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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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风虽然不想怎么说自己家的事情，但是一旦话匣子打开来却怎么也住不了口：“我母亲这个人，除了和我生父在一起的时候‘贤惠’过，平日里都太刚愎自用了，从来都是喜欢别人听她的，我爸，哦，就是我继父也说过，我和她一个性子。我刚刚也说了，T市就这么大一个圈子，我生父和她分手受的打击也不小。以前有妻子儿子图个稳当，做的是公污猿，后来嫌爬的太慢，到处承情巴结，闹得和我母亲分了手他自己也想开了，就索性辞了职，下海经商了。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过吧，赔了一大笔钱，然后我爸自杀了。”蒋风睫毛微垂，敛下严重的落寞，却没有收起嘴角的苦笑，“哼，我就因为这个恨了我妈好几年，我一直以为是我妈找人断的他生路，最后落井下石的，因为最后那笔赔款是我妈出的。”
蒋风食指轻抚杯沿，歪头看着尚烽：“别这样看着我，你指望一个十岁的孩子的想法有多成熟吗？自从她认识我继父后，一直不太敢和我亲，一是她不知道怎么和一个性取向和她自己一样的我相处，你想嘛，以前回家之后都会问‘看上哪个小姑娘啦？’‘你喜欢哪个女老师啊？’之类的，后来知道我喜欢男孩子，总不可能问我看上哪个男孩子吧？不说她，我也别扭。第二，就是她以前管我管的很严，后来把我扔给外祖父母撒手不管，我以为她不要了我了，整整病了一个月，病好后也不敢和她亲近了。她怕我烦她，我也怕她讨厌我，我俩就变得越来越不亲，后来又出了我生父那件事，我就开始恨她。再后来，继父和我说了不是我妈不去帮，而是生父不让她帮。在后来我也想开了，这件事情孰是孰非本来就不是我该管的，我只是他们俩的儿子，留着他们两个人共同的血，不应该因为其中一个去恨另一个。”
“我虽然想通了，可是我妈还是怕我介意。我高三的时候拼死命要从家里搬出来和……前男友同居，我妈以为那是我故意气她的，因为那时候我和她年轻的时候简直是如出一辙。后来我俩掰了，我妈急急忙忙安排我和你算是‘相亲’的那一出，我估计算是她的补偿。”
“补偿？”这一切都是蒋夫人幕后操作，这不是自己听话的被设计进来，即使看穿了依然还在乖乖配合计划么？尚烽思考着是退出还是继续。
“我不是说过吗，我和我继父比较亲，至于这句话怎么理解，就看你自己了。你一定是我爸妈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万幸你喜欢的是男人，不用去做把直男掰弯这么难的事情。如果我后来和你成了，算是和以前的她一样了，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呢。”
“等等，你说你和你继父比较亲，难道你喜欢你继父那种？”他不觉得自己哪里像那个气管炎的人啊。
“我和我妈脾气秉性很像，喜欢的类型自然很近，不过我没有恋父情结，M是我妈的，这点我很清楚。你和我继父两个人给我和妈妈的感觉很像，天生的……嗯……M体质。”蒋风戏谑的说。
M到底是个甚！！！尚烽其实一点都不想知道，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只想求一只脑海中的橡皮擦！！！
“我饿了。”
“我腿伤了，叫外卖吧。”摸着伤腿，尚烽有点为难，其实即使不说腿伤他的厨艺也实在不敢恭维。
“吃什么，我来做。”还说你自己不是M，腿伤了还想做饭，你个忠犬气质的抖M幸运E。
“你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做点吧，冷冻柜里有速冻水饺虾饺、速冻馄饨、速冻……”尚烽闭着眼睛啰嗦出一堆速冻食品。
“你不信任我的厨艺？”蒋风不满，他的手艺可是吃过都说好的。
“我信任我自己的眼光。”意思是他坚信蒋风这种少爷一定不会做饭，因为他自己都不太会。
“炸掉厨房之类的这种事情至今没有发生过。”蒋风故意说得耸人听闻之后转身进了厨房，他确实从来没有像偶像剧里那种废柴女主一样炸过厨房，也没有做出过像妙姐一样的迷之鸡蛋料理，虽然后者他一直在尝试却从未成功过。
尚烽提心吊胆抱着电话准备随时拨打119，蒋风故意在厨房做出乒呤哐啷的噪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蒋风端着两个托盘出来了。里面大大小小十几个碟子全是黄澄澄的鸡蛋料理。炒鸡蛋、荷包蛋、鸡蛋饼、蛋卷、厚蛋烧……
看到面前茶几上一堆“鸡蛋开会式”料理，尚烽左眼睛直跳：“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吃鸡蛋。”
“没有，不喜欢吃鸡蛋买买那么多干嘛？而且你厨房除了速冻的东西，只有鸡蛋。”蒋风不管尚烽的脸色，夹起一只蛋卷努力观察色泽，蒋风叹息，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出妙姐那种非地球物种的黑漆漆的迷之黑暗料理呢【果咩，我突然想起来做面包德莫妮翁桑的那个视频，新吧唧救我】。
尚烽一脸为难的傻傻的看着鸡蛋们不说话，实在不是他自己喜欢，而是连卉喜欢好不好。
尚烽在玩galgame主线，面前有几个选项：
A.不吃，自己去煮速冻饺子【傲娇小盆友一定会生气，BE】
B.吃，自己胃痛难受【傲娇小盆友出言讽刺，看着自己等死，开放式结局（都死了还开放泥煤）or迷之隐藏线开启】
C.随便敷衍的吃两口，然后去偷偷催吐【A.小盆友会发现（BE）B.小盆友不会发现（HE）】
到底要选哪一个？尚烽皱眉一脸为难，这比当初自己选择是从政还是从商还要为难。其实尚烽不知道已经有人生的前辈总结出了一个经验：人生经常面临二选一的境况，那个时候无论选择了哪一方，老师说，都一定会后悔的！by亚历山大瑟费罗斯。
“厨房里煮着饺子，应该熟了。”为什么刚刚没有“D.小盆友大发善心【我很感动HE】”这个选项！！！！！尚烽深深的忏悔着，这一刻他引以为豪的智商似乎不那么够用了。
第二天尚烽因为腿伤没去上班，蒋风没课更不用去学校懒在一旁看“万年正太（化为筋肉人）寻父记”，感慨半天坑王到底有没有去爬山采风之后，他看着一边悠哉的尚烽很不顺眼，因为很可能就在读者抓心挠肝的等连载的时候，某自称超级孝夫的坑王正在家里优哉游哉，就像他的同居人一样。合上漫画，把书插回书架（这个书架是昨天搬过来放在客厅的）。
“我说，我说，昨天说了半天我自己的事，今天听听你的吧。”蒋风食指依次点着书，似乎是思考接下来看什么，却从书架上拿出写生簿蹭到尚烽旁边坐着。
尚烽不紧不慢的合上报纸，问身边的小朋友：“你想听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想当法官？”就像自己的专业是古典文学，当初就是不想因为接家里生意去学什么金融管理之类的头疼专业，故意叛逆的去选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他很好奇，为什么尚烽这种看起来很“傻乎乎”的人竟然会跑去当法官。在蒋风眼里凡是和政府、官员之类稍微有点挂钩的，一律在脑中的印象就是曹操司马懿之流，除去城管拆迁办这一只强大的革命生力军得另算。
“你还会画画？”尚烽话中虽带着疑问，但无疑这句话是自问自答的。
“我家和你家不一样，只是一般电视里那种常见的普通家庭，普通到……我觉得你应该脑补不出来。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应该和成长环境分不开关系吧。我记得小时候，我老家一位老人车祸，然后截肢了。肇事的人明明就在那摆着，我们一家人拿人家没办法，老人家家里条件不算太好，也不愿意拖累儿女亲戚，至于其他人条件都差不多，谁能帮谁许多呢，老人就直接出院回家等死了。这大概是第一件触动我的事。后来大概是高中的时候，我某位亲戚要做手术，他家做了点小本生意，手头上还算宽裕，那时候家里的小医院隔三差五的总弄死个人，人就跑去大城市做手术了，上上下下塞了不少红包，唯独忘了麻醉师的份，手术台上人家故意没打足麻药，他差点在手术台上疼死。这是第二件。”尚烽说完，看着一旁一脸疑惑的蒋风。
“就这？你在自诩为正义使者想锄强扶弱？”他总觉得尚烽不是那种大义凛然，充满正气的人。
尚烽挑眉：“我锄强扶弱？正义使者？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要是我说那我年纪小的时候，喜欢和人打嘴仗这个原因，你说你信不信？”
“你？不像！”明明一脸的幸运E的倒霉忠厚相能和人吵架？蒋风坚决不信自己是以脸看人的人，虽然他就是。
“嗨唷，爱信不信，我小时候吵架没人能赢过我，我当时一心独孤求败，想找个包龙星那种对手的。我母亲有个同学就是律师，挣得挺多的，我妈觉得当律师不错，我大学学的法学，开始确实是做律师的。那时候想法很简单，有架可以吵，还有钱可以拿，何乐不为呢？毕业那会，正好赶上我家里很缺钱，污七糟八的事情我也没少做，总觉得这一行越来越讨厌。至于后来做法官，钱我不缺了，吵架吵腻歪了，想换个角度站站边，而且法官听着不是比律师霸气多了？”
“那你做的好好的干嘛辞职了？”蒋风心里嘲笑，你这种长相一定前途无量嘛。
“公检法三权分立，说永远这么说，但是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完全做到的。官官相护这么点事，不管什么时代都有，你别把我想的太正直，无奸不商。我那时候烦了在他们中间做和事佬，还只拿那么一点点钱。手里有点人脉，所以干脆下海经商呗。手里有钱身不亏，能让自己还有家里老人过得好点，我又身无长志的，从政这条路也不适合我。”
在尚烽看来，律师从来不代表正义，和打手最大的区别那就是一个有法可依靠法律一个无牌无证靠体力，反正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律师为“坏人”辩护的时候，通常都会被“无辜群众”骂及祖宗八代。他当律师的那几年运气好，做了几个案子就小有名气了，然后就没少替所谓坏人们辩护，被骂被打了他脾气好的从来都没还过手，无知群众到处都有，何必去争，而且他也很讨厌那时候的自己。他不像他某位同学那么彪悍，有人敢出手，立刻风风火火地找证据，生怕不知道有人打了自己似的，不管好人坏人有钱没钱，他一定会告到你后悔，死也不敢再随便出手为止。尚烽心想，他后来许是有那么一点点虚荣之心作祟，跑去考试走路子做法官，到后来又因为在位子上做的实在不舒心，远不如钻法律空子，在庭上据理力争好玩。中国也没有像欧美那样有陪审团，能让你发挥智力和演技去口遁众人，他自己也没那么多为国为民的思想，干脆辞职经商。还有一点他没说，他是大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与众不同的，本来当律师的时候还没什么，后来做了法官本来要提干的时候，不知道那传来了一股“河蟹之风”，他的升迁之路就打了水漂了，还时不时被领导开个小灶“关爱关爱”、他虽然是一没犯法二没犯人，就因为性取向不容于官场被人给撸了一通，内心实在不爽，所以经商也脱不开一时冲动这个原因。
蒋风在一旁睡着了，脑袋枕着尚烽的伤腿枕的心安理得。尚烽心想他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就把人给催眠了呢。伸手把蒋风怀里的写生簿抽出来，里面画着个人，拿着本书，书名是《幸运E的西天取经之旅》by Mr. Kung。尚烽心笑这是什么书名，好像还是个孔家人写的。从一旁拽过常备的毯子，给小朋友盖上，他自己接着看报纸，一点也没觉得那本书是和他自己有关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