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吴哲中心，袁哲向）秀才去当兵》越翎

4、拉练、丝袜、卫生棉

　　对王磊的事，吴哲心里一直隐隐的内疚。说到底，是他们拖了班级后腿在先，也是他们违规出入网吧在先，别人只是看不惯说了两句，怎么就动上手了呢？动上手了，怎么学员一个事没有，倒让个退伍老兵背着处分回家了呢？
　　吴哲知道，基层对他们这群高学历的大学生兵一直很照顾，捧在手里怕化了似的。但越是这样照顾，他就越觉得别扭，好像坐在玻璃屋子参观别人的生活，同时也被别人参观，彼此都觉得对方很新鲜，却又互相隔着一层。千方百计打破这层玻璃，总是碰壁。终于有人忍不住踢开一个洞，告诉对方我们应该是一样的。结果一地碎碴把每个人都扎伤了。
　　可还没等到吴哲想到扫干净玻璃碴的办法，眼前有另外一件大事来了——每月一次的拉练到了，上一次因为他们刚到没参加，这个月却不能不参加了——50公里强行军，负重20公斤。吴哲心里暗暗叫苦，在学校时不是没有拉练过，行程是15公里，背包是自己的被子，完全不在一个等量级。

　　同学们忙着到处问对策，能不能不参加，可不可以中途开溜之类的。然后果然有人打了病假条，中途开溜却是绝对不行。
　　有人带回来师兄们的“经验之谈”：拉练必备丝袜、卫生棉。前者穿着防烧裆，后者垫在脚底、肩头，防着脚下磨起泡，肩头勒出血。大家挑了个周末集体去买，吴哲买了条裤袜，但没买卫生棉。他年纪小，没读过六年级没读过高三，比自己的同学小了两岁多。他还是个害羞的孩子。

　　拉练很快就到了。
　　可能是为了照顾他们这批学员兵，队伍走得很慢，每一小时休息15分钟。

　　因为准备充分，曹波他们有了点把拉练当郊游的意思，背包里揣着4瓶矿泉水，还带着点瓜子、开心果什么的，休息的时候就拿出来吃。最早1个小时，每个人都走得雄纠纠气昂昂的，休息的时候磕了一地瓜子壳。老兵们很有些不待见的意思，但也只是撇撇嘴不说话。路过的行人也见怪不怪，估计是因为这条路上老拉练他们习惯了。
　　休息了一会就人开始脱鞋。走了一路，垫在鞋里的卫生棉都湿透了，不换是肯定不行的；肩上的卫生棉也得换了。连长终于忍不住出声说曹波，“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连这种招术都使上了”。曹波只管笑，说连长我这个不算违规吧，就是准备充分了点。拿准了连长是嘴硬心软的人。
　　跟吴哲同班的侯军年纪小，蹦过来问你怎么不换。吴哲微红了脸回说我没用这个，又解释说我就是嫌麻烦。坐在旁边的班长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说你不错，有骨头，也讲义气。吴哲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这时候队伍前头就吹哨了，“全体起立！”然后整队，又出发了。

　　吴哲体力一直不算好，还没走到中午，他就累得不行了，嘴底更是疼得厉害，肩头估计也已经磨破了。中午坐在路边啃完饼干，吴哲往地上一倒：“不行了不行了，我这棵祖国的花朵，都快成了残花败柳了。”侯军扑哧笑出来，没嚼完的饼干喷得老远，大力捶着吴哲的后背：“哈哈，大学生，哈哈，你太幽默了，哈哈哈……”吴哲第一次觉得“大学生”这个词，也没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
　　这时候陈耀默默地挪过来，很不好意思地问吴哲，“那，那个，垫子，你还有不？”吴哲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是想要卫生棉，反问他是不是要用。陈耀答他不是自己用，想给班长，“他前两天训练受伤了，肩上还轻着一大块呢。我想帮他背包他又不让”。吴哲说你等会，起身去找曹波。
　　曹波一听他说，立马掏出来两包卫生棉甩给吴哲，“兄弟给你备着呢，就知道逞能，现在吃亏了吧？赶紧把鞋脱了垫上”。吴哲忙说不用，掖了卫生棉就走回自己班里，又悄悄递给陈耀。隔了一会就看见班长举着卫生棉向自己这边点了下头，大概是谢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