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轮回》雪雏

7、人间

　　人间……？
　　这里是……我曾最想留在的人间……？
　　为何轮回六道又回到这里……？
　　从人间开始，最后回到人间……
　　真是最好的讽刺呢……
　　如果能在这里遇到你的话……

　　现在的我只是个15岁的少年。
　　遇到她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吧，下着雨的清晨。
　　仿佛回到那个时候一样……

　　遇见她的那个清晨，从血腥的Mafia逃离的那个时候，
　　“你……是谁……？”
　　她笑了，紫色的雨伞举过我的头顶。
　　“他们都叫我凪，不过我的真名不叫这个。”
　　她缓缓睁开眼睛，才看见她失去神采的右眼。
　　“我真正的名字叫……库洛姆……”

　　“没有姓氏，只是单独的名字……”

　　“只有你……才可以叫我真正的名字……”

　　抬头时才发现又下雨了。
　　遇见她的那个地方还是没变，还是同那天一样的雨。
　　街对面出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管轮回多少次都是一样的身影。
　　……不行！要追上她！
　　身影开始奔跑，后面追着她的是一群黑衣的男人。
　　……一定要帮她逃出去！
　　……因为……

　　……不能让那天的悲剧重演……

　　……那天，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呢，
　　……那天下着大雨，你一个人奔跑在逃离这个国家的路上，
　　……为什么没有在我身边呢？
　　……为什么不要我跟着你呢？
　　……为什么其它世界的你不知道你真正的死因呢？
　　……为什么不告诉她们是我杀的你呢？
　　……是我杀了你啊……
　　……为什么……不恨我呢……

　　“追上也没有用的。”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你好像是变小了呢。”
　　“再努力也没有用的，因为这是她的宿命。”
　　是我最恨的Mafia……
　　“还是说你想改变她的宿命？”
　　是我最恨的Mafia中的Vongole……
　　“犯了错误的就要接受惩罚，这是Mafia的规矩。”
　　是我最恨的人……Vongole十代……
　　“你该不会也想和她一样接受惩罚吧。”
　　泽田……纲吉……

　　人间的四苦——生、老、病、死。
　　“比起老去，我更希望能死在年轻的时候。”她曾说过。
　　“为什么要那么年轻就死了呢？”
　　“因为老了就不好看了嘛。”
　　“那么就永远不要老不就好了。”
　　“所以要死在年轻的时候啊。呐，要不你和我一起死吧，死在年轻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可我们现在还不到20……”
　　“所以要再过十年就好了啊……到时候你把我杀了吧，然后自杀。或者我把你杀了再自杀。但是杀了你的话我可能会不忍心下手呢。”
　　“所以说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啊。”
　　她笑笑，不再说话。但我不知道，那天之后天空便不再晴朗。

　　“杀了她的是你对吧。”
　　“…………”
　　“虽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
　　“她是有罪的人，杀了她是正确的选择。感谢你能遵守我们Mafia的规则。”
　　“…………我不需要”
　　“什么？”

　　“你们这群黑手党都死去吧！”

　　名为“Mafia之夜”的杀戮开始了。
　　杀了他们吧，
　　杀了Mafia吧，
　　是Mafia杀了我最爱的人，
　　是Mafia让我变成这样的，
　　最讨厌Mafia，
　　Mafia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69个】

　　内心渐渐地封闭起来了。
　　“绝不饶恕Mafia”成了唯一的信念，

　　“真正杀了凪的人，是你啊。”

　　不带感情的话语，却如利刃般穿过封闭的心。

　　“真正的罪人是你啊，骸。”

　　是吗……
　　我最痛恨的……原来是没能救了她的自己……
　　“再过十年，我们一起去死怎么样？”记忆里还有她天真的声音。
　　“嗯，但是怎么一起死呢？”原来是这样回答的啊。
　　“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杀了之后再自杀怎么样？”
　　“好啊，那么是谁杀了谁呢？”

　　是我杀了你啊……笨蛋……

　　你可能最后都没有料到这种结局吧……
　　还以为我真的会去死……
　　就那样笑着慢慢阖上了双眼……不……应该是左眼……
　　已经失明的右眼又能看到什么呢……
　　最后又会怎么样呢……
　　那么……就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去死吧……

　　……其实，你一早就想到了吧……
　　……逃出来的事仅仅是借口，其实你是真的想死吧……
　　……担心我不忍心杀了你才这样的吧……
　　……如果我没有杀了你，你就会把我杀了然后自杀的吧……
　　……就算我杀了你，也会一辈子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余生的吧……
　　……最后我还是会走上自杀的道路吧……
　　……你真是……太狡猾了……

　　这个世界的她，还是没能逃离命运呢，
　　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她还是一心求死呢，
　　她又是和谁约好了一起去死呢，
　　又是谁会杀了她呢，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不明白啊，
　　就是因为不明白才要让她活过来啊，
　　想要听到她亲口说出答案。
　　想要看到她活着的样子。

　　既然拥有轮回的能力，就可以救活她。
　　见证过太多的死亡，经历过太多的离别。
　　“你还在寻死么？”终于可以看到她的样子。
　　“你是……”
　　“如果你一心求死，我也没有办法。”
　　“……？”

　　“我将不惜一切代价让你远离死亡。”

　　……经过轮回之后，我明白了很多。
　　……有一个很喜欢弹钢琴的女孩，因为对自己的父母的怨恨而犯了天庭的错误，自己喜欢的男孩死在自己面前时她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有一个欺骗了一切的女孩，因为杀了自己的继父后自杀进入地狱，当听到有人让她为自己活下去时她选择了为了别人活下去。
　　……有一个自认为已经死了的女孩，当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死后的梦之后她默默地选择了和梦中人一样的道路。
　　……还有一个女孩，死后发现自己变成了蜘蛛，面对前世见过的少年，她选择了杀了少年，自己一个人忍受着人类想象不到的痛苦。
　　……还有一个女孩，死后化身修罗，明明沉迷于战斗却不肯承认，最终杀了她最爱的男人后拔剑自刎。

　　……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故事，女孩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你会怎么做呢？是和她们一样选择死亡，还是活下去，一切由你来定。

　　“那些女孩……都是真心爱着你的吧……”
　　“嗯？”
　　“那些女孩……之前所有的女孩……她们都是真心喜欢少年的吧……但是……为什么觉得你好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
　　“也许是吧……”
　　“你想过那些女孩的感受吗？你明白本来拥有同样的灵魂却不能被同等对待的心情吗？她们都是你为了救那个人的牺牲品而已吗？”
　　“是啊……都是啊……包括你在内……”
　　“为……什么……？”
　　“因为在我心里没有人能代替那个人……名为库洛姆的那个人……”
　　“但是……是你杀了她……”
　　“所以我只是为了她才一遍一遍地轮回，为了让她能活着不停地重复。最终回到人间，回到本来的地方。”

　　“真是自私呢，骸。”

　　她右手中的手枪还在冒着黑烟，从手臂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似乎已没有了生命。唇畔还留有一丝微笑，完全看不出已经死亡的迹象。
　　拾起脚边的手枪，才发现后边已经有人追来。“喂，是你把她打死的吗？”这么问道。
　　“那又怎样？”
　　“非常感谢！”说完那些男人们就离开了。
　　脚边的尸体已经冰冷，完全看不出曾经是活着的人类。

　　真是讽刺呢……

　　明明你就在眼前，却保护不了你……

　　就这样继续轮回下去也不会有太大变化的吧……

　　既然这样……就放弃一切属于人类的情感吧……

　　同情、感动、悲伤、愤怒……

　　什么都好，舍弃掉它们吧……

　　既然已经确认无法让你脱离死亡，那么剩下的就只剩绝望。

　　放弃这个属于人类的□□吧，到下一个世界去……

作者有话说

　　全69视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