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故事的故事》一轮明月

1、1

　　没有故事就是好故事。
　　看着快要落下去的夕阳，小巡警钟立文半眯着眼睛夸张的吸了口气，想起管家仔甘永好如是说。
　　一个不太起眼的大街旁，一个不太起眼的小饼店，一个不太起眼的牛仔裤T恤衫青年，围着一条不太起眼的白色围裙，对着不太起眼的小巡警钟立文露出个很起眼、很灿烂的笑容：“立文，收工了啊？”
　　炙烤在近50度高温的路面上，做了又一天的马路吸尘器，钟立文现在恨不得一头扎进冰箱里，再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下一整瓶带着冰块的啤酒。
　　看着管家仔，好像突然又平实了下来，很温暖，一点都不急躁。于是钟立文也忍不住笑了。
　　大咧咧地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管家仔，给我一大杯水，带冰块的那种！”
　　放到桌子上的是一杯温的奶茶，两块鸡仔饼。管家仔对着钟立文笑笑: “别喝冰水了，前几天胃疼的差点进医院，你忘了啊？”还要我大半夜去你那里送药，陪打点滴，监督吃饭，塞满只有几瓶啤酒和长毛发霉的苹果的冰箱……
　　张嘴塞进一整块饼，钟立文不甘心的大喊：“你知不知道今天外边什么温度？！站在马路上可以煎蛋了！现在拿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给我喝，你虐待警察啊？”
　　拍了拍嘴角边的饼屑，钟立文还是把温奶茶当冰水，仰脖灌进肚子里。
　　管家仔笑眯眯地看着钟立文又抓起另一块饼，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嚼。怎么，饿了吃东西还讲什么形象？
　　“今天接了笔大生意，这两天可能很忙。”
　　“要送的货……多不多？我……我来帮忙！”钟立文满嘴的饼，含糊的说道。
　　抓了抓头发，仔细想了想，甘永好摇了摇头：“我自己应该可以，如果真的有需要，一定不会忘了你钟sir的。”
　　终于和饼奋战完毕，把剩下的奶茶一股脑倒进嘴里，然后抹了抹嘴，喘了口气，看什么，吃东西也是很累的！
　　“你对自己，也要对我有点爱心啊阿好，”小巡警钟立文一脸郑重地看着管家仔，语重心长：“要是真的把自己累坏了，荷妈会怪我没看住你，我一个月都喝不到荷妈靓汤啊！还有阿卡小月他们，起码一个星期不让我来蹭饼吃，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很大啊！”
　　眼睛弯成了半圆月亮，管家仔阿好拍着胸膛作保证：“放心，我能搞定！阿卡他们忙着家好月圆，没空管饼店的事。你的荷妈靓汤和免费蛋挞统统包在我身上！”
　　“还要再加上一顿德记小笼包和两顿下午茶！”
　　“喂，不让你帮忙还这么多条件，你勒索啊？”
　　“不让我帮忙，我的风险更大，当然价格更高！”
　　管家仔开始后悔和钟立文说起这件事。
　　丝毫不理会管家仔哭笑不得的表情，钟立文舒服地后仰靠在椅背上：“阿好，你今天晚上又要忙到很晚啊？”
　　管家仔点了点头：“这两天很忙，所以就不回家了，就在店里睡，我已经打电话告诉荷妈了。”
　　想起饼店后面的那张勉强能躺下一个人，一翻身还要吱呀吱呀叫的折叠床，钟立文一阵皱眉，怎么看都像是要散架的样子。天气这么热，睡在后边那个巴掌大的小屋里，呼吸不畅中暑了怎么办？
　　“我家离得这么近，晚上去我那里睡！”钟立文忽的一下子直起身，一脸豪情的对管家仔说。
　　管家仔还是摇头：“还是不去了，会忙到很晚……”
　　“我就在这里等你忙完。”钟立文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眼睛却盯着管家仔不让步。
　　管家仔愣愣，这个钟立文，有时候固执的可爱。
　　还好，总有钟立文在。
　　管家仔炸了眨眼：“你是想找个免费钟点工替你打扫吧？”每次去都是脏衣服垃圾满天飞，找个地方下脚都要收拾好半天，每次去都要像去清理战场一样，这次起码应该有半个月没收拾了吧？
　　“你就当顺便交个房租好了。”钟立文厚脸皮的敲了敲桌子，“喂阿好，你要一直跟我说话，要不然真的很无聊！”
　　“我要忙着做饼，哪有时间陪你说话？做饼的时候不专心，饼的味道会变差的。”
　　“那我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守着那个小电视机看狗血的言情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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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已经很晚了。
　　终于忙完了，管家仔解下围裙，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轻轻走出了操作间。
　　果然！钟立文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鼾声四起。
　　小电视机里的言情剧早就结束了，有女人好听的声音在播报新闻：“本市五星级连锁酒店皇廷总经理王启杰今日抵港……”
　　管家仔愣了愣，想起钟立文曾经很认真的问过他一个问题。
　　“阿好，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怀念那个人？”
　　“那你可不可以不去怀念程律师？”
　　“我和你不一样。我和程亮，我们两个人之间，真实的存在过。”
　　“我的也是真的啊！”
　　“你这么相信他？”
　　“我也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