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颜》隽南

7、chapter 7

　　Chapter 7
　　“跟你说件事。”
　　“什么？”
　　程晟推着车，米隽南跟着，踩在那些被雨打湿了贴在地上的树叶上，慢慢走着。程晟似乎考虑着如何说这件事，米隽南沉默着等着他开口，低头看地上那些树叶。
　　“下个学期，我要转去理科班。”松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
　　“啥？你骗我的吧？为什么？”米隽南真是难以相信，这么传奇的事发生在程晟的身上，她的身边。她也听过学校有转科之说，听说过有学姐以前是理科班的，高二下学期还获得了国家级的化学竞赛一等奖，高三奔文，高考上人大的。但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听我说，我是准备学医的。你知道，理科比较好选医，而且这个假期我会去补课的，可能时间有些紧，但是我会努力的。”
　　两人陷入沉默。
　　“呵呵！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努力吧。未来的程医生。”
　　米隽南也说不准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乱的很。她突然开始感到害怕。害怕时间，害怕未来。
　　人们形容高考时，用了最激烈的词汇。高考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说，有黑色高考之说。每年的新闻都会有家长为了不影响孩子考试隐瞒各种消息，什么父母绝症，父母离异，家人去世。千奇百怪。无数的传言把高考形容成一个魔鬼。她原本没这么觉得的，可现在，就突然紧张了。冥冥之中有些事情脱离了她设想的轨道。
　　“好啦！别苦着脸了。来，笑一个！我一定会考好的，你放心，你要相信我，知道吗？”程晟停下来看着米隽南。
　　“我不知道了，程晟，你知道吗？凭我们现在的成绩，高考是可以上一所一本大学的，再努力点，也许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学校。你为什么要冒险呢？我不太清楚你是真的爱学医吗？”
　　“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我是否爱医。我的父亲是一位医生，我知道这份职业的神圣。同时，请你相信我，即使我选了理，我们还是可以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大学。我们会好好的！”这该是程晟用最温柔最真诚的语气说的话了。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让人信服。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说完米隽南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向前走。
　　程晟停下车，追上她，抱住她，吻了她。米隽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
　　雨后的街道上，空气里湿湿的，混杂着泥土的味道，他和她相拥在那，两唇相碰。
　　那是什么味道？是他和她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傻瓜！”程晟笑的很灿烂。
　　待米隽南反应过来，红着脸都不知道说什么。等着他把车推来，边走边支吾着。
　　“那个…嗯…那个，我听说女生接吻时，女生应该闭上眼睛，我刚刚睁着眼睛了。”
　　“哦！是吗那下回别忘了闭上眼睛咯！”
　　越说米隽南越不好意思。
　　“你…不说了。你好烦。”
　　……
　　米隽南不确定他们会怎样，但是她知道自己永远会尊重他的选择。或许她担忧，她还是选择相信他。他既有勇气选另一条路，就必然有决心走完那条路。就算失败了，那又怎样，至少奋斗过，不会后悔。他有时间可以重新来过，她也有时间等他。青春就是用来挥霍和创造的。青春真好！
　　想完这些，米隽南开阔多了，轻松多了。
　　日子是一秒一分过出来的。明天会发生什么，那是明天的事。今天过好就行了。正所谓活在当下，何必杞人忧天。
　　“你到新的班级后，不许随便勾搭其他女生。要一心一意用到学习上，知道吗？”
　　“勾搭，换个词嘛，把我说的那么不堪。”
　　“哦！那勾引，好吧？”
　　“我只勾搭你，只勾引你，可好？”
　　“凭你那姿色，还想勾引我？先给爷笑个，爷看看。”
　　“你从哪学的这些话，活像个女流氓。”
　　“我一直就是女流氓，你今天才知道？”
　　“女流氓，估计只有我受得了你，你以后少去祸害其他人了。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啊！我真伟大！”
　　“切！我才伟大，好不好？”
　　……
　　时间流水。一整个假期程晟都在忙于补课，米隽南离开K市，去表姐家过暑假，假期只能通过手机和网络互相联系。
　　高三她终于来了。走进教室，回想一年前的场景，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年了，高中过了三分之二。老师宣布了以后这一年的授课计划和备考计划，每周的学习任务和各种大小考试。提前给同学们打了一剂预防针。顺带宣布了程晟转去了理科班，班上有艺术备考生暂时不能来上课，作为重新调整。孟菁是艺术考生，在K大进行艺术进修，估计下学期才来。
　　夏落霜成了米隽南的同桌。米隽南和夏落霜私下找到班主任，要求同桌。美其名曰：互相帮助，互相监督。班主任一想，这两孩子平时挺乖，挺文静，学习虽然中等，也还算认真，就同意了。就这样，这两疯子聚在一起了。
　　米隽南偶尔向右前方看去，再也看不到那个背影了，难免有些忧伤。心里给自己鼓劲，没事，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