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东方]》镇预

6、演武场

　　启如殇发泄一通后，此时正在风雷堂的演武场上，周围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他尽量挑了一个边场的角落，这样可以使他不那么显眼，因为他和周围人比起来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瘦弱，就连门卫见了他都以为他是走错了路，直到看见了他腰上的腰牌这才有点不可置信的让他进来，这武场上的教官见了他更是一脸的不爽，走到他面前时嘴里直嘀咕：“童堂主到底会不会挑人，给老子送来了这么一个小白脸，难道还是个高手……”启如殇自动忽略了他面前这位仁兄的话，只粗略地打量他了一小会儿，肌肉虬结，大胡子拉碴，一脸的凶神恶煞。启如殇登时就给面前这人下了个定义：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说不定还杀过人。紧接着那人便说道：“我是这里的武官，我叫张淳，你就是那个乔寻吧，你会些什么？”

　　“什么？”启如殇有些不解。

　　“我问你擅长哪一种兵刃？”大汉不耐烦道。

　　“……并无什么特长。”启如殇决定实话实说，毕竟就他这副病弱的身子，还能舞蹈弄枪？能好好熬过眼下快要到的冬天就已经是了不得了，所以就算被人踹回去再当外堂弟子他也不愿折腾他这病怏怏的身子。四周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有不屑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嘲讽的，还有同情的，启如殇是没有多大感受，倒是这张淳被这些目光看得有些烦躁，毕竟两人离得较近，启如殇能感受到的，他当然也能，登时脖子一歪，怒目圆睁道：“看什么看！都他妈给老子动起来！”果然，这一瞪一喊，四周的人都拿起了自己的兵刃，或长枪，或大刀，都开始自己练起来，再不敢分心。

　　张淳想了想还是不敢拂了童堂主的面子，毕竟这人是他老人家挑的，指不定里面有什么腻歪，便对启如殇道：“乔小兄弟，日后你便在这演武场中做我的副手，没事的时候，给兄弟们下山带些酒上来，或者替兄弟们保养保养堂中尚存的兵器，就先暂时这样定了吧，乔兄弟，你看呢？”

　　启如殇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说这么冠冕堂皇，感情是把他当成闲人一个，没事的时候打打杂？不过可不就是这样的嘛，他本就是个闲人，所以当下自然就顺水推舟道：“那就多谢张大哥了，乔某定当竭心竭力，不负张大哥和童堂主的一番苦心。”

　　“好！”张淳被这一声‘童堂主和张大哥’给乐到了，这不就是把人家堂主和自己摆到一起，还是平起平坐的那种，启如殇尤其清楚这些江湖中人是多么虚荣，旁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不同的话，在当事人耳中听起来可不就是有那么一点意味，启如殇不介意给别人戴戴高帽子，更何况自己这番话本就是再正常不过。张淳当即扯开他的大嗓门道：“都停下来！”

　　“这位乔寻乔兄弟是童堂主身边的人，以后就是我的副手了，往后见到他不许无理，要是被老子逮到，决不轻饶，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人这般回应道。虽有嫉妒的，可也碍着童堂主的面子绝不敢造次，这点启如殇是很清楚的，他不禁有些感谢童百熊对他的知遇之恩，甚至联想到他日后会死在自己忠心耿耿跟着的教主大人的手下，又想起了童百熊慈爱的老母，就感到一阵唏嘘不已，但也仅限于此，他绝不会想要改变别人的命运，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不想做那挣扎于世的小丑，更不想做那自以为是的仁义之举，他从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一整天，启如殇都在乒乒乓乓的武器声响和张淳的特大号嗓门中度过，而他自己则是百无聊赖得坐在一边捣弄兵器，可结果让启如殇很是郁卒，自己居然连口大刀都提得吃力，说他是江湖中人他自己都不信，因此就更坚定了自己要离开的想法，毕竟他真不适合这里，至于怎么实施，这张淳不是说了么，倘若需要的时候可以下山给兄弟们带些酒，当然不会是自己一人，但只要能下崖，就会有足够的机会进行完美的谋划。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道上，周身的竹林遮掩住了夜晚的寒气，偶尔一阵凉风刮过，启如殇只觉得连呼出的空气都是清的。走着走着，便发觉不对劲了，因为一大片竹林已经落在身后，四周杂草横生，每一株草都有半人高，启如殇就身处在这样一片草海之中，想要回去，却又因为前方的一点动静给惊住了，如果此时天大亮，启如殇就会发现，一些蜿蜿蜒蜒的血迹向着前边的草丛中没去，那么他就一定会收住脚，但很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启如殇决定向前边探去。

　　多年以后，启如殇想起这个夜晚时，他不禁再一次郁卒了。他想，在这个晚上，他找到了一个往后跟着他过一辈子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是教主大人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