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梦醒 ...
-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的身旁不再有那熟悉的冰冷的温度，我惊恐的睁开了双眼。
身旁空无一物。
我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我慌忙的起身，屋子里，院子里，里里外外的找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他不在了。
他走了。正如我心里的恐惧一般，他离开我了。
我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迷茫的抬起了头，我努力的盯着来人看了好久，直到他的手和我的肌肤相触，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才渐渐清醒，因为那是我记在心里的温度。
“马库斯……是你吗？”
“是我。”
“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我举起双手不断在他身上拍打着，拍的双手一阵疼痛。
他轻轻握住我乱舞的手，低声说：“我去弄东西了，一些你‘日后’的必需品。”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与往日相比是如此的不同，我只是沉醉于他去而复返的欢乐之中。
他带来了一些面包和肉饼，我的胃里一阵翻腾，险些要吐出来，简简单单的吃了几口，就丢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黛西，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他直立立的站在我面前，注视着我，我有些看不懂他脸上这莫名的冷漠。
“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的问他。
“我要走了。”他轻轻的吐出了一句什么话，我的耳朵有些嘈杂，我只看见他的嘴唇在懂着，于是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马库斯，我没听见。”
“我，要，走，了。”他提高了声调，一个字一个字地仔仔细细地说。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我要离开这里了，我一个人，没有你。”
“马库斯，这个玩笑不好笑，你会害我流眼泪的，你说过你不喜欢我流眼泪的。”我的眼泪哗的涌了出来，我伸出手，狠狠地抹着眼睛，可是泪水越来越多，直到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充斥的有些模糊。
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转过了身去，我看不见他的此刻脸上表情，他也回避了这让他厌恶的眼泪。
“马库斯，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那没什么！那只是意外！马库斯，我很快乐，我一直很快乐，和你在一起，这是我从未有过的幸福。”
“可是，我不快乐。黛西。我一点也不快乐。”
“你说，你不快乐？和我，在一起，你不喜欢？”
“是的，我不喜欢。一只狼偏偏要和一只羊生活在一起，我怎么会快乐，天知道我有多郁闷。”他的嘴角朝一侧倾斜着，像是笑着自己的无知，也像是在笑我的无知。
“我是吸血鬼，黛西，你是人类，该是我的食物。可我却勉强自己不去吃了你，我很难受，每天都要忍受着你脖子上动脉管里那香甜的味道，我不想这样了，你明白了。”
“那么改变我，马库斯。”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无论你是人或是吸血鬼都一样。”
“马库斯，别这样。我们的爱情，你忘了吗？那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你怎么能不需要我……”
“别傻了，黛西。爱情？吸血鬼怎么会需要这种人类的垃圾。”我曾想过无数次马库斯和我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可是我从没想过，它会是一个问句，只是为了证明它从不存在。我的身体几乎已经麻木了，没有一点知觉。
“黛西，我不爱你，我爱的人不是你，你错了，我可能也错了，我们都错了。如果我让你误会了，那请你原谅我吧。”他转过身来，那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坚定，就像液态金凝固了那样。
“如果你不爱我，这些日子都算什么？梦吗？”我不相信他的话，他爱我，他是爱我的，我们是相爱着的，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昨天的意外，一定是那样的。
“黛西，我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我有一个未婚妻，和我一样的身份。她是我兄弟的妹妹，她很美丽，我回去就是和她结婚的。”他微笑着，那笑容此刻在我眼里是如此的弥足珍贵，仿佛一阵风过后我就再也看不见了。
“不！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我原本的自信在这一刻轰到倒塌。
“对不起，为了补偿你，我将会给你一个承诺。这一生，我都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我将永远消失在你的生命之中，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回到你原来的家去吧，那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不！马库斯，别走！求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我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斗篷，但却跌在了地上，凸起的小石子割破了我的膝盖，但是我却再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了。
“再见，黛西，不，不会再见了。”他转过身去，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我呆呆的看着他，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即使他如此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被任何事物所承认的异类，月光还是一视同仁的给予了他最衷心的身影。但只是一瞬间，快的我几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眼前什么都消失了，他，还有那见我每天攥在指间的，黑色斗篷。
我的双腿开始颤抖起来，我跌跌撞撞的在山上跑着，完全顾不上我的行为有多么无济于事。他的离开就如同他当初突然到来一样，没有一丁点的预兆，只是一句话，一句类似告别的再见之后，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我茫然若知的乱跑着，脚下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肚子猛地一震抽痛，我摁着地剧烈的呕吐着。我开始冷静并绝望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猛然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不了解他。
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他的朋友是谁，还有他美丽的未婚妻。
院子里那棵小树的纸条随着微微的风，静静的晃动着。仿若有什么真的消失了，又或者一切本就不存在。
——————————————————————————————————————————————————————————————————————————
我在我们的房子里住了很多天，我天真的以为他也许会回来，直到他给我弄来的“日后”的必需品全部被消耗了。
一切可笑而滑稽的事情如此无声响的降临在我的身上。
不断地恶心反胃，整日整夜的疲惫嗜睡，肚子里时而的奇怪触碰，最重要的是，我的经期已经错后了快半个月了。
所有的症状都在滑稽的向我诉说着一件事：我怀孕了。
神奇的怀了一个吸血鬼的孩子，我完全手足无措了。我没有怀孕的经验，尤其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是人还是吸血鬼？马库斯从来没来和我说过怀孕的事情，他说血族繁衍后代的方式只有基于给予初拥。
那么我算是怎么回事？一个特例，还是一个怪物。
我想回家。我想见见我的父亲，哥哥，还有从小就对我很好的安娜，虽然她曾无数次的屈服在父亲的声威之下。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让我回家，我得听他的话，那是我唯一能够再见到他的希望了，当然，前提是他想见我。
我不得不找了一件肥大的衣服盖住我那大的有些奇怪的肚子，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希望能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去。
我徘徊在家门口，迟迟不敢敲门，尽管我此刻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我的家人，但是我要怎么说呢？怎么解释？难道就说我和一个吸血鬼私奔了，我还怀了他的孩子，可他却走了。
我想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话的。即使人们相信，也一定会把我绑在床上，用刀子抛开我的肚子，看看我肚子里是什么鬼东西。他们是如此的迷信，如此的恐惧和仇恨那些所谓的女巫、妖怪。
我该怎么做。我得保护我的孩子。
“小姐？是你吗？小姐！”我闻声回过头去，安娜，我如此思念的安娜就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拎着刚买来的菜。
“安娜！”我忍不住的冲过去抱住她。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你去哪里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安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跑掉的。”
“你究竟去了那里啊。”
“就在附近的小山上，是他带我离开的。”
“是，那个救了你的人吗？”
“嗯。安娜，父亲好吗？我很想他，还有哥哥，还有你。”
“小姐，如果你过得好，就不要回来了，家里很不好，非常不好。”
“发生了什么事？”
“你走了以后，老爷很生气，对外宣称你死了，病死了。少爷因为这事和老爷起了争执，也走了，去参加了军队。家里每天都冷冷的，谁也不敢多说话。”
“父亲说我死了？为什么，他真的这么恨我……”
“莫里森家现在几乎是处处和咱们家作对，尤其政见上，大批的人一起抵制老爷，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出过门了。”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小，小姐，你的肚子？你是不是，有了？”安娜有些吃惊的指着我的肚子。
“是啊。我怀孕了，可是他却走了，我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姐，你千万不能回来，要是让老爷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可是，我没有钱了，安娜。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你在这等着我，我还有一些积蓄，我回去拿去，起码可以让你过到把孩子生下来。”
我拿着安娜的钱，一个人落寞的走在街上，还是酷热的夏天，太阳只是刚刚落下，我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冰冷的。我想过父亲会责怪我，毕竟我做了这么让他丢脸的事，但是我完全没想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决绝的就被他否决了。原来，我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心如死灰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梦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