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流年》苏非白

6、Vol 6. [ 最终回到原点。谁染指了谁的流年。 ]

　　五月的天空挺晦暗的，柳絮初绽，纷纷扬扬地抖落了一地，多雨的季节却仍是旱意不消。
　　整个天空就像闷在蒸锅里，云彩打结拧成一团团，就是不见雨点。
　　还没有风。
　　整个城市像是进入了巨大的桑拿房。窝得人直冒汗。
　　就是那个五月。
　　天旋地转。

　　我不是那种好看的女孩子。你知道的。
　　可是我总是在外面挑事儿。你知道的。
　　所以……N次你为我搞定我无力摆平的事情的之后，那些看我不顺眼的女生就终于忍无可忍了。
　　谁知道是几波人，带着明晃晃一把把锃亮的小刀就把我堵在了长巷里。
　　那时候是个安静的下午。工作日的下午。
　　小巷里没有人。
　　死角。
　　无处可躲。

　　应该是大家都工作学生都上学的日子。
　　可是当我闭上眼任命地觉得终于不再是你的累赘的时候。
　　没有预想的冰凉，而是一片炽热。
　　我睁开眼，只觉得目眩。
　　衣服上淋淋沥沥的都是深深的红。
　　我就那样窝在角落里。
　　僵硬地看着你一个个把那群人打跑。
　　僵硬地看着有几个人倒下后再也起不来。
　　僵硬地看着你伤痕累累地走近。
　　然后僵硬地感觉你冰冷的身体把我背起来。
　　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

　　醒的时候听说你已经进去了。
　　只是。那天，你本应好好地在学校，不是么。
　　应该坐在最大的教室里听着最好的教授讲课。
　　应该用最好看的字迹认认真真地记着笔记。
　　应该安心地准备着考试。
　　不是么。

　　后来你对我说。没有应不应该。

　　这个故事很残缺，一点也不圆满。
　　我在外面坐看这潮起潮落流年渐变。
　　你在里面循环往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现在都担心能不能等到你出来的那一天。
　　听说，再刻骨的记忆都有一天要说再见。
　　那么是不是有一天我会渐渐忘记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小的时候在大大的院子里，在四周无人的时候，用蚊子般的声音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一定喜欢你。
　　搬走了以后不忘打招呼说，以后一定带你来峪家玩。
　　高中的时候他曾对着一个不受欢迎的差学生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也为了一个不值得他这样的人，搭上了光明照耀的后半生。

　　钱承。你说。我会不会忘记呢。
　　自始至终，我记得清清楚楚每一天每一刻的点点滴滴。
　　我喜欢下了课从你的班级经过不经意似的张望一眼。
　　我喜欢你手掌很恰到好处的微微发凉的温度。
　　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其实没有忽视过你。那个一直沉默静谧的小孩子，我一直有注意。
　　当时你对我说，如果我是个女孩子的话，你一定会喜欢我。
　　你果然，没有忘记你说过些什么。只是，那个曾经一脸坚定说要给我一个明确未来的你，就在马上可以给我幸福的前夕，失去了自己的幸福。
　　连你自己都无法有未来，拿什么给我未来呢。
　　这是你说的原话吧。

　　钱承。我们自始至终没有在一起过。
　　可是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如果我将来会有一个女儿。我希望她叫似锦。
　　前程似锦。钱承似锦。
　　这一世你未做到给我未来。那么下一生我许你前程似锦。
　　这一世的故事告一段落。你在里面默数流年。我在外面默默地回到当初的大院。
　　这是起点。
　　我还是喜欢，叫它，原点。
　　我们绕啊绕。那么那么大的一个圈。
　　快要一周圆满的时候你偏离了轨道，我自己默默地沿着你曾经走过的路慢慢地走回去。
　　走回原点。
　　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就像，谁也没有染指过谁的流年。
　　谁都在谁的原点。

　　未曾相遇，何谈离别。
　　你染指了我的流年。我回到了你的原点。
　　这是，一种互补的残缺。幸福的归宿了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