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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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草/泥/马……”
极其欢脱的手机铃声瞬间在沉默的三个人之间爆炸开，康庄后知后觉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是黄大雄。
“喂。”
“卧槽，康爷您事儿办好了吗？我都吃三冰淇淋了，肚子都吃疼了。”黄大雄很无辜外加无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让原本头疼的有些无措的康庄，感觉稍微好了点儿，至少，黄大雄算是个比较亲近的人。
“没呢，肚子疼蹲坑去，废什么话。”康庄乐了，黄爷总有办法调节他瞬间黑暗系的心情。
“艹，您没事儿吧？警察叔叔可得保护好咱宿舍第二大宝贝啊！”
“那咱宿舍第一大宝贝是啥啊？”康庄也跟他贫着，好像这样能驱散掉一点骨子里的凉气。
陆吾和欧阳白都很安静的坐在那里，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心里头在想的东西似乎都有些沉甸甸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又都看了康庄一眼，陆吾在心里叹了口气，事情好像变复杂了。
黄大雄的大嗓门从手机话筒里传出来，隐隐约约让周围的人也能听见，欧阳白推了下眼镜，觉得电话那头的人，挺二的。不过二得挺可爱的……
“妞啊！不过那妞只在咱爷们的梦里头……卧槽，咋说到这个了，那啥，您啥时候能搞定啊，说真的，我都快睡着了。”
康庄拿着手机的手指僵了一下，偏头看了陆吾一眼，陆吾皱着眉冲他摇了摇头，康庄心里又往下沉了一点，他觉得骨子里的凉气再次慢慢的晕开，只好扯着嘴笑了笑，安慰黄大雄道：“爷这儿还有事儿，您困了就在那儿睡会吧，放心，不会丢了您的。”
“……成，有事招呼着，咱兄弟没二话。”黄大雄人虽然不靠谱，可是跟康庄在一起呆着毕竟有五年时间了，两个人的默契是杠杠的。所以，尽管康庄努力掩饰，但是他话音里头的不对劲，一个尾音，黄大雄就能听出来。
黄大雄也没多说什么，能他帮上忙的，康庄一句话，帮不上忙的，他也没办法，先让康庄自己想辄吧，他只好安慰自己，好歹康庄身边还有个人民警察呢！
挂了电话，康庄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往椅子背上一靠，道：“现在怎么办啊？你们还想知道点什么？”
陆吾也很头疼，要说这事儿能发展成这样，他一开始也是没想到的。康庄到底和整个案件有多少联系，现在还真不好说，但就凭他口述的梦境经过，和案件吻合度也太他妈高了，如果不管不顾的放他走，确实也说不过去，出于流程，陆吾问道：“前天夜里12点以后到凌晨4点之前，你在哪里？”
康庄愣了一下，陆吾这样的口吻，让他很不爽，而且心里越发没底，但是他强制性的压住自己躁动的心情，回道：“在宿舍里睡觉，做那个该死的梦。”
“有谁可以证明吗？”
“同一个宿舍的黄爷，您刚见过那个。”
“你们宿舍就两人？”
“嗯。”
“还有别人可以证明吗？”陆吾的眉头继续拧麻花。
“卧槽……”康庄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道，“警察叔叔您睡觉的时候找人给你作证吗？”
“你刚不叫他哥哥吗？”欧阳白很没有重点的打断道。
“成，警察哥哥，怎么这么别扭啊。”康庄抬手抹了把脸，又揉了揉太阳穴，头真疼，那个该死的梦还没有放过他，他已经觉得那梦越来越不像个梦，因为已经太熟悉了，熟悉到最后就会觉得，是自然而然的。
“啧。”欧阳白笑了一下，道，“你有过梦游的经历吗？”
陆吾看了欧阳白一眼，没有阻止他问话，现在首先要证明康庄和这案件没有直接且必然的联系，至少要能够证明他不是参与人，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
“没听人说过。”康庄也不纠结欧阳白的态度了，大概他和死人接触多了，练就了一张死人脸和死人语气。
“你记忆力怎么样？”
“还成。”
“有过记忆中断的情况吗？”
“喝醉了酒算吗？”康庄抓了抓头发，烦躁道，“你们这么问我没用，如果我梦游还是有第二人格，我自己肯定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前天夜里头我在宿舍睡觉，大学校门口不是都有摄像头吗？不放心你们去调出来看看啊。”
“学校的摄像头死角很多，我可不相信哪个学校没有被爬过的矮墙。”欧阳白歪了下头，勾起唇角笑了笑。
“卧槽！那你们要我怎么证明？！”康庄很暴躁，后果很严重。
陆吾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冷静一下，理论上这件事应该与你无关，可是我们必须要有证据。”
“屁的理论！那个梦就没法用理论来说明！”康庄拍掉陆吾的手，一下子站起来，他已经压抑一天了，本来是来帮忙的变成被怀疑，前后的落差让他没法淡定，“你们试试一整天脑子里放一部凶杀案电影的感觉，我睁着眼睛他都在我跟前晃荡，最后被活活掐死的感觉好玩是吗？你们倒是去试试啊！爷今个都死了多少回了！整的跟女鬼索命似的，我又没杀她！”
“那到底是谁杀的？！”欧阳白忽然也站起来，很严厉的望着康庄的眼睛道。
“那个三角眼的男人！”康庄一嗓子喊了出来，觉得心里好受多了，然后眼睛呆愣愣的眨了眨，看向陆吾。
陆吾也被康庄那一嗓子喊懵了，然后看向欧阳白。
欧阳白露出一个得逞后的胜利笑容，拿下眼镜用白大褂的衣角擦了擦，又重新戴上，道：“陆队，我相信这孩子和案件无关，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话……”欧阳白顿了一下，接着道，“就算是灵魂出窍吧，总之，你可以把这孩子当成顾问，但别当成嫌疑犯，那就太伤人了。”
“……”陆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质问欧阳白，到底是谁把谁当嫌疑犯了？！从头到尾他都是信任康庄的好不好？！
这么一想之下，陆吾又觉得很奇怪，明明只是个初次见面的小孩，自己为什么能够那么信任他，甚至在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面前，第一反应仍然是相信他，替他寻找证据证明他的无辜，而不是抱有一个警察该有的理智情绪，去怀疑任何有嫌疑的人。
康庄喊完那一嗓子后，就觉得全身没力，他往后一倒，重新坐回椅子里，眼睛看向14楼的窗外。
此时外面的天色应该是黑压压的一片，2点钟了，正是每天夜色最黑的时间段。可是窗户玻璃上却反射着整个办公室的情景，让人看不真切窗外的景色。玻璃上映着迷茫的自己，还有站着的欧阳白，身后的陆吾……
可是这些都让康庄很陌生，这里是刑警队，不是他吃喝打诨的学校，没有陪他一起疯癫的黄大雄，这里的气氛应该是严肃的，就连法医都是睡在解剖台上的死人脸……那自己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