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成遥远（明志同人）》陈骁萤

6、5

　　手指不住地颤抖。
　　黎华，你不要失望，好不好？
　　我急忙打开信息详情。
　　6月19日23点58分。
　　原来我甚至还错过了他的生日。
　　心里泛滥成江海，我才发觉，我并不是哭不出来，只是眼泪流进了心里。
　　我慌乱地拨通了他的号码。
　　嘟……嘟……嘟……
　　“……喂？”电话接通后，长久的沉默后，我发出了询问，口水缓缓流过喉咙，迈过了那道叫做尊严的门槛。
　　叶子望着我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依然是沉默，鼻息稳稳地传进我的耳朵，让我知道那一方的他依然存在。
　　“黎华，我……我前天要去找你，可是，我出了点事。”脑子里想的种种说辞，最终出口的却是最不容易让人相信的实话。
　　他不温不火地笑出了声：“是真的吗？”
　　我深呼吸了一下，却流下了眼泪，我怔怔地说不出话。
　　“若绮，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等了那么久，沉默了那么久，你还是要躲避吗？”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声音满是憔悴，满是哀伤，仅仅是呼喊我的名字便似乎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不！黎华，我再也不逃了。”我尽量维持着平静的口气，“你不要辞演，好不好？如果连你也离开，我……”
　　我谁也瞒不了了，泪流满面，我怎是不爱你的？

　　电话那端却沉默了。我攥紧手心，低下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他相信。
　　“你现在在哪？”忽然，他开口了。
　　我“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终于知道他还是放不下我。
　　“我在医院，不过，你不要来。”我伸出右手抚去了脸上的泪珠，“等我出院去找你，这次到我找你了。”
　　他暧昧的笑声又传进了我的耳朵，宣告着和解。
　　黎华，你等我。

　　挂线后，我收好心情，紧紧地盯住了叶子，如果不做一个了结，这样的打劫还会再度发生。
　　叶子脸上晃过一丝慌乱。
　　“叶子，我们认识了四年了吧。”我仍然不忍去破坏那份虚伪的平静。
　　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实情好吗？”我握住了她的手，“前晚是你打昏我的吧。”
　　叶子瞪大眼睛：“若绮，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的直觉告诉我叶子没有说谎，可是她之前的慌乱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么，你爱黎华，对吧？”我很想继续看着她，却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似是怕知晓真相。
　　叶子吐了一口气：“还是被你发现了，若绮，不过我不会介意你们在一起，因为你对我更加的重要。”
　　我讶异地抬起了头，看到叶子通红的双眼，眼泪在眼眶中不断徘徊，似乎将要一触即发。
　　“你要相信我。”叶子咬紧牙关。
　　我伸手捏捏她的脸：“怎会不信你？”
　　她微笑着点头，眼泪沿着眼角滑落下来，闪烁出纯净的光芒。
　　“那么，你能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吗？”

　　瞬间，阵阵撩人的香气袭来，熟悉的香水味，叶子惊慌地握紧我的手。
　　“若绮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晚还要出去啊！”朱莉尖锐的嗓音传来，不消一会，她已站在我的面前，身着一身红色套装，本是鲜亮娇艳的，却让我觉得她似穿了一身血衣，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这句话已经几乎拆穿了事实的真相，我自然明白她今天来便是为了讲出事件始末。于是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朱莉很轻蔑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近疯狂，叶子略微发抖，伏在了床边。
　　“我果然没看错，叶子还一直讲是我想错，你这种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女子！”她用右手食指指在我的脸前，大声道，“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小人！”
　　我无奈地笑了，摆摆手示意让她坐下。
　　朱莉一脚踢开椅子，半趴在我的床边，我们的脸只有不到10公分的距离，她的嘴唇娇艳欲滴，却随她的笑容变得狰狞。
　　“那条信息是我发的。”
　　这我自然知道，于是我点头。
　　她又笑了，身子微微发颤：“可你一定不知道，那封信也是我寄的。”

　　血管债张。脑袋麻痹。手脚冰冷。
　　我怵住了。搅得我心绪不安的那封信却根本不是出自瑞恩，那么我这段时间究竟在徘徊什么？我伤了黎华那么重，为的却不过是封假信。
　　我撑起身子，一把手抓住朱莉的衣领，指尖微颤：“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把掐掉我的手，怒视着我：“你居然有脸问？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不过是个喜欢抢别人东西的变态！吃着碗里的却不忘锅里的！你爱谁！”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脆弱到掉眼泪。
　　“别装了！方若绮！当初我说我爱惨了王瑞恩，你当着我的面说喜欢黎华，背地却勾引王瑞恩，你算什么人物！你自己说！”朱莉没给我解释的机会继续说，“叶子的反应明显就是她爱黎华，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来，聪明的方若绮能读懂人心，不可能不知道叶子爱黎华，你可知道我们进演艺圈全是为了这两个男子，甚至不惜使用一些肮脏的手段，可是你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两个男人征服！好，我朱莉并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如果你和王瑞恩在一起，我恨是恨，也不会报复，可是你呢？看他外公死了，颓废了，居然转眼就勾引黎华，你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哈！我朱莉是真小人，却不像你是个伪君子！我承认所有的行为，包括前晚打昏你，又在你的药中加安眠药让你错过黎华的生日，都是我做的。”
　　我想是我把自己藏得太深，让那么多人都误会我，于是正色拉住朱莉。
　　“朱莉，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知道这误会太深太久，不好消逝。但是我依然要为自己辩解。那年，因为你那么公开地说爱瑞恩，所以我躲避了，没有讲出事实，我早在进圈子之前便遇到王瑞恩，是他让我坚定决心进入演艺圈，我爱他，那是真的。我发现黎导有病太晚，晚到来不及说服瑞恩原谅他，以至于后来他消极颓废，甚至离去。”我按住胸口，不让自己过于激动，“我一直困在那段感情中，是黎华把我拉了出来，我没有勾引他们任何一个人，黎华早在我接拍瑞恩的第一部片子就对我非常的照顾，或者称作暧昧，直到近段，我才发现自己的感情，我爱上了他，不输于爱瑞恩。”
　　朱莉盯住我的脸，慢慢的，她的眼神不再满是怒气，却填满了哀伤。
　　“我怎会不知道……如果你不爱黎华，你怎会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选择他。可是我不甘心，你怎能这样便放下了瑞恩……”朱莉闭上眼睛，两股泪水流淌在她净白的面孔上，流过她艳红的嘴唇，“你可知道，王瑞恩是多么的爱你，爱到我用杀你来恐吓他，他也不愿和我上床，还选择了离开！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怎么会那么做！怎么会！”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苍白极了。
　　瑞恩，难道这才是你离开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