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命》季凌澈

1、守得云开见月明

　　欧阳圣依安安静静地坐在包厢的角落里，虽然一脸清明自若，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醉了。
　　手机持续地震动了许久，他才回过神一般地掏出打开。
　　是陆行航的电话。
　　“怎么，还不回来？”传到耳边的声音带着笑，温文儒雅一如他本人，“又有聚会？我去接你？”
　　欧阳把头略微往后靠了靠，努力在喧杂的背景音中分辨出对方的声音，半晌才慢吞吞地发出一个音节：“好。”

　　十五分钟后，陆行航把一喝醉就犯困的欧阳带走了。
　　陆行航开得平稳，让端正坐着的欧阳可以一路睡到家；路上迷乱璀璨的灯光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车库里幽暗的灯便更加不能。是以陆行航可以借机观察他的睡容：几年过去，旁边这男人容颜未老，那份忧郁的气质却沉淀得愈发深沉动人。他轻手轻脚地凑近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陆行航看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心叫醒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把欧阳抱起来——本以为一贯浅眠的男人必然惊醒，不料对方只是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仍继续睡了。

　　好不容易把人送到床上，想起这人的洁癖和挑剔，知道不换衣服，明天醒来必然又该一整天沉着一张脸了，嗯，也许还会把沾了酒气的衣服、床单和自己都刷上一遍。
　　虽然觉得那样的欧阳也很有趣，陆行航还是伸手解了他的衣服。
　　欧阳睡姿很是端正，所以不惊动他而脱衣服就成了一件难事，而对于陆行航自己，脱衣服时克制自己是一件更困难的事。不过酷刑并没有持续很久，欧阳缓缓转醒，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黑着脸踢开陆行航就去洗澡了。陆行航只好靠在床头，听着水声遐想。
　　欧阳半梦半醒地出来，见到床就想倒下睡。陆行航一把把他拉住，拿了毛巾给他擦头发，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抱怨：“说了不能湿着头发睡觉，怎么就是不听话。”
　　欧阳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乖乖地靠在他身上让他擦头发，忽然闻到香水味，又冷了脸把人踹开，打着呵欠命令：“去洗澡！”
　　陆行航无奈地笑笑，把毛巾递给他。“自己擦，别睡着了。”

　　欧阳随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从床头柜上拿了本书看。
　　那是一本关于胃病的，密密麻麻全是专业术语和缩写，却连注释都没有。欧阳一翻，陆行航字迹的一堆便利贴也翻折出来。他把它们顺好，顺便瞄了几眼，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症状写的是自己。
　　正好陆行航出来，欧阳扬了扬手里的书，似笑非笑地问：“你把我当研究材料？”
　　陆行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拿了毛巾继续给他擦头发，借机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我把你当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别扭的男人默默把书放下，开始转移话题：“不是说不能湿发睡？你怎么不擦头发？”
　　陆行航只是笑了笑，不想对比自己的寸头和对方略长的头发，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就把自己头发剪了，只好说别的：“你的头发比较难干，不如先做点别的？”
　　欧阳歪着脑袋看他，安静得仿佛默许，又迷惘得有些脆弱。
　　陆行航不由停了手，整个人像是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不受控制地靠近。
　　“你……”“嗯。”
　　他丢了手里的毛巾，把人按到床上。
　　夜还很长，多的是时间晾干头发。

作者有话说

　　按照整篇文来说，这绝对只是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