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80、哥

　　“大哥，兄弟们都要吃蕉皮了，这他妈的老有踩场的，这样下去，兄弟们可就……”一个梳着鸡冠头的小混混给坐在中间的带着鼻环的男人重新点亮了烟，一脸夸张地说。
　　“你说我有为这件事少费过心吗？嗯？现在找到目标下手还是件易事吗？该死的保镖的保镖，看到那车没有？想偷架车也要能找地方下手才行吧！啊！这么出去干，一辈子的牢饭倒够吃了……”
　　“在牢里蹲了还有牢饭吃啊～”
　　“找死啊～”鼻环男人恶狠狠地瞪了鸡冠头一眼，便伸手去抓他，看他识趣地连声道歉，还是不爽地敲起了他的头来。
　　“对不起大哥．．．”
　　“哦～内讧了吗？”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打闹的两个人身上时，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黑影让他们的动作一瞬间地僵住了，放下嬉皮笑脸，那些看似懒懒散散的人便都一下子警惕起来了。
　　“妈的，谁？”带头的人向来人叫骂了一声，嘴里嘀咕着什么却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了。
　　“敌人，又或者是恩人，看你们做怎样的选择……”黑影没有靠近，只是依旧立在门口，气定神闲地看着这废仓库，看着那帮装腔作势的人。
　　“这里有一百万，还有…”稍微停了一下，黑影把一个袋子扔到了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的鸡冠头的身上，才继续他的发言。
　　“这里是免费提供给你们的工作。如果你们乖乖接受这天掉下来的免费午餐，我就可以省事多了。”
　　“凭什么我们要相信你？”鼻环男人说着，鸡冠头却不识趣地插话进来“大哥，这钱是真的。”
　　“给我闭嘴站一边去”
　　“是……”
　　“凭什么？嗯……让我想想……”黑影故作沉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久久地才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一般地“啊”了一声，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黑影却没有继续开口，直到躁动在混混们心中累积，而让他们的拳头在紧张中发出了明显的摩擦声，男人才终于迈开了他的脚步，旁若无人地便踏在了混混们围出来的小路上，径直地就走到了鼻环男面前，手还是如此做作地摸着下巴，然后才一脸天真地扬起了嘴角，给了鼻环男人一个小小的笑容“这么说如何？嗯……嗯……这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嗯……而是……命令。”
　　“命令？哼”鼻环男对来人的话嗤之以鼻，说着已经抡起了拳头要给不知好歹的对方一点小小的教训“妈的操……你当自己谁？”
　　男人丝毫没有退缩与恐惧之意，只是直接地接住了男人挥过来的拳头，脸上依旧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没有谁？嗯．．．这么说吧！在我进来到现在，这大概１５分钟里，你们一直沐浴在一种叫做睡安的气体里，虽然气味还挺好的，名字也很温柔，可是那可是有剧毒的，它们通过鼻孔进入你们的身体，然后便会在24小时之内一点一点的将你们的器官腐蚀，一点一点的，最后‘磅’的一声”来人说着，不知何时掏出的枪管便已直直地指在了鼻环男的脑袋上“３天之内，拿不到解药的话，你们可就要在噩梦中，挣扎着一点点死去了……啊……对了，有一点说明，这可是我最近新开发的，还在试用中，所以，你们的生命安全我还是无法很好的保障，所以，好好地给我干……好好地给我干吧……不……好好地给我干好吗？”
　　“我……我……”鼻环男张着口想要骂，自自身深处传来的剧痛却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扭曲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瞪着那张虚伪地扬起嘴角的男人。
　　“啊！这是第一波，虽然说24小时后生效，但是在进入的那一刻，还是会有点反应的吧！这才合乎逻辑对吧！会有点疼，第二波是在１２个小时以后，不过，真正发病的24小时之后，会变得越来越疼的哦！恶趣味的阶段性折磨．．．可以这样说么？可以吧……或许还不错，不管怎么说，龙少豪还是个恶趣味的人……重口味？暴力？嗯……血腥……”看着那些扭曲起来的面孔，黑影却更为悠然自得了，摸着额头便自然自语了起来，直到尽兴了，厌倦了，才停了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放到男人的手里，“那么我就静候佳音了．．．啊一颗就好，贪心可会死人的……还有，在拿到钱以前，绝对不可以放人哦，我不会和你们抢钱，但是……我……要看到它们……500万，需要多少个箱子来装呢？10个？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呢？”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终于渐渐地消失在了那有些潮湿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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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慧，今天有重要的考试吧！加油哦，哥哥下班了会过来接你的！”钟佳良微笑着抚摸自己的妹妹的脸蛋，看着她因缺乏营养而深凹进去的脸颊，一阵的心疼。
　　“哥哥别太累了，工作小心点。”钟汉慧看着哥哥脸上新增的伤口，轻轻地握住那双长满了老茧的手，一脸担心地说，最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对哥哥笑笑才终于转身跑进了学校，偶尔遇到了值班的老师，便把腰背弯得低低地，礼貌地问好。
　　“嗯……哥哥知道了……哥哥会的……”看着懂事的妹妹走远的身影，钟佳良小声地呢喃着，他自己怎么样无所谓，风餐露宿的，什么都无所谓，但，他绝对不会让她受苦，他绝对要她拥有好的生活质量，让他们家的精神支柱，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深深地呼了口气，钟佳良想着今天要给自己的妹妹买点肉吃，转身正想着离开，身边却不知不觉中围上了几个正猥琐地□□着的男人。
　　“妹妹长得真漂亮～到店里工作，定会客似云来～哈哈哈，一定可以好好地赚钱，对吧！哥哥”猥琐男人们下流的嘴脸让钟佳良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你们想怎样？”
　　“你当扒手当得挺爽的，一天可以找到一千好几吧！不需要学历，不需要文凭，这份工作倒真的可以让家里人活得不错啊！不过……如果我手上这光盘——记录满了某人偷窃的罪行的光碟，一个不小心被警察叔叔捡回家了，那哥哥就要到牢里蹲着了。那样的话，为了维持生计，妹妹就只好出来卖了，对吧！哥哥！”
　　“不要再转弯抹角，说吧！你们想怎样？！”钟佳良看着洋洋得意的鼻环男，沉着脸说。
　　“一个叫做莫夏深的女人，就是想让你帮我们请她到家里坐坐，只是做做而已，要不，否则，我会让你妹妹在夜店里，客如云来，当然，我一定是第一个让她□□的客人。”
　　听到对方的话，钟佳良一个发狠便要冲上去与对方同归于尽，“你敢动我妹妹一根寒毛．．．”可是伴随着出口的话还没有说完，钟佳良的肚子上便已经狠狠地挨了对方的一拳，没有任何还击之力地，钟佳良便已被三四个大汉固定住了。
　　“嘘～”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到钟佳良的嘴上，鼻环男便黑了一张脸威胁道“明天准时，在这里见面，你没有犹豫的时间，在看到我们莫小姐之前，你的妹妹，我们会好好地给你看着的，放心——暂时……还不会□□……”最后的话，鼻环男说得很轻，仿佛那仅仅是自己的自言自语，可是，即使如此，那威胁便已经深深地埋下了根。
　　扔下ＣＤ，留下钟佳良无力地站在原地，刚才为止还围在身边的那一群下三滥便一一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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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莫夏深认定的男人，请大哥你为此深感荣幸！”
　　“大哥，别喝太多，这对男人宝贵的生殖器官可不怎么有益。”
　　“大哥，请你放心，我可有好多小男生跟着当小弟的，小慧的未来有我这大靠山，怎么说，小慧也是莫夏深我的妹妹了。”
　　“大哥．．．大哥是第一个教我打篮球的男人，我会一直记住的……”
　　一整天下来的工作，钟佳良都显得十分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回到家，看着那忙碌的身影，才可以感觉有个可以静下来的地方，可以让他安心的地方，此时此刻，这份安稳却受到威胁了，让他无法抗拒的威胁。
　　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钟佳良无力地回想着，他和莫夏深之间那虽然只有一年却是那么真挚的感情，她不温柔，更加不体贴，但她的那颗心却赤裸裸的，温热的，他不想伤害她，他真的不想伤害她……
　　可是，他也不可以置小慧的安全于不顾，他不可以让他的小慧承受这些，他也不可以去坐牢，家里的女人，都需要他，他不可以，他不可以。
　　“哥哥，你怎么了？”
　　“小慧，还没有睡觉吗？”
　　“哥哥才是，放心，明天放假，我可以晚点睡，倒是哥哥，下班都那么累了，为什么还不去睡觉？嗯！钟佳良同学！”双手捧着暖茶送到钟佳良的手里，钟汉慧笑着说，那笑容，那笑容有可能会在自己一个错误的选择里边就那么永远失去的，他不想要这样。
　　“有点睡不着，怎样？小慧就唱首歌来给哥哥当催眠曲吧！”
　　“你这是在取笑我，哥！不公平！！”
　　“哪有的事情！我这是真的想要听小慧唱歌，怎么样？还说疼哥哥呢，现在不是连唱歌这小小的要求也不愿意为哥哥做了吗？我真的是老了，被嫌弃了吗？”
　　“好啦好啦！哥哥就爱欺负人，那快点到房间里去，这样睡着了就不需要我搬你进去了。”
　　“嗯．．．”
　　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非得让他承受这样的苦？无论是夏深，无论是小慧，都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为什么非得要让他去伤害他们，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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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罗马回来以后，莫夏深就一直只是把她自己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除了管家每天三番五轮的劝告，哀求而成功把饭送进去之外，就连沈夏笙也只能无力地坐在门外隔着那道不曾锁上过的冰冷的木门陪着她，看她的身体变得越发虚弱，看她麻木地吃进去的东西几乎又都吐了出来。
　　这样几天下来，原本就骨感的脸凹得更深了，沈夏笙看着她脸上的悲伤，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那小子，也太狡猾了。
　　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明明说过会和他竞争到底的，明明说过只是回去一会儿的，明明说过会回来的。
　　他却舍得，在这个时候，在那冰冷的异国他乡就这样一个人走掉了，明明没打算在这里长住的，明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挑，行李也是随时随地便可以清走的，他却要在那里永远地睡下去，丢下这里爱他的人。
　　真的太狡猾了。
　　把饭送到了莫夏深的房间之后，老管家便给沈夏笙和白羿城冲了杯牛奶，看着紧闭着的房门，一脸担心地——那蹙起了的眉都无法抚平了。
　　他从来没见过会伤心成这样的莫夏深，哪怕是手受伤的时候，也绝对没有，苏哲少爷他是知道，也见过，聊过天，可是，也仅仅限于此了，他这个老头子无法感同身受，无法安慰这些悲痛的人，也只是能够像这样，递递茶水了。
　　“大少爷，要从德国回来，说明天会过来看小姐，希望，少爷有办法……从以前开始，就只有大少爷有办法让小姐开心起来……”老管家喃喃着，说出口的话却丝毫减轻不了这里所有人的忧伤。
　　沈夏笙从口袋里掏出不停地震动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却听到了何翰景抱歉的声音“boss，抱歉，这个时候要你回来，可是……”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没有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看着白羿城也要离开的身子，沈夏笙便把目光转向了老管家“老管家，看好莫夏深，有什么事情立刻给我或者白羿城打电话，酒店还有事要我去处理，我先回去了。”
　　“莫夏深，我去去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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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只留下了老管家自己一个人，抓起扫帚他便开始打扫起了屋子来，把屋子收拾得好好的，两位少爷过来的时候感觉也会舒服点，看着晚餐时间差不多了，老管家便跑到了厨房，可是这几天下来，冰箱里也没剩下多少是材料了，犹豫着，他还是决定要出门一趟。
　　“小姐，管家去去超市就回来。大少爷昨天回国了，可能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小姐帮忙开开门…”
　　轻轻推开了那半掩着的门，看着莫夏深紧紧地抱着苏哲的吉他精神恍惚地坐在窗边，他老人家是剜心地疼啊！
　　那天苏哲的父母把苏哲的吉他送到家里来时，他的小姐几乎是崩溃了，抱着吉他的手也就一刻也没有松开过了。
　　“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