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apitulo.19 童话故事结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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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不曾见过这样的克里斯汀娜。无论在过去或者更久之后的未来，他都未看见金发少女在他面前这样失态过。
在前一天的舞会上她的内心的确在哭泣，或者为紫灰发少年没有遵守他们约定的事情而感到悲伤，醉酒后她恍惚地说出了真心话。不过看见在这个时候克里斯汀娜，泽田纲吉才明白到昨日的她已经压抑住了很多极端的情绪。迷迷糊糊中还保持着属于卡尔杜奇的一点理智，现在却完全消尽了。
愤怒、仇恨、懊悔、克里斯汀娜注视埃利欧的眼神太过犀利又沉重，仿佛掏出了内心的全部情感又混杂在一起形成一个无比难看的色彩，达到有种令人窒息的地步。
至少泽田纲吉是这么觉得。心脏漏了一拍又继续跳动着，只是节奏有些不明的急促感。
在场唯一个没有任何过激反应的是伊凡。
茶发少年看到面具背后的脸庞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愕，笑靥还是保持着不曾褪色一丝。
他确实能在那一刻装出吃惊的模样延续这场写好的剧本，但也不是一时控制不住笑容，而是他放弃了。
——很简单，他放弃了。
——就像埃利欧一样，放弃掩饰了。
嘴角还是高高地翘着一个璀璨的弧度，伊凡是让这场凝重的沉默越发越诡异的人。泽田纲吉望着他的眼神显而易见是在问‘为什么’，然而伊凡却能询问他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样问我？
——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很有趣啊。
不止是克里斯汀娜失控了的剧烈的反应，还有埃利欧的眼眸中出乎他意料泛起难以捕捉的几层涟漪，让伊凡感到最让他兴奋的，是自己本人的内心。
——在为克里斯担忧。
——早就知道她会受到伤害，现在自己还是有一点点类似于罪恶感的疼痛。
但是转瞬即逝，全部都被他自己在不经意间压制住，宛如全部都是错觉一般。
紫灰发少年一直都没有回答克里斯汀娜的问题。他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任何多余线条的轮廓很淡然，心脏有些不正常地跳动着，不过都埃利欧忽略了。
他想在克里斯汀娜发现这钞没有成功的暗杀’有个背后幕手时，他就应该选择迅速逃跑而不是留下线索让她找到。但是不明理由的，他没有这么做。对一切都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沉静，应该是叫做‘无聊’的情感。本来不可能浮现在他这个不许思考的工具的内心中，然而在近段时间越发越鲜明，几乎灌满了他干枯的内心。
“这是任务。”和上一次伊凡·卡鲁卡沙问他为何没有继续演这场无聊的闹剧一样的回答，这是他用来掩饰不知不觉中出现的‘自己的意识’的理由。
——这是不被允许的。
心脏一左一右被扯住，金发少女有种呕吐感从胃部一直身上口中，她努力抿了抿明显在颤抖的嘴唇，装作镇定问：“你是卡尔杜奇的人。”
本来应该用疑问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变成了肯定句。应该是出于她无聊的自尊心，克里斯汀娜不想要眼前的少年以为她用疑问的语气的理由是抱着一丁点希望他回答不是，明明是她最盼望得到的答案，可做不到自欺欺人。
身体好像掉入了水中。难以呼吸，非常冷，身体被凝冻地不能弹动，就连留在眼眶上倔强不流下的水分也是寒冷的。
“嗯。”埃利欧淡淡地声音毫不犹豫地击碎了凝固的空气，其实克里斯汀娜听到答案后稍微思索几秒也就轻易地找到了这原本就在她眼前却不敢直视的现实。
——是我故意装作没有发现。
区区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进入了巴勒莫学园的B班级，格斗成绩也优秀到让人不可置信又有点熟悉感，最主要的是他特意接近克里斯汀娜，又在卡尔杜奇和彭格列决定联姻后明显地拉开和她的距离，之后不明不顾地失踪连卡尔杜奇的情报网也找不到，一切都是线索。
——伊凡早就知道了，还有赫雅也绝对怀疑了……
——全部都是一场骗局。
克里斯汀娜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己被背叛还是为自己天真过头这两个理由之一哭出来，或许两者都是？她有些自嘲地笑了出来。竭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必定能让她的心情好很多，可是看着埃利欧面无表情的脸孔，再想象到背后伊凡会是怎么样的笑容，她绝对做不到。
——为什么那么悲伤？这场扮扮家游戏最后的结局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和预料中稍些不同，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停地抑制住偏激的情感，克里斯汀娜按照家族首领从小就教导她用旁观者的目光看待世界，尽管疼痛地快要让她昏厥，有些被隐藏的丑陋心思瞬间被抹去了上面的尘埃。
『“和埃利欧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你啊，克里斯。”』
耳边响起过往伊凡流露出的声音，金发少女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在内心中，一些既寒冷又灼热的感觉蔓延了她的全身。
——嗯，我知道的。
——那不像我……
——因为……
家族的存在就像撕不开的蜘蛛丝紧紧缠着克里斯汀娜。逐渐地把她逼向绝境，抹去眼前的全部光芒，她无法呼吸，连自己的思绪也变得越发越淡薄，直到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那个根本不是我啊。
她碰见了一个和黑手党无关的优秀少年，在他身边好像能忘记不想要去思考的事物，心身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温暖的心情。她在恋爱中拼命地寻找真正的自我却迷失了方向，回首一望，克里斯汀娜需要的只是自由，于是用恋爱发泄了所谓的叛逆。
——我根本不喜欢埃利欧啊。
最后这个想法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在这场游戏里她没有保持该存有的理智真正地陷入其中，或许一开始真的只是不停地欺骗、暗示自己喜欢他，到后来，那应该是变成了爱。
“滚。”疲劳地垂下眼睑又睁开直视紫灰发少年，克里斯汀娜的嘴角习惯性地上扬，可惜这个时候没有形成任何算得上笑容的弧度，她敛下一切表情，“告诉首领不要派人再来监视我。”
顿了顿，红色眼眸中拭去了一切懦弱又炙热的情感，埃利欧只看得见一片冷漠与高傲，如初见她时更加冷冽的眼神，她继续说，“我会自有分寸的。”
心脏颤了颤，埃利欧那时想要脱口的提醒都在沉寂中扩散了。金色眸子闪过的流光太过快速到了不可捕捉的地步，他没有再说出任何话语，回身就走了。
克里斯汀娜一直目送着他笔直的背影直到消失，宛若在送走自己的情感一样，目光很平静又有些迷离，好像再也找不到重要的东西的小孩子。恍然间，旁观者的泽田纲吉和伊凡在金发少女转过来的侧脸上看见了几滴眼泪，可是那仅仅是夜晚的橘色灯光形成的错觉，她又看了一眼茶发少年高高翘着的嘴角，付之一笑决绝地离开。
两个少年都没有追上去，有些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影被黑暗吞噬，片刻后伊凡站了起来走向在一边昏迷的贝娅特丽丝。
“伊凡先生你都知道的……”泽田纲吉微微颤抖的声音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本来想要装傻问他指的是什么，隐隐约约出现的一种浮躁感让他扯出笑容如实回答。
“嗯，关于埃利欧和克里斯交往只不过是方便监视这件事我很久就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故意让克里斯汀娜小姐发现？！为什么一直沉默着不告诉她！
棕色眸子全都是悲伤和不解，他甚至用一种训斥的眼神看着伊凡，茶发少年心中的焦躁和不爽在被解开锁的笼子里欲破而出。
“克里斯汀娜小姐不是你重要的人吗!”由于刚才金发少女离开时的眼神心情越发越沉重，一向唯唯诺诺的泽田纲吉教训般地说出了本该成为沉默的话。
他和他们之间有一段距离，很长的距离，几个月的相处根本无法弥补。
然而现在泽田纲吉却自以为是地插入了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茶发少年以不可置信的速度靠近了他，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手指慢慢地收紧，唇畔边仍然绽放着灿烂的弧度。
“你说，我会杀了你吗？”伊凡的背后全都是杀气，仿佛能让时间都停止那么凝重，泽田纲吉的呼吸断了几秒，但是没有类似于恐惧的情感，原因大概又是超直觉的叫嚣。
维持着这个姿势几秒，时间又流动了起来，棕发少年注视着伊凡的蓝色眸子，原本的悲伤在逐渐地平静，不知因从何而来地自信，他坚定回答，“不会。”
茶发少年的瞳孔收缩了又放大几秒，有种莫名的感情流进他的体内。眨眨眼后立即放手，伊凡如阳光那般明媚地笑了起来。
“彭格列十世，你真是个天真的家伙。”
揉了揉不舒服的脖子，棕发少年也勾勒出笑容，“或许吧。”
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他们没有再扯上任何有关克里斯汀娜和埃利欧的话题，送走褐红发少女之后，伊凡开着车说要送彭格列到卡尔杜奇的别墅，笑容满满让人很难拒绝，泽田纲吉也只好答应。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昏昏欲睡，棕发少年和伊凡一样安静地看着前方。因为是冬天的关系，到了凌晨五点天空还是带着墨黑色，顷刻间有种阳光不会再升起的奇怪想法。
——不要犯傻了。
泽田纲吉脑子中满是克里斯汀娜最后的笑脸，说不出感觉的悲伤，他不想要再看到那种笑容了。
到下车伊凡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贯灿烂笑着告别，不过离开的方向不是他的家，而是原路折了回去。
——大概是去找贝娅特丽丝小姐了。
棕发少年用钥匙轻轻地打开大门，也不是怕吵到克里斯汀娜，只是想起和巴里安打斗的那些日子也是很迟回来，不知不觉中就做出了这样的举止。
睡意消失了，他泡了一杯咖啡提提神，但是喝了之后嘴里的苦涩蔓延到内心，他有去看看克里斯汀娜的想法。
——应该是在睡吧。
走到她的房间外，泽田纲吉刚想要放弃敲门不吵醒金发少女，一声声微弱的鸣咽声让他的动作又继续了。敲门的声音掩饰了哭泣的声音，随即沉静的别墅中仿佛没有人活过的气息，一直保持着让人不舒服的寂静。也没有多久后，带着鼻音的声音划破了：
“彭格列，有事吗？”
其实泽田纲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找她，或许有过想要安慰克里斯汀娜的念头，但是先不论少女会不会接受，怎么样开口也是个问题。片刻过了，他瞬间想到了一个理由，语气有着一点点迟疑和小心翼翼，“克里斯汀娜小姐……你这个寒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彭格列总部？”
一时决定的安排棕发少年说出来的时候也有点吃惊，他在下一秒绊绊磕磕说不想要去也没关系之类的，屋内的声音好像笑出声了。
她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apitulo.19 童话故事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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