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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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好不容易出租车渐渐驶到了目的地，黄大雄捏着嗓子一个尖细的高音，兰花指颤悠悠的往前方一定，蹭了蹭康庄的胳膊道：“哦哟，亲爱的，快到了~伦家好紧张哦~紧张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唉，你要不要摸一下……”说着，还自带两朵粉色小红晕，牵起康庄的手作势往自己胸口上按。
“艹……黄爷，小的给您拜了……甭折腾了，成吗？”康庄拍掉黄大雄的爪子，扯着嘴唇笑了笑，就没什么力气了，老实说，他才是真的紧张呢！
压根不知道陆吾那里是个什么情况的他，从来生活在日常小圈子里头，不跨出平凡人边缘线的他，和连柯南都不怎么看的他……是真心不晓得怎么自己就一下子落入了一个怪圈？！圈子里头有杀人案，有不正常的变态杀人犯，还有一个化身柯南的自己……这三者究竟是怎么结合起来的，让他毫无头绪。他只知道自己被噩梦搅乱的脑袋，一直刺痛着他的脑神经！
司机瞪着一双写满了狗血，八卦，恶俗的透视眼往前方亮着各种光线的小山坡上看，半晌才道：“你们……今晚聚会吗？”
“哦哟……这都被您发现啦……”黄大雄咧着嘴笑。
司机点头，语重心长道：“要……注意安全啊……”
康庄扶额，他真心不知道这位司机大叔到底脑补出了个神马样的情况？以为他们是去开party的吗？哦……野战party？！大叔，您思想真心前卫不解释啊！！！
出租车打着灯上了小山坡，欧阳白站得高，其实老远就瞧见了，他牵起一边嘴角，悠悠挂起个笑脸，渗人的厉害……
陆吾忙着现场的事儿，又是交代这个，又是嘱咐那个，还不忘记等着康庄，神经处于紧绷状态，脸上表情严肃沉稳。
“到了。”康庄敲了敲窗户，示意司机停车。从口袋里摸摸，最后给了张红票子，等着司机找零钱。
就这么个时间差，已经够黄大雄开门下车，陆吾和欧阳白走过来的了。
黄大雄一下车，就瞧见了冲他笑眯眯的欧阳白，心里一个秃噜，想要迈出去的步子，自动定在原处，等着康庄下车给他保驾护航！
康庄下车后，顺手关上车门，对着司机道了句，“谢谢啊。”
司机大叔用极其诡异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四个人，一个个怎么看都是大好青年啊……怎么都，怎么都？！唉……司机大叔停顿了两秒，对四人道：“都……悠着点啊……”
然后掉了个头，扬长而去……
“……他什么意思？”陆吾莫名其妙。
欧阳白冷冷翻了个白眼，若有所思的看着黄大雄和康庄，不吭声。
黄大雄已经拍着大腿，快要笑抽筋了。
康庄额角滑下三条黑线，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陆吾的问题。
“笑得太厉害会窒息的……”欧阳白推了推眼镜。
黄大雄闭嘴，朝康庄走近一小步，对着陆吾礼貌道：“警察叔叔，我就是个陪衬，跟着康庄来的。”
“嗯……”陆吾很惆怅，他一直观察着康庄，可以明显感觉到从康庄身上透出的紧张感，还带着点儿无助的可怜，这让陆吾有点儿隐隐的心疼……
康庄跟他对视了一眼，抿了下唇，道：“别这么看着我……你们这里什么情况？”
“你不是都在电话里说了吗？”欧阳白盯着黄大雄对康庄道。
黄大雄缩了缩脖子，觉得山风吹得人有点儿冷……可是这天气，明明是开空调都要啃冰棒的温度啊！谁来告诉他这种连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果然是错觉吗？！
“跟我来吧。”陆吾冷静道。
康庄和陆吾并肩走在前头，黄大雄紧紧跟着康庄的步伐，时刻警惕着身后跟着的欧阳白。欧阳白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表情愈见愉快了……
陆吾停在被警方封锁的警戒线外，对着康庄道：“那边，那个小木屋，就是发现尸体的现场……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康庄皱着眉摇头，“我没在外头，我在里头……我的意思是，梦里头我在小木屋里。”
欧阳白走到陆吾的身侧，抱臂道：“要不，你带他进去看看？”
陆吾沉默……让康庄进去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供外人参观的展览区。而且康庄和案件的关系，那么暧昧……倘若一个不小心……
“呃……不方便就算了……”康庄伸着脖子往小木屋那边仔细的看了看，他想找到那个很厚的能够隐约透着光的布，他怀疑，那应该是被钉在窗户上的。
“你在找什么？”陆吾问了句。
“那个小木屋的窗户上是不是钉着厚厚的布？”康庄问道。
“嗯。”欧阳白懒懒地应了一声。
“哦，对了……”康庄扭头看着欧阳白道，“那具女尸……脚踝上是不是戴了串脚链？”
“哟，这您都看见了？还看见神马了？”欧阳白挑了挑眉，笑得略显猥琐。
黄大雄一巴掌拍到康庄肩膀上，眼睛瞪得滚圆，“兄弟，可以啊！都福尔摩斯了！啥都知道呢！”
“滚……”康庄有点烦躁，有点无奈的捅了黄大雄一肘子。
就这么两句话，陆吾基本上可以确定，康庄和这起案件的关系，大概和另一起案件的关系差不多……虽然这种关系的建立，出于什么原因，又有什么目的，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他们都还不清楚。不过，现实已经摆在这里了，他们能做的就是正视他！
这时，一位警官拿着文件夹朝陆吾走了过来，他眼神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康庄和黄大雄，就对着陆吾道：“头儿，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薛红雯，今年27岁，DM公司的会计。”
“DM公司？上次那个死者好像是滕峰集团的吧？啧，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大金集团了？”欧阳白不知不觉的移动到黄大雄身边，笑眯眯道。
“大金集团？”康庄皱了下眉头，这个集团的名字他好像不久前才听过。
“嗯……”陆吾漫应了一声，对着那名警官道，“继续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有没有和人结怨，通知死者家属。”
“是！”年轻的小警官大力点了下头，就走开了。
黄大雄往康庄身边又靠了靠，胳膊直接挂到了康庄的胳膊上。
康庄没好脸色的厉道：“您这是干嘛？”
“不是……那什么……有点冷……”黄大雄打哈哈。
“卧槽，黄爷，您真会开玩笑……”康庄无奈了，难道欧阳白真有那么可怕？！于是顺势也看了欧阳白一眼……然后抖了抖……脚步一下一下的往陆吾身边蹭。
“嗯？”陆吾眨眼。康庄这是要撒娇咩？！
康庄抿着唇摇了摇头，做无辜状。
“……”在这么诡异紧张的时刻，陆吾竟然觉得自己还有点儿想笑，实在是件非常不科学的事情。
“啊！对了……”康庄忽然一把拉住了陆吾的胳膊，道，“为什么死法医说下一个可能是大金集团？”
“死.法.医？康庄……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意见这么大吗？”欧阳白淡淡笑了一下，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康庄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觉得欧阳白看向自己的视线，已经化成了手术刀，正在自己身上做着血淋淋的活体解剖！太凶残了有木有！
陆吾好笑得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把康庄的头发，道，“是这样的，市里头最近有一个重点项目，DM公司，滕峰集团和大金集团是最被看好的三个竞标单位。前两天的第一个死者，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戴着蜻蜓手链的女人，是滕峰集团的一名员工，而今天这名死者是DM公司的会计……”陆吾说着说着，眉头越拧越深。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康庄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凑近了一点。
“……没。”陆吾看着近在眼前的康庄的脸，无辜好奇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大型犬科类动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康庄要去认尸吗？”黄大雄小小声的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他去认什么尸？他又不认识死者，再者了，尸体已经运去我那儿了……怎么？你有兴趣吗？其实，尸体解剖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可以破例让你围观。”欧阳白十分礼貌且热情的拍了下黄大雄的肩膀，那只冰凉的手搭在黄大雄的肩上，居然就不准备离开了。黄大雄偏了偏脑袋，正巧看到欧阳白苍白的手背，手背上隐现的血管泛着青色的光，修长的手指，指甲修整的很圆润。可是，黄大雄完全没有欣赏到那只手的美感……他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正在失去知觉……呜呜，这手好像死人手哦……好可怕……康庄……救救兄弟！！！
康庄接收到黄大雄的求救信号，他一扭头，无视了。
“！！！”康庄你个不够义气的魂淡！黄大雄气纠纠地磨牙。
“好了，别闹了。小白，你跟黄爷在这里等会。”陆吾说着扫了一眼现场的调查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陆续的已经有警员在上头的指示下准备回去，陆吾拍了拍康庄的手背，道，“我带你进去看看。”
“啊？哦……”康庄呆了一下，他没想到陆吾会真的让他进去现场。
黄大雄一听这话彻底炸毛了，他扑上去抱住康庄的胳膊，深情的控诉，“不，我不要和我家小康康分开……没有我，他会害怕的！”
“滚你丫的……！”康庄蹬了黄大雄一脚，把人踢出两米外。
在黄大雄真正声泪俱下前，康庄跟着陆吾已经进去了警戒线里头，而黄大雄和欧阳白都落在了警戒线外头……
黄大雄回头就看见了冲他笑得温和的欧阳白……于是拼命挪动小碎步，想要离他远一点。
“待会什么也别碰。”陆吾出于谨慎还是给康庄提了个醒。
“嗯，我知道……”康庄把两只手都插到口袋里，手心微微有点儿汗湿。
“紧张？”陆吾道。
“有点儿……”康庄讪讪笑了下。
“在梦里头……也紧张吗？”
“唔，怎么说呢……做梦嘛，说到底就是个梦，没有现实紧张。你看我在梦里头都死了那么多回了，现实中不也活得好好地。”
“……”康庄说得没错，可是陆吾听过之后，却总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两个人很快到了小木屋，由于这次开了门，从外头照进来的光线足够康庄看清楚小木屋里头的摆设。
其实这里面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几把破破烂烂的椅子，家具，体积最大的也不过就是角落里的那张床了。
“这儿……”康庄指着一个地方，对陆吾道，“我当时就在这儿，然后……”康庄想了一下，站到刚刚指的那个位置，闭上眼睛，一点一点跟着感觉和记忆，向边上挪动，直到走到小木屋的墙边才停下，他睁开眼，眼前恰好是一块被钉得死死的厚厚窗帘布。
康庄很想伸手摸一下那块厚厚窗帘布的触感，因为他的手指尖仿佛还留着他梦中所经历的所有感觉，如果是一样的，他马上就能够分辨出来，可是他又想到，这里已经不是梦了，是现实，刚刚陆吾还告诉他，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所以康庄忍住了，他冲着陆吾道，“然后我摸黑到了这里，摸到了这块布……”
陆吾没有插话，他顺着康庄刚刚走过的点，同样走了一遍，理论上，康庄说得都是很符合现实的情况。倘若将他放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头，他应该也会做出和康庄一样的判断，人在黑暗中有趋光性。这块窗帘布虽然厚重，却的确是屋子里最能够透光的地方。
“然后呢？”陆吾看着康庄，在不那么明亮的环境下，康庄脸上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很可靠，当然，也带着一点迷茫的可爱。
“然后……”康庄看向角落，那里静静的摆放着一张木床，床上已经没有了那具女尸，没有了床单，估计都被收集证物的时候带走了。
“然后我就观察这里，发现角落那边很黑，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于是又摸黑过去，就看见了那具女尸。”康庄说话的语气有点纠结。
“看见？”陆吾疑问。
“嗯……那神马，我摸黑过去了之后，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手放到口袋里的时候摸到了手机，于是就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所以就看见了……”
“手电筒？”陆吾有点讶异，这一点康庄之前没说到过。
“呃……是的，我也给吓了一跳，没想到梦里头手机居然能用。”康庄撅了下嘴，挺无辜的。
“……咳咳，好吧，你继续。”陆吾笑了一下，怎么看都觉得康庄刚刚的表情很像大型犬在撒娇。
“有了手电筒我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布盖着，从头到脚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我就从脚那儿往上掀开了那块布……咳咳……就那什么，看见了……”康庄尴尬了一下，脑子里回放的画面恰好是那女尸赤裸裸躺着的样子，虽然他不是有意的，但是对着个裸体的女尸，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陆吾挑了下眉角，“哦，所以就全都看见了，是吧？”这话说得有点儿戏谑。
康庄没答话，他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热，还好这屋子里光线不怎么亮堂。
“后面还有吗？”陆吾没忍心继续逗他，只好岔开话题，这孩子肯定还是个雏儿……
“然后有人开门进来了……”康庄尽量收起那些旖旎的小心思，专心到眼前的案件上。
“有人？进来了？是开门进来的吗？”陆吾皱眉问道。
“对，开门进来的……我就用手电筒照过去，从脚开始，往上，他和第一起案件的凶手一样，都穿着高帮的靴子，黑色的雨衣……”说到这儿，康庄停住了，看着陆吾。
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的陆吾愣了一下，“没了？”
“没了……我正要照到上半身的时候，黄爷把我叫醒了。”康庄撇嘴。
“卧槽……”黄爷真是做了件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事儿。
“阿嚏！”黄大雄揉鼻子，谁想他了？
“感冒？”欧阳白笑问。
“没有没有……”黄大雄紧张。
“啧，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欧阳白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很可爱，符合他的胃口。
“这不是吃不吃的问题，爷们不怕你吃……”黄大雄很委屈，光是看欧阳白那瘦条条的身板，老实说，他真不觉得自己会是被吃的那一个，最起码，爷们还有几块肌肉结实着呢！
“嗯？”欧阳白玩味得发出一个音。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从小就怕医生，打针什么就不用说了，特别是拿手术刀的，像您这样的，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黄大雄后退一步，坚定道。
“这样啊……其实，我心理学是优秀，好像你这样的心理阴影，没准我能帮上忙，让你从此都不怕医生，特别是拿手术刀的医生，像我这样的，缠着都行。”欧阳白笑得很开心。
“……”我嘞个去，爷们败了！兄弟！你快回来~~~~黄大雄哀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