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2·春锁柔情踏梦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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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武林大会召开的前一天。几个师兄弟和师傅连夜到了京城住宿，那一晚，他又和绿萼分到了一个房间。自从那次搬开之后，慕容昭就很少与他有了交情。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兄弟师妹们都喜欢那个不男不女的绿萼。况且彼时正是男女怀春的年纪，当他得知自己暗恋的师妹喜欢绿萼时，他更是加深了对他的厌恶。
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慕容昭抱着被子放在地上。
“你睡床，我睡地上。”想起绿萼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慕容昭气度十足。
“哦。”他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躺在床上。
武林大会都是在冬天，夜里的京城何其寒冷。他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冷得浑身打颤，心里暗暗骂着绿萼时，却突然听到了头顶的声音。“师兄，夜里冷，你还是上来吧。”
绿萼还没有睡。
床本来不小，可是慕容昭发育得早，不过十六七岁已经很高的个子了。他本来不想上去的，可是迫于严寒，才委屈地上了床。
那里的确温暖，很快原本懂得发僵的手脚也有了知觉。
这时，绿萼开口说道：“似乎师兄很讨厌我。”
仿佛连睡意也消失殆尽，黑暗里，慕容昭呆呆地看着那浓浓的黑像是绸缎一般紧紧缚住他。他笑：“怎么会，绿萼这么可爱，同门师兄弟都对你喜爱有加呢。”
“那次你同师傅告状，我看到了。”他那么风轻云淡地说着。
慕容昭一下噎住，胸口堵堵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氛尴尬，他觉得头脑一热，起身披起一件风衣就走了出去。
十二月的天下着雪，月亮在云层里躲藏，人们沉溺在梦乡里。
若不是有人叫住他，慕容昭或许会在街上冻死。他踩在松软的雪里，凉意从脚跟入到骨髓，而那一声淡淡的呼叫却像一团火焰温暖了他的心。
绿萼也跟了出来。月亮探出头，洒下淡淡的光辉，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竟让月光也黯然失色。绿萼提着一件狐裘跑了出来，他傻傻地笑着：“师兄，你若是想出来走走，让我陪你吧。”
那个夜晚，他们一直在雪里走着。看了湖畔，看了楼阁，看了亭台，看了残柳，看了那些夜里的山水……
当东方的天微微泛白，红色的太阳升起，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过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些细碎的足迹被漫天的雪花掩盖……
武林大会开始……他也对他敞开了心扉。
知道绿萼乃是南苗的世子，在战乱中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族人，本来想自杀的他被李琛救下。他不善言辞，胆小自卑，在外人面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无情之人。然而，他只有一个很卑微的愿望。
不要江山不要财富，只要一个爱他的他爱的人，终老一生。
不知不觉，他竟与绿萼成为了知己。对月把酒言欢，一起歌唱一起吟诗，莫大的天下也成了他们眼中的一个点。红尘岁月也不敌他们默然相守的时光……
十八岁那年，慕容昭看见第一朵山花绽开时，远在长安的老家来了信。他的父亲病逝，母亲改嫁，想让他回来见见父亲，替他扫扫墓。
慕容昭没得选择，尽管已经恩断义绝，可是他还是他的爹，他还是他的儿，这是一生都不会改变的。出了岛，乘舟北上，快马加鞭，过春风十里扬州，眼中没有烟花也没有情绪，只是沉沉的，沉沉地踏上归途……
长安。
四年里并没有多大变化，他走过那些熟悉的大街小巷，走过童年记忆里的点点滴滴。直到走到那扇沧桑的朱门下，叩门，看见里面的白绸刺眼的飘荡，娘哭红了双眼，一直在等待他的回来。
曾经咆哮的父亲病逝，乡里来者丧事之事他已错过。只看见一抔黄土旁的小树，冰冷的石碑上刻着爹的生卒。慕容昭跪下，已泪如雨下。
娘对他讲，昭儿，留下来吧，留在长安陪陪你可怜的娘亲吧。你爹死得早，他日思夜想何时才能见到你这个不孝子，他日思夜想你在远方过得好不好，他也日思夜想你会不会恨他……
原来的发小林子琪已经成了军队参谋，长他一两岁，如今有这番做派，确实朝理想迈进了。
安顿好娘后，他也迷惘了，站在长安的桥头，看着脚下流淌的河水，他忽然有丝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不过，但一声师兄骤响的时候，慕容昭苍白无力地回头。
绿萼笑着站在桥的另一边，朝他挥手。
娘亲改嫁，嫁给了爹的弟弟，成了偏房。慕容昭喝了一夜的酒，最后酒气熏天地倒在了绿萼的怀中。似乎他还吐了绿萼一身。原本的老宅空落落的，慕容昭点着灯，看着头顶的瓦片，眼泪止不住流下。
“师兄，你若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递来手帕，绿萼淡淡地说。慕容昭抹干了眼泪，内心的悲痛却怎么也无法释放。绿萼的眼眸很亮，他白净的脸上的深情满是担心，他似乎也很痛苦。
年少无知，他只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做一个胆小鬼，苟且偷生。
“师兄……你干嘛要折磨自己呢？”
哗啦啦……是酒撞击坛子的声音。回头望去，绿萼提着那坛子酒，大口大口地灌进怀中。慕容昭深知他酒量不行，三杯必倒，急忙起身，妄图拦住他。
“你干嘛！你这家伙！”慕容昭用力地抢走他手中的酒坛，那纤细的手却卯足了劲儿捏住酒坛。片刻，酒坛应声碎掉。冰冷的水溅起，浓浓的酒气里，慕容昭一巴掌打在绿萼的脸上。
他抚着脸，看着慕容昭：“你干嘛要打我。”
“谁叫你喝酒的？”
“你干嘛要打我……师兄，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吗？”绿萼睁大了眼睛，晶莹的泪水滴落，他紧紧地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慕容昭愣了。
他从未想过这样，他慌忙地拿出手帕去擦对方的泪水，可是绿萼拦住他的手，任凭泪水那样凄惨地滑落。于是，他朝慕容昭靠近，攫取了他的唇。
他吻着他，轻轻的，浅浅的。他惊异地推开他，慌乱的，惊恐的。
慕容昭看着他就那样地晕倒在自己的怀中。
那个夜晚，慕容昭落荒而逃。他钻进妓院里，叫来一个又一个的姑娘陪自己喝酒。可是脑海中始终忘不掉那个令人迷乱的男人。他甚至让一个姑娘陪睡，可是。可是他输了。他的心在那一个瞬间已经把他装得满满的，不作任何痕迹的……
第二天，他带着一身的胭脂香回到了房间，看见已经被绿萼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只是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2·春锁柔情踏梦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