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恋》俞小年

40、首次公开罹落与音祭的命运大玩转！

　　我刚一出来，炽弦就气鼓鼓地瞪着我。

　　“我也想见帝魑大人！”

　　“你可以跟罹落搞点绯闻呗= =”

　　“绯闻？”

　　“就是跟他搞暧昧，让别人以为你们俩有一腿……”

　　“那么跟我有一腿的你怎么办？”

　　我一回首，他瞳仁间的一抹染白便轻易印入我眸中。

　　“属下先行告退。”炽弦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生我气了？”我试探着问。

　　罹落浅浅一笑，“你刚才表现不错。送你个礼物。”

　　他还在生我气 - -

　　不过，他会送我什么呢？

　　我们一起到了他的象牙白色宫殿。紫色的帐纱卷起片片雪青色矢车菊花瓣，有种暖白色的气息。

　　他缓缓自帐纱间取出一把桃木色之物。

　　我的结他。

　　那把不知在什么时候遗落的结他，仿佛脱了章节的音符，静静躺在他的手中。

　　我伸手接过沉睡着的结他，轻轻抚着细小的弦，碎碎的音调便跃了出来，游走在诺大的宫殿里。

　　“为我奏一曲吧。”

　　我抱着结他坐在了地上，长长的裙纱流溢了一地，罹落坐在远远的对面，静静地闭上眼。

　　I don´t want to fall to pieces
　　I just want to sit and stare at you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And I don´t want a conversation
　　I just want to cry in front of you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Cause I´m in love with you

　　Want to know who you are
　　Want to know where to start
　　I want to know what this means
　　Want to know how you feel
　　Want to know what is real
　　I want to know everything, everything

　　Cause I´m in love with you

　　我不想心碎
　　我只想坐下来静静地望着你
　　我不想再说些什么
　　我不要那些表白
　　我只想在你面前放肆的哭泣
　　我不想再说些什么
　　因为我正爱着你

　　想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想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新的生活
　　我想要知道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想知道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想知道什么才是所谓的真实
　　我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我是真的真的爱着你

　　我抬首，望着他宁静地倚在角落里，长长的睫毛簌落着点点戚寂。

　　不觉走了过去，俯身注视着他。

　　“是不是想起音寂了？”

　　他没有说话。

　　“你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已经预想到他会如何拒绝。沉默，或者离开。

　　他静默地瞥了我一眼。

　　“我跟她，是六年前遇见的。”

　　我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尽量忍住怦然，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曾经，有一个占据着国家近一半产业的庞大家族。

　　它叫罹族，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家族。

　　族长曾做过占卜，一旦被外人知悉了罹族的秘密，将留下无尽的夙愿。

　　那时，我身为罹族的传人，唯一要做的就是继承万贯家产，然后将秘密带进棺材。

　　接近我的女孩很多。我清楚她们的意图。大家都有苦衷，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是觉得，活着有些累。

　　依然清晰地记得某一天，当我站在人潮汹涌的殿堂里的时候，我看见了音祭。

　　她在人群中清澈地微笑，脸庞苍白如夏花。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笑容。

　　然后我们开始陆续见面。

　　不得不承认，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她总是有着忧伤的目光，并且一天比一天明显起来。她总会重复地问我，如若有一天，她欺骗了我，我是不是会原谅她。

　　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想保护她，让她不要那么忧伤。

　　仅此而已。

　　可是我并不知道，原来有些人，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无论是多美好的邂逅，总会是悲剧的开始。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有着温柔阳光的下午，我与母亲踏进门，就见到已被猩红血迹染透了的罹族，四百四十二具尸体一个都不剩得躺在阳光下，皮肤还带着被光束灼热的温凉。

　　那一直是罹族的秘密……

　　而我，只带她来过。

　　从那一刻起，我不曾终止过对她的恨。我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渗透到了骨髓里，一根一根挑断了我所有脆弱的神经。

　　我更恨自己，如果不是我，罹族的诅咒不会验灵。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害怕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一幕幕的景象总会沾满了我的双眼，即使在梦里都听见血汩汩淌过的声音。我知道，他们都不肯放过我，我的罪恶不会再有人宽恕。我早就载负了洗不尽的鲜血。

　　你说，讨厌不追求幸福的人。

　　可一个罪人的生活，何曾有过快乐。”

　　我凝望着他，长长的睫毛载着抖不落的夙愿。

　　我的心，在某一瞬间簌簌坠落。

　　伸过手，轻轻拥住了他。

　　“不要这么说，你不是。”

　　他只是暗自把头埋藏在了我的黑发间，

　　“你还想听么。”

　　我注视着他，点点头。

　　“我与母亲搬迁到了远方的一座小屋子里，它是瑟殁教的属地。

　　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总还能保障温饱。只不过久居安适的我未曾想过，与母亲生活的钱从何而来。

　　直到那个的夜晚。”

　　他的语气极其平静，可瞳仁里隐隐作祟着暗涌。

　　“我被一阵呻吟声吵醒，忍不住下床去看母亲。

　　然后，看见她被那个丑陋肥大的老男人压在身下。

　　那个男人，就是瑟殁教教主，烬的父亲。”

　　我不觉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罹落孤寞地笑了笑。

　　“是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母亲不停地挣扎。从他们的叫喧中，我知道了原来他才是我们的买主。

　　被这种龌龊的交易养活，我宁可去死。

　　再也忍耐不住，我冲过去想把他从母亲身上赶走，却被他一顿暴打，还抽出刀要杀我。

　　是母亲救了我。她在为我挡下那一刀的时候，眼神都在奢求我的原谅。

　　赶快走。

　　一定要活下来。

　　这就是她的最后两句话。

　　我踉踉跄跄地跑出屋子，男人在身后穷追不舍。我一个不留神，就跌了下去。

　　我跌进了悬谷。

　　直至我坠地的那一刹那，我听见自己骨骼粉碎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我还不想死，我恨所有恶心的人，恨这个无耻的世界。

　　我还不想死。

　　就这样静静躺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蓦然看见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那个人，就是帝魑。

　　他说我是‘盾’的守界者，千百年才有一人。他说自己已等了我好久，问我能不能帮助他将‘盾’锁印的力量释放出来。

　　我还有什么选择呢，我一定要活下来。

　　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我一时间情不禁恍然起来，望着他淡淡地笑着。

　　“我的生活，何曾有过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好痛。

　　我紧紧地抱着他。

　　我们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彼此相拥依靠着，望着矢车菊在空中纷纷扬扬。

　　让矢车菊的气息悄悄渗进了我们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