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94、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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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夏深站在登机口，仰头想要凝看属于这个国度的天空，没有悬挂着耀眼的太阳，也没有月亮，眼内的天空灰得那般的惨淡。
　　拖着红色的行李箱在身后，一个人穿越登机的长长的窄道。
　　一年前的她也这样子走过，对，从这里，逃出去，离开她最爱的那些人们，被陌生的男人牵着手，妄想着离开就可以获得解脱，忘我就可以真的忘记一切，那么天真地出逃。
　　可是她错了，她最终还是错了，无论走多远，无论离他有多远，她的心却始终还停留在这片天空下，没有离开过——哪怕是一分钟也没有。
　　三年前，她也这样子走过，和七年前一样，只是那时候的她，不像现在，那时候的莫夏深自信满满的，头能够抬得高高的，仿佛是在炫耀，她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拥有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
　　可是，只要时间还是如此过去，她就永远也无法回到过去，无论是一年前，无论是三年前还是那遥远的，他们相遇的七年前。
　　“欢迎乘搭本机，祝旅途愉快！”穿着蓝色制服的乘务员笑容满面地向每一个经过的人重复着同样的话，那声音那么多年过去了，却依旧清甜悦耳，这个多年来一直送她走出这扇门的，漂亮可人的乘务员。
　　有些心虚地别过头不去看她，踩着高跟鞋，拉着行李，莫夏深便匆匆走过了，找到自己的A02，在乘务员的热心帮助下把她出奇重的行李放好便把自己安顿在椅子上，对飞机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她，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抓紧时间休息了。
　　“小姐箱子里都装着什么？”长着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的乘务员安涵笑得很阳光地对着她献殷勤，莫夏深头也不抬，自顾自地便开始往耳里塞耳塞，“一些摄影器材”的一句便冷冷地赶走乘务员，此时此刻她最不想面对的人之一。
　　扭过头，在飞机起飞之前想要在一次好好的看一下外面的天空，那夜却被A01的客人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他原来已经早早在了，在扭过头之前，她还真没注意到。看着男人裹紧了飞机被，缩在椅子上，她还真的有些好奇，这客人在和自己登机的这段时间差里，竟然已经严严实实地给眼睛盖好了眼罩，给身体裹好了被子，安安稳稳地便开始睡觉了。
　　把自己的好奇心收敛到肚子里，莫夏深回过头来，把MP4的声音调得很大，没有戴上眼罩，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想要好好地听一下分别前翔逍给自己下载的音乐，心却那般的不在焉，然后那么朦朦胧胧地就跟着旁边睡得安稳的男人沉浸在梦里，唯留下一片蓝色的梦…

　　Remember telling my boys that I\'d never fall in love love love love / You used to think I\'d never find a girl I could trust trust trust trust / And then you walked into my life and it was all about us us us us / But now I\'m sitting here thinking I messed the whole thing up up up up / Been a fool (fool) girl I know (know)/ Didn\'t expect this is how things would go / Maybe in time (time)you\'ll change your mind (mind)/ Now looking back i wish i could rewind / Because i can\'t sleep til you\'re next to me / No i can\'t live without you no more (without you no more)/ Oh i stay up til you\'re next to me (to me)/ Til this house feels like it did before (Because it)/ Feels like insomnia ah ah Feels like insomnia ah ah / Feels like insomnia ah ah (Ah) Feels like insomnia ah ah

　　飞机穿过云层也穿疏在时间的流逝里，夜渐渐笼罩弥漫着睡意的机舱，凉意入侵着只穿一身单薄的短衬衫和短牛仔裤的莫夏深，找不到温暖自己的东西，寒意让她不自觉地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椅子上，身体更不时因寒冷而颤抖。
　　A01的男人把手伸出了飞机被，扯开了徒留一份黑暗给自己的眼罩，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颤动着忧伤的眼，在夜的朦胧里更显凄寂。
　　手抓着扶手轻轻往下按，把唯一阻隔在两个人间的障碍物深陷进椅子间的空隙里，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扯离自己的，轻轻地把莫夏深往自己的肩边靠，把被子往她身上盖稳，双手轻侧着她的身体，让她能够安然的熟睡在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将她裹紧，要给她温暖，给她安稳。
　　身体终于触碰到自己渴求的温暖，莫夏深有些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急急忙忙地扭动着下身子，贪恋地便想要霸占更大一片温热，等自己愿望终于实现了，脸上还那么小孩子地溢满了满足的表情。
　　摘掉莫夏深右耳塞着的耳塞，往自己耳里塞稳，一边听着她爱的歌，一边细细地去看她的脸，明明昨天才见过的脸，他却依旧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去看过。
　　缩在男人的怀里，安稳地睡了很久很久，久得将那温暖习惯，久得将那温柔依赖，只是突然地，当笙歌消停，曲终人总散。
　　消逝的温柔，一切如纱，迷朦，一切如梦，缥缈，不留一痕一迹，唯有眼边闪烁着的摇摇欲坠的泪，留长长的线划过脸颊，和飘散的记忆一同跌落粉碎。
　　当她注意到自己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当她注意到眼前人的忧伤，她想尖叫，她想挣扎，挣开他的怀抱，躲开他的吻，只是，试图的挣扎试图的抵抗，一切只徒劳，唯有两行泪，无声地流淌。
　　“沈夏笙，放开我。”当男人的唇终于放开了，当莫夏深再次与空气接触，冷冷地，没有挣扎，没有抬头，只是把话扔出去。
　　他已经不是她的男人，已经不是属于她的了。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她的手抓得更加用力了，掐在她越发消瘦的身体里。
　　“沈夏笙，放开我“莫夏深的语气越发急促起来，一直以来的平静，对于她来说也只是水中倒影，一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放开我，沈夏笙！”几乎是尖叫着的，莫夏深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吓醒了几个昏昏欲睡的乘客，也惊起了守在远处的乘务员。
　　男人的嘴唇动了几下，莫夏深张着的口里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唯有那依旧流淌的眼泪。
　　“莫夏深，嫁给我！”
　　莫夏深没有回答，只是推开了终于放开了她的他，穿越长长的过道，到没有他的地方去。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吗？”依旧是那位帅气的乘务员。
　　还在看书打发着飞机到机场这之间的时间的安函，听到了机舱里突然激起的骚动，便跑出来看了，却见刚才有点清冷的女人急促地便想自己跑了过来。
　　“我…我想换个位置，请问有空的座位吗？不是头等舱的也可以。”莫夏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降低音量小声地问，以不再在这被睡意笼罩的机舱里引起更大的骚动。
　　“不好意思，今天的客人比较多，无论是经济舱还是商务舱，都客满，而唯一留下来的空位就只有小姐旁边的A03了。”乘务员带着歉意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禁有点出神了。
　　“没有…”莫夏深有点魂不守舍地回答着，像乘务员道了声谢谢，迫不得已地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AO2，沈夏笙已经重新戴上眼罩睡他的觉做他的黄粱美梦去了，本来还想着往旁边的A03坐过去，那以为已经睡得要成死人状的人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A03也是我的位置，请小姐不要未经本人同意，私自占用。”伴随着说话声，对方还顺便把机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莫夏深那一个怒，那一个恨，却无法发泄，没有再说下去，抿了抿嘴，莫夏深只是强迫着自己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缩着身子，警惕地等着时间快点儿过去，在心里不停地喊着自己不要睡着了，坚持着心理暗示以挺过这难熬的夜，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又跑到了那人的怀里。
　　MP4依旧播放着音乐，可是在莫夏深的耳里，无论是摇滚还是朋克，都只成了催眠曲。天生应付不了飞机的她，无论多么的不甘心，3个小时以后，还是无奈地，被设计地倒进了某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