处都在叫嚣。

      只需要一点不经意的不专心,就可以发现每个人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汗、结着深深厚厚的烦躁、在放学铃恰到好处的响起时倏然松开。
      女生把耳机放到耳边抵挡令人抓狂的聒躁,一群少年从面前呼啸而过。
      五月,空气里弥漫着的甜腻的花香,如同青春的张狂。
      但是——
      没有什么比得上干净利落的节拍更令人愉悦了。

      (2)

      夏日傍晚的阳光可以说是极暖和与绚烂的、从湖底反射的光线穿过云层直达无边无尽的靛色夜幕。
      微坐在画室里靠窗,蓝色的颜料在画纸中央蔓延,开成一朵巨大奇异的向日葵。
      他不是很喜欢向日葵,只是喜欢颜料像夜色一样夸张地洇湿该洇湿的一切。
      他喜欢夸张的东西,于是他的画跟着有着夸张奇异。
      如同整个世界被吞没。

      男生略略动笔,花瓣四处散开。

      如同火焰一般骄傲张狂的生命力啊。
      那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其实生活有时就像作画——原本是张白纸,等待颜料侵蚀。

      (3)
      有人说,人有三种联系。

      第一种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是陌路。
      第二种是两条相交线,有过交集,但越走越远。
      第三种是心电图,就算起伏跌荡,却始终缠绕永不分离。
      没到最后,谁都不清楚结局。也不知道谁会和谁有着哪种关系。

      所以人群总是要相伴到最后。
      ——尽管这个世界太过喧闹。

      第二章
      (1)

      其实不一定付出就有回报。

      但是我们是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就算是错误的存在,依旧为了信念而战斗着。

      ——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2)
      女生垂眸,直视自己的脚尖,母亲正在介绍藤田一家。
      辗转城市之间,还未嗅完整个夏天的气息,在四季轮换前像流星划过每日夜空。
      不曾在哪里停过脚。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像流浪一样浪迹在这个国家。
      每次搬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繁华而美丽的夜景仿佛怎么也看不尽。灵魂却被整个世界的繁复纷乱压得无法呼吸。
      ——如同命运一直在提醒她的失败。然而她如此固执地骄傲着。

      这份沉重,快要让人发疯。

      “抱歉,我来晚了。”
      随着门外新鲜空气的灌入,温和的声线使女生不由抬头。
      干净的栗色头发,细细的刘海遮住浅褐色的眼睛,恰到好处的微笑。女生惊叹,眼前的男生不能用简单的“帅”字形容。
      那是怎样的感觉,整个夏天的风景因微笑突然全部撞进心里。
      “我的儿子,微。”对面的阿姨似乎提起他语气都有些轻盈,想必他很优秀。
      女生咬唇。

      所有见过的人,都以不同姿态骄傲着。他们本就该骄傲,不论是平凡奋斗的,还是已经成功的。
      然而她曾经度过的昏暗岁月,不想学不想做,轻度抑郁和莫名其妙地流泪。她会把耳机里的音乐单曲循环,播放无数次,直到听清所有音符。再删除。换掉。
      如同换城市一样简单。
      再醒来时,灵魂都否定自己的存在。而周围优秀的还是没有变。

      到最后,失败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3)

      一顿饭就在父母和阿姨的谈笑中过去。
      灰夏一直默不作声,突然而至的心事打乱了她的阵脚。

      夏天都要过去了,而女生的夏天,似乎才刚开始。

      第三章

      (1)

      一个月内,都是父母拜托微开车送灰夏回家。
      男生在上大学,快毕业了。他的确很优秀。他的画很棒。
      微周末时就帮画室代课,灰夏去看过。

      从他的画中,女生看到了生命。
      燃烧着的绚烂的生命。
      是她不曾拥有的。

      有时微会温和地问灰夏一些很普通的问题,却让她语无伦次。就像每次回家总是紧张拘谨地双手交叉,假意认真地看窗外的风景。
      车厢里放着轻柔的轻音乐,让她很容易找到节拍。每到这时她就想轻轻哼着,却怕打破了彼此的安静。
      于是她就一直那样缄默着。
      男生依旧专心地开车。

      灰夏想过很多次,她对微怀有怎样的感情。
      明明只比她仅仅大出几岁,而他的感觉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这份气度,让曾孤傲愤世的她的信心溃不成军。

      果然,真正不成熟的,是她才对。

      然而微曾笑着对她说她很乖。

      在那时,灰夏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2)

      没有经历过相同的痛苦,就无法真正理解他人。
      回忆之前那段昏暗的日子,直到现在胸口还在战栗着刻骨的疼痛。

      那是在青春里迷失的绝望。

      想要挣扎出泥潭却越陷越深。无论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无论什么事总是比别人差。
      明明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活着。只不过只是她不能作为父母的骄傲。以至于提起她的时候母亲脸上都是尴尬。
      以失败者的姿态,却倔强地骄傲着。

      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女生她,如此强烈地自卑着。

      因青春格外敏感的心,或者说是小小的虚荣心,与任性一起,差点将她引上歧路。
      频繁地更换城市,让她连一个固定的朋友都没有。那是何等孤独的日子,只有埋没在音乐里。但是她只听轻音乐。

      从乐器里发出的声音远比这纷俗世间蝼蚁般卑微的人美妙纯净得多。

      (3)

      “呐,又在想什么?”
      微轻轻拍了拍灰夏的头,一如既往的笑着。
      “嗯?没什么。”女生只觉得他的手修长温暖。所有的气息,所有的言语,像极了亲人。
      她不清楚为何每次这样想都禁不住想要流泪。
      “你很善良。”微抽出一张CD,放进播放器里。

      在漫天盖地的轻音乐里,灰夏终于躲在车厢的角落泣不成声。

      男生微的侧脸在暗暗的灯光照射下格外柔和。

      (4)

      呐。

      是时候,成熟一些了吧。

      第四章

      (1)

      高三的生活自然是压抑的。感观上似乎被遗留在秋季,实际上已经冬至过些时日了。
      女生偶尔也会从疲倦的书堆中抬起头,揉揉酸涩的双眼,在冬日参暖的教室里独自微笑。

      与微一起去看了新年的烟火。
      如此的绚烂和美丽。

      ————————————————————————————————————
      抬起头,伴着眼前仿佛不会止尽的繁盛烟火,随着人群震颤的冲击波,同样的重低音穿过耳膜。
      ——神经紧绷。
      同样的背景、同样的黑夜、同样的烟火,停留在同样的地点。

      在那时,女生几乎想对他告白。
      但是——

      似乎,哪里都对。或者哪里都不对。

      仅是手心相背,便被这无尽喧哗的世界覆盖成永久沉默。

      ——————————————————————————————————————

      有这样的体会吗?
      明明快节奏的生活让你应接不暇,心情却在不停歇中充实快乐着。

      想象一下。

      水气凝结在窗玻璃上,手指触碰就可以画出水的图案。在聚集着无数的水分子后沿微微的曲线滑下,就如同点点滴滴的努力在不经意间聚集而释放的光彩。
      或者说,在疲惫了一整天后,独自待在书房,泡一杯温暖的热牛奶,在铺天盖地的醇厚香气里,看一眼墙上挂的那几个笔画笃信的大字。
      是否,会有种奋斗的满足感呢?

      这是专属奋斗者的美学。
      比任何物质美胜过百倍。

      忽然的某一天,使女生明白了这些事。
      不过,那个某一天,说不定不是偶然。

      (2)

      微依旧在画室挥霍着他的色彩。

      黄昏,享受落日带来的浓烈的视觉上的冲击,这是自然对美学的馈赠。
      信仰它的人,又因它而美丽。
      不论长相、地位、权利。

      如果说上帝赋予每个人的生命起点是不公平的,那么后路会是公平的。
      不只是天平座,这应该是每个人所拥有的公平认知。

      然后,男生收起画夹,去接灰夏。

      (3)

      如果冬天已经来了,那么春天还会远吗?

      第五章

      (1)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刻灰夏知道自己又要换一座城市了。

      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使她的父母不得不转徙于各处各地。
      她曾经极度憎恶这种流浪式的生活。

      到此为止,也该习惯了。
      只是——

      有些事,终究要留下遗憾的。

      (2)

      微静坐在画室内,浅褐色的瞳孔因活着而散发光彩。
      女生站在门外,手指微微颤抖着。
      持续了一年的混乱的情感,甚至连她都说不清是单纯的爱慕还是爱恋。

      只不过是初见,就被那种淡定恬闲的成熟气质所迷惑。
      似乎就私底下把微当作目标了呢。

      某一天。

      见面时会紧张。
      说话时会屏住呼吸。
      相处时会满脸通红。

      那种感觉,刻骨铭心。

      但谁又说过——刻骨铭心,也不一定是爱情?

      (3)

      的确,告别需要勇气。
      女生最终还是落荒而逃。

      然而,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4)
      又是一年灼眼的夏。
      生命因热情而夺目。

      谁在谁的人生里留下足迹。
      .
      谁在谁的青春里刻骨铭心。
      .
      谁又把谁当作自身剪影——
      .
      留一半回忆,留一半演绎。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青涩年华,无关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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