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东方]》镇预

4、决心

　　启如殇本就是刚刚才洗过脸，额前的碎发被水浸湿贴在脸颊上，眉头的水滴划过英挺的鼻梁、扁薄的嘴唇直往颈下流去。黑木崖的夜晚湿气本就很重，再加上脖颈冰凉的触感以及下巴上那不可执拗的力道，启如殇只觉得自己越发清醒了许多，连一开始的些许不安都消失的一干二尽。只不过，被人俯视的滋味使他有些不耐。双眼直视对方危险的眸子，眼神从一开始就没变过，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也一如既往的黯淡。

　　以不远处明灭可见，扑朔迷离的火光为背景，东方不败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启如殇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神，他只能强迫自己绝对不能眨眼，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一旦表现出任何的退缩，那么下一刻他一定会停止呼吸。启如殇从没觉得时间如漫长，纵使他从前在医院里等死，也没现在这么难熬过。

　　“你叫什么？”黑暗中，只见那人朱唇微张，一字一句显得清晰无比。

　　“东方，你在这做什么？我不是说要……”自己刚想要回答，就被一阵声音给惊扰。而那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半跪在地的启如殇，其实早在来人还没开口之前，东方不败就已经松开了钳制住启如殇下巴的手指，毕竟东方不败是高手，自然知道有人出现。而启如殇则低垂着头尽量保证不让来人看到自己的脸，因为通过刚才来人的语气，他敢保证这人一定就是杨莲亭。聪明人做聪明事，启如殇知道依照此刻的情形，这里是决计不能再呆下去的了。

　　“如若教主没有要吩咐的事，属下告退。”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像是比较惊讶，但随即应允了一声。启如殇快速的撤退着，一边往回走耳边一边还传来两人的对话。

　　“东方，那人是谁？”

　　“只是一个教徒罢了，本座看他鬼鬼祟祟的，细问之下竟是在这池子旁洗脸。莲弟，我们回去吧。”

　　…………

　　刚回到屋子的启如殇不由得庆幸，幸亏刚刚自己机灵，要是在杨莲亭来了之后还愣愣的杵在那儿，恐怕一定会死得很惨。因为纵使东方不败不杀自己，那杨莲亭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毕竟男人都是很讨厌戴绿帽子的，哪怕是蛛丝马迹也不会轻易放过，没办法，这人的人品摆在那儿，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再者，打扰人家谈恋爱可是要遭天谴的，他启如殇脸皮还没厚道那种程度。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启如殇赶忙关上窗户锁好门，将外衣脱下一看，果然已经湿了一大片，将外衣往炕上一放，让它自己慢慢被烘干。自己则赶快躺倒床上，用被子紧紧把身子包裹住。这具身子也是个病秧子，这黑木崖上湿气重，再加上刚刚的精神压力太大，只流些虚汗算是好的了，怕就怕第二天要是发烧那可就糟了。裹紧被子睡觉，就是要让自己再流些汗，虽然不舒服，但起码也是有效果的。

　　有了这次的教训，他想他一定不会再乱跑了。回想刚才的一切，连洗个脸还被人说成是鬼鬼祟祟，还差点去见阎王。纵使启如殇脾气再好，也不得不骂娘。相比在这死都没人管的黑木崖，他宁愿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一辈子苦日子。启大少难得的爆了句粗口，但他知道，他只想求个安稳，而这里并不适合他，不管是这安静之下隐藏的血腥，还是这不易消洱的内部斗争。

　　他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的机会。

　　他一定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