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赪素城》年儿宝宝

6、怪癖

　　心中暗叹，竟敢这样说他，有你好受的了……
　　我淡淡地笑着注视着小皇帝，他置若罔闻依旧胡乱拨着琴弦，这是他的怪癖，还说第一次听他弹琴是在他饮醉后，当时也觉得惊诧，还以为他醉了呢。当自己与琴共同达到最自然、最和谐的境界时，奏出的音乐才会是浑然天成。
　　终于，他伸出手指压住琴弦停止了“噪音”，轻拨朱弦奏出了一阵悠扬的旋律，想必是前后反差太大，那个“冰美人”的脸憋的通红，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不知因为自己主观臆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修长的手指拨出一段和弦唇轻启：
　　那年中秋时花市灯如昼
　　灵仙忽降临未曾解情愁
　　手把团扇遮娇客
　　照影弄妆盈怯低首
　　不觉灯火渐阑珊
　　霞染半江红却似夕阳差
　　年少闲画桥东
　　繁花看尽信步桥畔走
　　惊觉蓦然回首
　　四目相顾两凝眸
　　恍若前生相逢久
　　琴声悠然空灵与这明澈的歌声交融回响在这天地之间，唯为我仅唱过一遍的曲，便令他熟记于心。谁都听得出这是要向伊人诉说的愁肠，却只是不知谁是这伊人罢了。可你究竟要伊人怎么自处？我不知道，只得佯装没有听懂他的弦外之音罢了。他轻瞥我一眼，自觉无趣，便再一次开口：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东篱疏影落，有暗香盈袖
　　昨夜雪洒林秀
　　今朝对坐梅间共把酒
　　人间红线自相牵
　　弄玉一曲终萧笙后
　　待来年迎归同携手
　　边弹着间奏，边转向我们这边，故意把眼神向我身边的心儿微侧，将众人的眼光集中在了心儿身上，特别是那些小姑娘。若眼神可以当箭，那么我的好妹妹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了。当我又一下对上小皇帝那双灿若星辰的眼，感到他眼倏的一片温柔，或许换着是谁都会坠入那两汪黑得深不见底的潭水中，半响无波。可偏偏我不会，因为他是帝王。奇怪，总感觉被一双冷得凛冽的眼光瞪了许久，不觉一颤，这眼光不应都被心儿吸去了吗？
　　还在疑惑中，突然觉得肩头一暖，身旁妖孽的外衣已披到我的肩上，想要挣脱却被一双大手牢固在肩头，只好知趣的低下头轻声的说道：“多谢大哥。”
　　心儿还真是机灵的，一看到这一幕便转过头留给小皇帝一个孤傲的侧影。，而这也是使小皇帝过后惘枨若失的歌声也就合情合理了。只是那双冷光依旧，而且不同于那些箭，却像一把凌厉的刺刀，可以杀人于无形。不愿深想，继续侧耳倾听：
　　今年中秋月依旧
　　灵仙人儿异乡见
　　明月夜半还似去年游
　　一江秋水
　　去悠悠
　　黯然泪湿春衫袖
　　两心相印自长久
　　但愿与君共白头
　　一曲作罢，小皇帝悠然起身，一袭长袍草屑未染，眼神依旧凝视着心儿，却对我秘传佳音：“人生苦短，知音难求，若没有倾城，我煜頳又能奏琴给谁听呢？”
　　我不禁失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宁愿为自由做出如此穷凶极恶的事，又怎么会甘愿为你做一只身囚笼中的金丝雀呢？
　　“是月凌失礼了，是我有眼无珠了，先生的琴艺之高，着实令月凌望尘莫及。”
　　原来这就是绿洲草原的第一郡主——凛月凌，听说还是妖孽的老父亲在世时亲封的。很显然，她和妖孽并不认识。的确，这“冰山美人”的称号很适合她。只是觉得她有意无意地望着我，不仅是冷漠，而且是一只很不友好的目光，凛冽的感觉却似曾相识……
　　小皇帝却只是淡淡的笑了，但是金口难开。不过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施舍的扯了下嘴角罢了。可落入那冷美人儿眼中却变换了滋味，冰雪般剔透的双颊竟然浮上了淡淡的酡红。我竟有些替她悲哀，要知道，小皇帝只是对入不了他眼的人才会连口都懒得开，而她便便对他就是这种人。
　　这种场合实在无趣，我便起身对妖孽轻声说道：“大哥，倾城实在有些乏了，想早些回去歇息，多谢大哥的外套。”说罢，抬手想脱去大衣，才发现这是一件这是一件上的白虎皮做的大氅，呵，怪不得小皇帝看到这大氅俊脸一黑呢。
　　妖孽却把我的花当做了耳旁风，在我之前抓住了大氅，纤细的手指灵活的穿梭着在领口处打了个结：“夜晚的草原风很大，别着凉了，既然乏了，便早些歇息吧。”妖孽眸中的温柔欲滴，呵，这妖孽还是念念不忘呢，果然我没赌错。
　　妖孽突然又凑近我的耳畔轻声说，“翌日一早，我带城而去骑马可好？”温热的气息中掺杂着淡淡的梨花香，明明知道这温柔都不是为我本人，我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沉沦。并未发现，小皇帝的脸又黑了三分。
　　我鬼使神产的点头轻应，直到很久很久，我在明白，就是从那一刻起，那淡淡的梨花香就一点一点的充斥着我的心，就再也没有消散过……

作者有话说

　　我也稀饭小皇帝。。。。所以才虐他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