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84、她一点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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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笙，夏笙，你不要吓死妈妈啊～” 赫连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沈婆婆想要到沈夏笙的病房去，却被沈婆婆突然拉住了“等一下，娟，是那女人的的病房！”
　　“什么？害我们儿子生病住院的那女人，那个不知廉耻的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
　　几天以前管家在沈家的邮箱里找到了寄给赫连娟的匿名包裹，本着好奇两个女人搬着包裹回到房间便把它打开，但是，当看到了包裹内装得满满的照片，而且全部都是莫夏深和一个陌生男人的暧昧照片的时候，她们真的是吓坏了，还想着过几天要拿给沈夏笙看，好揭穿莫夏深的真面目，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她们便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他们的儿子重伤进医院了。
　　当初他们找人查莫夏深的背景的时候，回来的仅仅是一些琐碎的个人信息，完全起不了作用，但看到这些照片，她们是彻底的清楚了，那个女人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女人了，盯着时时放在包包里的照片，赫连娟更是气在头上了，忍住要立刻去见自己儿子的冲动，便向莫夏深的房间走去了，没有敲，只是粗鲁地就推开了那扇委屈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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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深，快点，你要离开这里，你要离开这里…”陌生的女声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着，陌生却又似曾相识，她不知道那是谁在说话，唯有那声音不断地，不断地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泛动在她的记忆里，不断地不断地，丝毫没有停息的欲望，只是不断地不断地回响……
　　“我可以逃到什么地方去？明明无处可逃…明明无处可逃…啊！！！！！”莫夏深的闭紧的双眼猛地睁开了，她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可是无论自己怎么睁开眼睛，那人还是离自己好远，好远…
　　谁？谁一直在那里。
　　告诉我，回答我，你是谁？
　　汗水浸湿了她的病服，染湿了紧贴着她的额角她的脸的头发，扰乱着她的心跳，她的呼吸。环顾着陌生的四周，她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身在此处，只是努力地想要思考，努力地，回想这些日子来的一切。
　　“莫夏深，你这个贱女人！！！”门被粗鲁地撞开了，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的刺耳的撞击声打破了笼罩这病房的死寂，还没看清眼前人是谁，莫夏深的脸上便已经深深地被烙下了火红的掌痕，让她只感觉——好痛好痛。
　　犹如被灼烧一般的刺痛。
　　是沈夏笙的妈妈，还有婆婆，她们又要来找她的麻烦。抬头直视那双愤怒的眼睛，莫夏深找不到力气去应付她们，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它们不知不觉间竟变得那么瘦了。她想要找个镜子来看看，看看自己，到底都变成什么样了，可是这里没有镜子，只有那愤怒的视线。
　　“你这该死的女人，我们夏笙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吼声打断了莫夏深视线的游移，莫夏深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铺天盖面而来的纸片打断了，唯有那纸张里倒映着的脸，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刺激着她的视神经，激起她的记忆。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龙少豪
　　……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放我离开这里！放我出去！龙少豪放我出去！龙……”莫夏深听不清赫连娟在骂什么，唯有自己的尖叫声响彻陌生的房间，还有那让人恐惧的名字—龙少豪。
　　“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该死，所有的女人都该死！所有的女人都该死！！”
　　“姐姐，姐姐，姐姐…”
　　“啊～小姐，你在干什么，小少爷他，夫人，夫人，小少爷他死了，小姐她……小姐小姐…”
　　“天心，天心，你怎么了，好多血，好多血…天心…”
　　“为什么？不要…不要，我不要…啊……救我，找个人来救我！我不要…”莫夏深在死命地挣扎着，看着那犹如能够吃人般的针头渐渐向自己靠近，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无论是手还是脚，都被巨大的锁链绑着，她逃不了，逃不了。
　　“为什么要背叛我？天心，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可是她不行，唯有她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说爱我的你却不可以相信我？为什么…”
　　“天心？为什么不逃？你明明有办法和我一起逃出去？为什么？为什么？”
　　“夏深，困住我的，不是这扇门，也不是体内的药物，而是这颗心，爱着龙少豪的心，夏深，我爱他……”
　　“啊……”
　　“啊！！！！！”无数把声音一涌而上，超负荷的信息袭击着她，莫夏深的大脑就像要爆炸了一般，不管她怎么大声叫喊，那声音还是，不断地萦绕在耳际，不断地不断地……
　　“滚出去，全部给我滚出去…全部给我滚出去…啊！！！！滚出去…全部滚出去…啊啊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医生…医生…你们，你们给我出去！你们到底对我们家小姐说了什么？”从走廊外边便听到莫夏深的叫喊声的老管家一下子被吓坏了，才离开不到5分钟的他，一进门便看到莫夏深歇斯底里地在叫喊，是真的把他吓坏了，对着站在一旁的赫连娟和沈婆婆下逐客令，生怕针管会刺伤莫夏深，老管家便连忙跑过去把在病床上乱喊乱动的她护住在自己的怀里“小姐，小姐，没事……”
　　“夏深？夏深？”出去给夏深买东西回来的秦正楠一进这楼层便听到了莫夏深的尖叫声，更是吓得提起了胆子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的小弟身上一扔，便直往病房里跑，顾不上还在一旁看着的赫连娟，只是跑了过去，推开了老管家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看着那撒了一地的照片，他大概猜到什么了，没有立刻去追究，他只是努力地让他的好女孩平静下来，温柔地安抚着，示意感到来的医生给莫夏深注镇静剂“乖，乖，没事了，哥哥在这里，哥哥在这里！”
　　“管家，把白羿城叫来，还有二月小姐，告诉她，小姐的记忆回来了。”
　　“是。”
　　“夏深，没事，哥哥在这里。”小心翼翼地哄着，看着莫夏深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慢慢睡着了，秦正楠提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了。
　　示意管家收拾一番地上那碍眼的照片，秦正楠便逼着赫连娟和沈婆婆走出了病房。
　　“说，照片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脱去脸上的温柔，秦正楠的声音显得那般的冰冷刺骨，让两个人的气势不禁大减了，只是有点不想认输的，两个女人还是装腔作势地驳回了他的话“你是谁？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敢在那里叫嚣！莫夏深那种贱货的哥哥，我看你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
　　“我给面子沈夏笙不动你们，不过，如果你们再敢干一些蠢事出来，就算是夏深来求情，我也不会心软，绝对会让你们尝尝得罪我有什么好下场！”
　　“你…你…你…恐吓…我要报警，我…”听到秦正楠的威胁，沈婆婆恼羞成恨，掏出手机便要要去拨110，可是自己还没按下第一个键，原本还在自己手里的手机便碎在了地上，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但眼前人确实是出手了，在一瞬间把她的手机踩在了脚底下，这让原本心里不踏实地两个人更加紧张了。
　　“我忍耐度有限…” “秦正楠！”秦正楠还想要说下去，便被一把陌生的声音叫住了，陌生却又不陌生——是沈夏笙，还有跟在旁边的二月。
　　“秦正楠！你敢再我给在这里说出半句话来，我立刻带着夏深消失！”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沈夏笙，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好好地给我回房间躺好，不过如果你现在就想要去会会阎罗王的话，我成全你，给你一针八千七的，让你立刻上路！！”同样是恶狠狠的声音，没有给任何人留一个门，二月便把自己和莫夏深关在了病房里。
　　“秦正楠，让我来问。”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沈夏笙阻止了秦正楠还要继续下去的逼问，一拐一拐地便走到了有点被吓住了的赫连娟和沈婆婆身边，甚至连正眼也没看一眼便冷冷地说“照片是谁给你们的？”
　　“夏笙，那……那是放在邮箱里的，夏笙，你的伤口在流血啊！夏笙，回病房去，叫医生，叫……”有点吓坏了的两个女人看到了沈夏笙，胆战心惊的心才稍稍得以安抚了，可是在看到了沈夏笙病服里若隐若现的鲜红之际便又立刻着急了起来。
　　“回去，然后不要再来看我，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我有告诉过你们吧！我爱她，胜于自己的生命，可是为什么你们要那么自私地一次一次去伤害她？是想要看着我痛苦吗？像沈正雄一样，想逼着我去死对吗？你是我的妈妈！即使不是生我却是养我20几年的妈妈！为什么你就可以那么狠心去伤害我的心？是因为好玩么？是真的要看我死么？是不是啊！？”
　　沈夏笙几乎是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已是泪流满面的这两个女人，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刺痛了她们的心，也同样刺痛了自己的心。抬起头来去看一旁的秦正楠，话便没有继续了，却那么突然地冷笑了起来，吓住了在场的人，更吓住了他自己。
　　“莫夏深，她是你们千辛万苦希望我能扯上关系的秦政武的宝贝孙女，怎样？是要来称赞我做得好吗”
　　他沈夏笙，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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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吗？”
　　看到有人进来了，莫夏深慢慢地便睁开了眼睛来，虽然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但她的甚至还是一样的清醒。外面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了——这次，他又为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了。跟她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因为自己而变得伤痕累累，她是个扫把星，祸根。
　　“小姐”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英国吧！你替我戒毒。”
　　“是，小姐”
　　“我怀孕了…不，应该说，流产了？”没有抬头看着二月，莫夏深只是冷冷地说，眼里透着寒光，那样的莫夏深显得那般的陌生——让人不敢靠近。
　　只是，这才是真正的莫夏深。
　　“我不会有事的，二月，龙少豪邀请我进入这个游戏，那么，我会亲手让这个游戏结束，手指头突然间能动了，虽然还只是十分的轻微，我的手能够重新动起来的几率，还是有吗？”
　　“嗯，小姐的手的神经虽然遭到严重的损伤，但损伤的程度还不足以让小姐的整个手就那样废掉，经过外部的一些刺激和内部的调理，动起来的几率还是有30%的，不过像是钢琴这种，需要灵活地活动每个指关节的活儿，就可能…”
　　“已经没有所谓了，钢琴，已经不重要了。”
　　“小姐…”
　　“替我准备一些东西，二月，我要迎战，而且还一定要赢……”
　　“小姐…”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睡一会儿，那些东西，明天之内送到秦家大宅。”
　　“是，小姐”
　　“在那之前…我要见哥哥。”
　　“是，我让少爷进来，其他的人，我会让他们先回去，只是夫人她…”二月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莫夏深冷冰冰的脸，她的记忆都回来了…也就是说，包括小夏深的事情也一定都记起来了。那么她又该怎么去面对夫人老爷他们。
　　“我还不想见他们，最起码，现在还不想见…先出去吧！”没有再看二月，莫夏深便把视线重新放回到那些摆在了桌子边上的照片，她让管家留下来了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像她。
　　记忆，那些被迫藏起来的残缺的记忆，那么残酷地，竟然都回来了…
　　该死的！竟然都回来了！
　　慢慢躺回到被窝里，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记起，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没有预想地被消毒水味呛到鼻子，莫夏深无奈地笑，是秦正楠准备的吧！明明是个那么温柔的男人，还有那淡淡的樱桃味，是白羿城准备的香熏…他们两个总是那么的细心体贴。
　　啊——
　　她明明是那么不堪的一个女人，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来骂骂她呢！哪怕是骂她一句也好！可是为什么？回应她的是那该死的笑容。
　　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对她那么好！
　　她一点也不配！
　　她一点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