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apitulo.27 紧握的双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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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卡尔杜奇总部。
“作为卡尔杜奇七代，我不认为支持彭格列是个错误的决定。”
“首领，请不要因自己的私心影响家族的利益。”
“我是觉得彭格列会给家族带来更多利益才这样做罢了，和我的私心没有半点关系。”
“那么您为什么拒绝了卡鲁卡沙的结盟提议？”
“因为卡鲁卡沙不值得我们信任。”
“怒我直言，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家族能令我们百分百信任，彭格列也不例外。”
“我信任的不是彭格列，而是现任教父，泽田纲吉。”
“……”
在金发女子眼神坚定地说完这句话后，埃利欧没有再看她一眼立即转身就走。他的紫灰发在透过玻璃照落地阳光下，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克里斯汀娜凝视着消失在门中笔直的背影，嘴角依旧牵扯高傲又讽刺的笑容，一手遮盖住疲劳的眼睛。
克里斯汀娜坐上卡尔杜奇首领之位宣布退出彭格列联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离赫雅去世过了五年，如今二十三岁的金发女子作为首领比一只笼中鸟更不自由。
在私下率领卡尔杜奇的新派逐渐强迫前任首领退下宝座后，出于旧派的长老们在家族当中拥有着一定的权威和实力，为了维持内部的和平只能在表面上做得大气宽容让出本来就属于他们，几乎一半的权力。而接纳这个权力的人正是旧派养的没有思维的人偶，埃利欧。
仿佛回到了巴勒莫的时候，埃利欧在卡尔杜奇七代身边的主要任务是监视她的一切行动报告给旧派的那些老头子。不过在三年的相处下，埃利欧的胆子和权力在逐渐增加，尽管立场不同要为各自讨回利益，与他意见分歧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从以前在暗中提醒她的立场转为现在正大光明地争吵，他让克里斯汀娜觉得有一种危机感。代代家主身上都会感到，不言而喻的危机感。
——被夺走首领之位。
原本竭力反对走入中立派的卡尔杜奇长老们在三年的时间内就完全自由游走在卡鲁卡沙和彭格列当中寻找利益，克里斯汀娜为了不让卡尔杜奇完全倒向哪个联盟，一直都在尽量避免与两个家族做生意，不过这也是无稽之谈。
收留马尔廷残党后，已被伊凡掌控的卡鲁卡沙正在和十代首领接手不久的彭格列家族有一些火拼。还不能完全算得上交战的理由，但是估计也离正式开战也不会过多少年，两个家族都纷纷寻找中立家族的支持者，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卡尔杜奇。
作为两个家族的前盟约者，卡尔杜奇内部当中有许多不同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和五年前相反的立场，曾和卡鲁卡沙有过深深接触的新派转向彭格列，而另一方，原主动去找彭格列寻找庇护的旧派面向了卡鲁卡沙。这个原因很简单，也是任何黑手党都知道的真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三年前克里斯汀娜退出彭格列联盟这种等于忘恩负义的决定是由于私人理由﹕和赫雅家族无法建立一个友好的关系甚至差点开战。介入私情是她作为首领的最大失败不过也无法忘记好友的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私人部队就这样牺牲，因为一个飞机场的交易和赫雅家族闹僵关系还得知彭格列九代站在赫雅家族旁，她在会议中和长老们便大大宣传中立派的好处以及未来可能遭遇的背叛就勉强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转为中立派。
当时彭格列的决定在克里斯汀娜的考虑之内，毕竟对于一个刚加入联盟的家族和一个还要对彭格列报恩的家族，讨好第一者明显更有好处。说不上是背叛，然而泽田纲吉从九代目听到这个消息后满是亏欠感地对待克里斯汀娜，不过彭格列却没有想到是，卡尔杜奇会决绝到离开联盟，欠下一个大大的恩情。在接下将近三年的时间内，好在泽田纲吉和克里斯汀娜的交情和欠下的恩情，深知不会做出不利彭格列的事情没有导致关系变得更差，卡尔杜奇和彭格列都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卡鲁卡沙那一方有显然的示好举止，大部分的旧派就暂时抛开和卡鲁卡沙以前的怨仇，可是知道伊凡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再想要继续保持旁观者中立派的身份，克里斯汀娜就和温和派以及自己亲手栽培的人才选择微微倒戈在彭格列方去维持和平。很是困难，于是她只能任性狂妄到用‘信任’这个词去反驳埃利欧，不完全是谎言不过也非常可笑。
凝望着紫灰发男子离开的走廊，克里斯汀娜突然回想起，无论是在遇到伊凡、埃利欧、赫雅、或者泽田纲吉，当时西西里的阳光好像一成不变地那样惨白，一晃一晃的，犹如褪了色的老旧电影。
——自己竟然在妄想回到过去……
冷漠地红色眼眸中泛起些许的涟漪，克里斯汀娜又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吻上代表卡尔杜奇当家的指环。
——那是不可能的。
“贝娅特丽丝。”卡尔杜奇首领微笑着直视刚进门的褐红发女子，她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却仍然恭敬地把文档和优盘放在了桌子上。
“卡鲁卡沙已经发现了。”
“呵，不愧是你爱的男人。”
“卡尔杜奇！”
“这不是事实么？”
“你就是因为这样恶趣味，彭格列才会和你解除婚约。”
“贝娅特丽丝，那场扮家家的婚约可是我解除的啊。”下巴靠在交叉的双手上，眼睛是满满的笑意，“这样说反而是他甩了我一样。”
“事实不就是如此？现在他和那个日本妞快要订婚了，你却孤零零地一个人。”
“再继续这么说，我可会去考虑答应伊凡的提议和他联盟结婚啊！”
贝娅特丽丝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扭头低声说，“……随便你。”
——反正伊凡•卡鲁卡沙是不会爱任何女人，卡尔杜奇也是知道的。
“说笑的。”收敛起笑容，克里斯汀娜装作沧桑地仰望天空，调侃中红色眸子中还充满了拭不去的讥讽。
——伊凡的确是个特糟糕的人渣啊。
半眯眼睛，她自然而然地说了下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你知道我的身心都是埃利欧的，唉~”
“噢~”贝娅特丽丝挑眉，戏谑地回头对着那个重新回来拿文件的紫灰发男子，“她是这么说的，你的回复呢？”
“……首领，G27号的报告单已经送到情报部了么？”
“无趣的男人。”褐红发女子嘀咕一句，之后迎来克里斯汀娜‘所以我很痛苦’的调笑眼神，贝娅特丽丝顿时有些无语。
灼红眸子的笑意倏尔湮没在冷淡中，克里斯汀娜又开始一律不变的批文件工作，说:
“昨晚被艾米丽拿走了，现在她大概在逃跑的路上吧。”
“请不要一次又一次地天真期待他们会被这愚昧的纵容有所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你也是在说你么，埃利欧？”从文字上移开视线抬起头，唇畔边一贯漾起讽刺意味的弧度，仿佛能燃烧一切的红色眼眸直直看着紫灰发男子。
埃利欧有了片刻的愕然，随即又以毫无波澜地口吻回答:“也包括在内。”
——真是狡猾的人，这样让我生气的理由都没有了。
金发女子挂着意味深长的弧度垂下眼睑，长睫在她的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脑中几秒在过去的走马灯光后，她玩弄着手上的指环冷淡开口:“在半夜偷走报告单后，艾米丽会藏在巴勒莫飞机场附近的屋子一直等到4点半。”
“随即她会乘着8059号的飞机在5点准时起飞，不过由于罗马飞机场出现了状况，会一直拖到10点二十八分才下飞机。”
“然后在那个时候，她会接到一个电话说会聚的时间改变了，提前一个小时。”
“十二点五十八分乘着计程车到达与洛雷斯家族约好的地方，她反而会看见那是一片空地。那个时候她会慌忙地打电话给洛雷斯却因为是空号所以她会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被抛弃了。”
“赶紧打开手上的报告单，艾米丽会发现那并非G27号，而是她自己出生到至今的情报。”
“然后……”特意拉长了尾音，克里斯汀娜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针刚好达到1点整的一刻，办公室上的电话响了。“在现在考虑好背叛自己家族的她，会打电话到卡尔杜奇坦白事实。”
“不过由于她知道的一些有意义的情报，洛雷斯会派人去杀了她。”
话音刚落，铃声止住了。
“顺便说一下，杀死她的人必定会是艾米丽在洛雷斯的恋人，因为要从她的口中套出卡尔杜奇的一些情报，那也是她唯一个利用价值了嘛~”克里斯汀娜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放大了嘴上的弧度，“不过在杀了她以后，叫丹尼的可怜男人会立即后悔。”
“拿起艾米丽的手机，他会看见两人以前的照片，之后又会打电话给卡尔杜奇。”
电话又响了起来，克里斯汀娜示意贝娅特丽丝接，褐红发女子不爽地服从命令，果真如此，那是丹尼。
“丹尼知道的情报比艾米丽多得多，战斗力也挺不错的，很有利用价值。”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埃利欧。”金发女子双手的手指交叉，没有华丽可言伸了个懒腰。
埃利欧保持安静，眼睛生生地定在卡尔杜奇七代，不带表情地说:
“首领，解决了本就是你责任的事情不是值得夸奖的事情。还有，我也不会帮你解决桌上的工作。”
“噗嗤。”
“我没有期待你这么做！”凶恶地看了一眼正在忍耐不笑出声的贝娅特丽丝，克里斯汀娜别扭转过头，继续埋头苦干，心里想着又要因为这种原因而推迟见面时间微微不愉悦。
埃利欧嘴边弧度少许变化，贝娅特丽丝又有些讽刺地瞄了在过去算得上是恋人的两人，突然笑了起来。
※
马尔廷家族还没有成为卡鲁卡沙的一个部门之前，作为三流家族的次女，贝娅特丽丝•马尔廷的人生从出生起就被定好了。不甘服从命令乖乖地当一个千金小姐保持她作为花瓶联姻工具价值，她疯狂地寻找一个能让自己活得一时自由的办法。贝娅特丽丝确实成功了，和卡鲁卡沙的继承人伊凡•卡鲁卡沙成为床|伴关系后，她的家族就纵容了她几年的自由。她意图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来寻找一个从家族逃跑的出口，天真愚昧想象着美好的未来，一次又一次地在绝望中的边缘站了起来，没有想到在黑暗中看到的一点点光芒，全部都是伊凡造出的骗局。更加令她绝望的，是她已经爱上了伊凡。
真正抛弃她的时刻，茶发男子一如既往灿烂笑着，对她开枪，吻了吻她的嘴唇，随即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去。贝娅特丽丝难得记不住关于他的细节，应该是当时脑子中只剩下恨的关系。
——贝娅，我玩腻了。
她想他大概是这么想着，可是明知道，还是在那个破烂的地方等待着那个自己家族被毁灭时，收留了自己的男人。
不知道躺在那片没有阳光照耀的地上多少时间，雨水打落在她身上使血液都没了温度，贝娅特丽丝在模糊的意识当中看见了一抹金色，明亮如同伊凡脸上的笑容，她差点哭了出来。
『“真难看。”』
那种讽刺的口吻让她记忆太深刻了，因为那个金发的继承人是贝娅特丽丝从初识便嫉妒厌恶到至今。
可是……
『“要加入我的家族么？”』对她伸出手，克里斯汀娜•卡尔杜奇笑着低头面向她。贝娅特丽丝在余光中看见了克里斯汀娜的恋人，紫灰发少年不带一丝感情地旁观，称呼红色眼眸少女为‘首领’。
贝娅特丽丝倏尔觉得很好笑。在从前见到两人牵着手亲吻的时候感到羡慕，或者克里斯汀娜目光温柔坐在吧台等待埃利欧感到恶心，贝娅特丽丝是在现在，才真正感觉到卡尔杜奇继承人没有比她幸运多少。
——至少我是知道伊凡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褐红色的长发被鲜血染上更加张扬的红色，贝娅特丽丝咧开嘴巴勉强地扯出笑容，不像从前有些风骚妩媚的弧度，『“卡尔杜奇，你真是可悲。”』
『“彼此彼此吧。”』
弯着的眼角照样美好，贝娅特丽丝看着她倏尔回忆起伊凡望着克里斯汀娜和埃利欧的眼神。
——伊凡他一直都知道的，那个叫埃利欧的紫灰发男人是……
贝娅特丽丝又露出嘲笑的笑容。
『“你原谅了他？”』
——因此才允许这个男人欺骗了你的继续陪伴在你身边。
克里斯汀娜在异常她面前流露出一些柔和表情，声线一点也不像她。
贝娅特丽丝和她有过交集的场合屡屡几次，不过能百分百确认，她在说谎。
——大概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呵。
一个个字仿佛能掷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贝娅特丽丝捕捉到埃利欧眼眸中转瞬即逝掠过的惊愕，但是金发少女背对着他，看不见，也有可能是特意不想要看见。
贝娅特丽丝不明理由回握住了她的手，大概是一直讽刺微笑的少女，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我原谅了他。”』她是笑着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apitulo.27 紧握的双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