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壹 ...
-
二十多年前，又可以说是二十多个星期前，也曾走过这段路途，留下的足迹却必定早已消失不见了。
如今再次迈着步伐走过当年同样的路途，少了那群人的陪伴是如此地让人感到悲伤凄凉。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后悔之情却再也挽回不了。
有一种她曾以为是注定的东西叫做剧情，有一种无数次困扰她的情感叫做懊恼，有一种她真心地感到自责无力的东西叫作回忆。
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嘈杂拥挤观望好戏的人群之中，孤独地呆望着高处远处的那人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
身旁红发的他难过地流下眼泪紧紧拽着头戴的草帽，而自己只是安静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最后一刻远处的人被无情地两剑刺穿，然后就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只剩下呼啸而过耳边的狂风卷起千万嚣张的沙尘。
“为什么不去救！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的！你说啊为什么你明明是可以的！”那是他们向她的心袭来的凶猛质问声，如冰凉的黑暗般侵蚀她的五脏六腑，然后隐隐作痛地说不出是哪里深深痛着。
“因为剧情，他一定会死，我就算是有办法，也没有办法。”她记得自己是如此淡定地回答着他们的愤怒像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一直都是这样可又不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现在想起来这个理由真是可笑到极点却又说明了一切。
她并没有那么自私却又是异常自私。
她想问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想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变成了这样。
她不否认自己一直都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她不否认自己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自己而做，她也不否认自己一直都是冷血得自己都接受不了。
可她想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变成了这样。
就算自己再怎么怕死，却为什么没有了当年奋不顾身的勇气与执着。就算自己再怎么只顾自己，却为什么没有了当年拼了命要做的事。就算自己再怎么冷血，却为什么那时能够冷眼相对不言不语。
海浪拍击着礁石卷走沙滩上漫步悠闲的小螃蟹，时而淹没她赤裸的双脚，甚至溅起的海水微微打湿她的白色衣裙。
迎风而来的是看上去挺破旧的悬赏令，她伸手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它撕裂的快要被扯断的一角。
Windsor.V.Sylvia
(温泽.V.西尔维娅)
悬赏令上的她披散的长发被风吹拂得凌乱地遮住了她的大半张左脸，右眼角的纹身燃起了丝丝绚烂的火苗，宛如燃烧不尽辉煌绽放的生命。
而那显眼的10亿贝利的悬赏，她想也许是借着海贼王的福从而形成对于政府的威胁吧。如若单靠自身算不上弱但却会一点一点耗尽的超能力，怎会还能这样散漫，岂不是早就落入稍微强一些的海军手里。
闭上眼，海风似是在哭泣般幽怨的声音吹拂过耳，日复一日的是它重重复复的魔咒。
一些人扬帆启航激动人心的宣言在眼前黑暗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出，带着某种不明的兴奋与慌乱。
不禁让人回忆起以前，第一次的跟随第一次的出海。
像是梦的一切，如今她又回到这里。而那些曾经的错误，她已经没有理由让它再度重演一回。
她仍然活得好好的，她要摆脱那些纠结了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她要再次重生于火海之中勇敢地面对着那些已经过去的，曾对于她来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错乱分离的日子里她思考过了很多所以下了这个决定。
见证过他在死亡面前展露过的笑容自己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他所留下的东西就是她要保护的东西，不管是要有多艰难也要在所不惜。
那时候的自己的转身离别现在的自己的重新回来，她不想要再去相信那曾经一直坚定着的宿命，她想要相信着传说梦想一定会一直存在伴随着当年说过绝不遗弃的决心。
然后她笑了，微眯着的眼流下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快乐的泪水。她伸手捂住嘴缓缓蹲下紧抓着悬赏令不知不觉之中把它的中心抓出了深刻的皱痕。
……
-请照顾好他，他叫艾斯。
……
浅蓝色的苹果表皮闪耀着诱人的光泽，空气中散发着甜腻的香味。
他咬了一口味道只能感叹不如预想中的那样甜美，甚至差了不止一点点，他感慨地说:"我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水果！"然后故作恶心的做出古怪的想吐的表情。
"比起恶魔果实？"她随即脱口而出。
只是一秒钟他便快速反应过来很是恐惧地摇摇头，"不不不！恶魔果实比这更难吃！"然后听着的她笑了，笑对方的可爱与直率。
面前的金发蓝眼皮肤白皙地不像是从小便吃苦做工的男生，Cromwell.Hector克伦威尔.赫克托，一个想要成为海军的不久前偶然误吃食恶魔果实幻想果实的十五岁少年。
有些胆小有些幼稚，不知怎么运用果实能力而因为再也不能游泳懊恼后悔的一个傻里傻气的可爱小孩子。
而两人的相遇认识说来荒唐说来可笑。一个疯狂的躲避丛林野兽的追捕一个疯狂的躲避海军的追捕最后狼狈地逃到同一个隐蔽洞窟里相处了三多日。
"我该说幸好我没有吃过吗？"她看着对方挑挑眉，"不过就算这果子又涩又苦……我们现在，也只能吃这个了。"最后无奈地耸肩无所谓地拿起另一个蓝苹果啃它的第一口。
现处的位置还是丛林深处，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地出去面临被野兽突袭的日子，所以也就只能守着这棵洞穴里唯一的一棵奇怪的会结果的树。
她每天都在数着日子，数着该是何时时间正好她可以出去去追寻她要做的那件事。也正好把身边的那位一起带走。
只是现在比较困难，刚通过时空轨道而来耗尽了她大半的力气，否则那时也不必与海军周旋最后狼狈逃脱。
赫克托哀怨的眼神四处扫了一遍，大部分的都笼罩在黑暗之中。空气中弥漫着苹果香与湿湿的腐臭味。两者混搭在一起，说不出的奇怪。
似是认命般地拿起苹果，认真地看着对面不怎么说话的传说之中的女海贼许久。
岁月好像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苍老的痕迹。
记得小时候满大街仍是她的悬赏令时被到处通缉搜寻的画面上的她，与现在并无什么区别。那时候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还活着只是随着海贼王罗杰的死退出了海贼，甚至有人说她建立了自己的海贼团。
不过眼见的才是事实。
眼前的她不过是逃窜的身边没有伙伴的孤身一人的说自己消失了许多力量的，看上去永远十七岁的‘小孩子'。
最后努力地装作面无表情的冷静淡定:"你不会老？不会死？"这算是他最想要去问的一个问题了。
然而只换来了对方颇有深意的一个回瞥以及继续啃苹果的动作。
正当他觉得自讨没趣准备转移心思的时候出现了对方似是认真却让人感觉是在开玩笑的回答:"啊……其实我也会老，只是不是这个时候罢了。你们也是永远体会不到二十多年仅仅只要二十多个星期便能过去的心情。最后，我是会死的，只不过也不是现在罢了，但是在不久的以后吧快到了。"
赫克托反复思考了几秒后发现自己没怎么听懂也就装作懂了的样子点了下头不再作声。太深奥了对于他来说！
然后烦恼地看看苹果看看四周，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再次咬了一口。
远远的瞥着洞穴外星星点缀满的天空，是西尔维娅不曾多见的。在她眼中毫无美感以至于她现在开始质疑起那些总是赞美这东西的人的审美。
就像是偷窥的眼睛一样，而她讨厌这种明目张胆的注视。让人心烦让人不自在。让人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而当年的自己也是带着这样的势在必得经历这个世界的时代变迁。
"你……很强对不对。"他的语气不是寻问而是肯定，突然话题的转变把她下了一跳。
"我爸爸说越强的人弱点越是多，我想你也是吧。"
面对对方孩子气般的说着爸爸怎么怎么样的话语，一瞬间她又想笑而又是十分地难过。
回忆是用来让人感伤的东西。
她的亲生父亲也温柔地抚摸过她的头只是那时候太小的她体会不了世人常说的父爱。她与罗杰的感情也从来都是好得出奇甚至更胜于父女，只是最后罗杰死了，她无能地逃离周围的指责离开了。
是啊，是爸爸啊。
一种炽热的她或许再也体会不到的东西。
背后的少年叽叽咕咕地继续着他的父亲所告诉他的那些不知道是对是错的事情。
应该是带有着一种自豪的欣慰的怀念的心情，愉悦得刺眼碍眼。
之后缓缓移动脚步。
在照射进的月光的微微光亮下她浅金发丝像是被染上了一层白罩甚至闪烁着光泽。就着为了凉爽而穿的露背装而露出的左肩的长到腰部的纹身与右眼角的相向火光照应，却越来越微弱最后竟然消失不见。
浅蓝色瞳孔闪烁着奇异的光茫到最后却转而渐渐变得发红，凶狠而孤独。
抬起遮住眼的手的指尖是坚硬而冰凉的冰刺，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微微融化滴落下透明的水用力砸落在泥土上接着便渗进。
她嘴唇动了动，许是她站得太远了也许是她说得也太轻了，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鬼东西。
咒语吧，荒唐的咒语还是独自一人的自言自语。最初独自一人的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