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流年》苏非白

4、Vol 4. [ 若可以回到那时候，我不会再放手。 ]

　　高中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全班全级乃至全校都欢迎的学生。因为你够优秀够谦虚。
　　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气。真的就流行起来了“谦虚风”。人人跟你学习。
　　像你似的，有了天大的成绩也只是淡淡地笑笑。
　　我是很不屑的。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只是不善言谈而已。
　　而且。我一直觉得，不谦虚才使人进步。
　　所以性格，态度，成绩等等都让同学老师不看好。
　　你知道什么是排挤吧。你也知道什么是孤立吧。
　　很庆幸的是你没有践行这两个词。
　　不过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所谓“青梅竹马”的关系呢。

　　其实钱承你知道么。张扬外向如我，还是在你面前常常沉默。
　　反倒是如此内敛的你总是讲笑话编故事给我听。
　　然后你常常问我为什么沉默。为什么不说话。
　　我亲爱的你，你可知道。说不出不代表没有。
　　世界上有一种沉默的原因叫做慌忙。
　　世界上有一种难言的内容叫做喜欢。

　　也许你不知道，嘻嘻哈哈天天和一群差生混在一起也只有他们愿意陪着的我，无所事事一切云淡风轻不重要的我，是自卑到骨子里的。
　　所以我听到了太多太多关于“她是谁凭什么赖着学校第一。”“没教养的人还配和我们生活在一个集体吗？”“我也为和这种人一个班级而羞愧。”等等诸如此类在小说电视剧中见多了的如此恶俗的对话。
　　所以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有没有资格。
　　她们口中的，资格。

　　那段时间疯子一样学习，然后自然而然地失去了那些鄙视学习的差生的陪同，更是被那些优等生而狠狠地鄙视着。
　　这才叫彻底的孤立吧。
　　所以，钱承。你不应该在那种时候对我伸出手。
　　因为，没有任何的可能，我会回握回去。
　　你早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我刻意没有去看你的表情。
　　我不想从我儿时的玩伴眼睛里看到忧伤。或是，被拒绝的尴尬。

　　后来时常在想，就算不看又怎样。
　　那么多年，就算再怎么不去刻意了解，毕竟还是了解了。
　　不用看，就可以知道你的心情。
　　所以，众目睽睽下，我也不需要回头，就可以知道你在后面很无奈但是不责怪地冲着那些为你抱不平义愤填膺的所谓拥护者们微笑。

　　然后我们就毕业了。

　　事后诸葛亮的我，想过很多次，如果当初没有……或没有……的话，会怎样的情景。
　　然后就很后悔很后悔。
　　我就是那样别扭而所谓倔强地拒绝了你好意的陪伴。
　　然而你还是愿意默默地在身后保护我。
　　钱承。我在想。我于你，真的只是儿时玩伴么？
　　要是我没有拒绝你。要是没有那些如果。我们现在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答应我，要好好的。
　　到时候等你出来，我就赖你一辈子，再也再也不放开。
　　虽然我知道，好好的，是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