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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妖之双子 ...


  •   “真是可惜,没看到月椤树开花。”离开蔚汀的时候,塙麒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地叹了句。
      只是,刚巧被珞葭听到了。
      “为什么这么喜欢月椤花?”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被珞葭听到了,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塙麒稍稍怔了下,才回答道:“不知道啊,大概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吧。”
      珞葭没再问下去。既然塙麒说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而且,珞葭本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过了会,珞葭又说道:“不过,月椤树开花的时候确实很漂亮。”
      “恩。”塙麒轻轻一笑。

      珞葭和塙麒是先离开的,既然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自然是要早点回宫了。
      薄炎随后而行。
      至于巳,依旧是不见踪影。不过,想来也是暗中跟着薄炎的了。
      最后回到傲霜的便是迁琉和那五百禁军了。
      回到翠篁宫后,珞葭第一件事便是见释末。希望他没有令她失望,将那个人找了回来。相信,那天晚上,释末应该是完全听懂了她的意思的。
      果然,释末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人。
      只是,在看清那人的身形相貌时,珞葭禁不住一愣。
      一身武将装扮的青年男子,英姿飒爽,卓然骄傲却不张扬。那双眼,目光沉静明朗,不含丝毫阴郁。
      这样一双眼,珞葭曾经见过。在雁国的蓝华。
      虽然因为换了身装束,气质有些不同,可这人分明就是当时在船上遇到的源禺。
      见到珞葭时,源禺也是一愣。
      他这一愣,也让珞葭明白了,当初会在蓝华遇到他,应该只是巧合。虽然,这样的巧合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但她相信,这样一个心怀坦荡的人,当时若是真的有目的地接近他们,估计第一时间见面时,就会道明来意。而且,此时也明白了,当初离开蓝华时,见到澈虞刚好进城去,想来,那个时候,澈虞该是去找他的了。
      站在珞葭身旁的塙麒也认出了源禺,但是,他并不清楚源禺为什么会随着释末出现在王宫里,只是疑惑地朝珞葭看了看。
      “真是好巧啊。”一愣之后,源禺便禁不住脱口而出。
      释末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我跟源禺以前遇到过。”珞葭的话,是对释末说的。
      照释末的性子,自然是懒得追问下去了,而后伸手一引,言道:“这位便是辞官而去的前夏官长。”
      源禺郑重地上前行礼。
      对于他的身份,珞葭在他出现时便已经清楚,也只有塙麒有些惊讶了。

      他当初辞官的原因,珞葭事先便了解过的。其实理由很简单,只是为了制衡。
      澈虞在朝中的位置,本就是很微妙的。原本与冢宰廖止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其实,那该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至于是谁,以前,珞葭会以为是上代塙王,但现在看来,估计是上代塙麒的可能性更大些。
      当初源禺本是澈虞推荐进入禁军的,目的是想压制住同样进入禁军的迁琉。不过,他最后会坐到夏官长的位置却是令澈虞稍稍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迁琉更胜一筹的。
      可是,在接近三十年期限的时候,朝廷之中的气氛渐渐古怪起来。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源禺辞官而去。同朝为官多年,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了源禺的性格,所以,他的辞官太过匪夷所思了,于是,目光都不自觉地转向澈虞,猜想着他到底想做什么。澈虞其实也仅只是故布疑阵而已,要是就是别人的这种猜测。这样,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至少可以安分一段时间了。
      但现在新王已经登基,那么源禺辞官的理由也消失了。
      只是,珞葭禁不住猜想,是不是澈虞一早就认为她一定会接受玉座的,所以才敢兵行险招。
      不过,源禺这样突然回来就让他回到夏官长的位置,还是得找个理由的。
      “就说,夏官长是为了寻访我和塙麒才离去的。”时间上可以凑起来就好,理由只要足够冠冕堂皇,细节尽量模糊便可以了。即便有人追问起来,有王和台辅为证,谁还能怀疑。更何况,若不是看清楚了源禺的性情,珞葭也会以为他本就是寻他们而去的。亦或者,那确实是澈虞安排,源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至于事实到底如何,珞葭现在没有追究的兴趣。

      解决了源禺的事情,接下来该处理别的麻烦了。
      “释末,冢宰廖止是个怎么样的人?”这是珞葭第二次问释末这个问题了。
      ——他是个很适合做冢宰的人。严谨自律,正直但不迂腐,懂得进退的时机,目光敏锐,且善识人。王不在位的这么多年,是他的存在,给了百官信心,相信一定能够熬过这段时间。
      这是上一次释末的回答。不过,他应该只说了一半而已。
      那个时候珞葭没追问下去,是因为当时还没打算做什么,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了。
      珞葭向来少问,只是因为心性淡漠。可需要问的时候,她绝不会吝啬言语。既然身边有现成的人可以问,何必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自己去了解。即便她不会全盘接受释末的话,但依他的性情,说出来的话,该是九成可以相信的,更何况还有这个源禺在。
      释末看了珞葭一眼,目光清亮。
      “他原本是秋官长,因为为人正直,却又处事圆滑,所以声望颇高。上代塙王失道的时候,百官人心不稳,那个时候,他被调任为冢宰。很快,官员的浮躁心理被他安抚下来。而后来王不在位的三十年也确实证明了,他很适合那个位置,他让所有人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等到台辅找到了王,一切便会好起来。这一些,是澈虞绝对做不到的。可廖止若真的表里如一的话,倒是巧国的一桩幸事。确切的说,他也不是表里不一,只不过,他所做的一切,目的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他太过迷恋那种众人景仰的感觉,局势越乱,他越喜欢。因为那样他受人赞誉的机会就更多。他不想要后人的表彰,所以他从未想要为王,做一个千古明君,因为那样实在太慢。他很讨厌巳,因为巳对付起妖魔来太轻松了,总是先他一步处理掉。这样的人,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成为祸乱的根源。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两个妖孽。”
      听着释末说下来,珞葭渐渐皱起眉头。而且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最后意识里只剩下一句,这个廖止确实不太正常。可身边这些人物,又有几个正常的。唯一的差别也就在于,廖止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不过,难得释末会如此直言不讳,详细而明了地说明一切。大概是因为源禺的关系,还她一份人情吧。
      但是,他最后那句话,倒是令珞葭生出了几分好奇。会被释末叫做“妖孽”的,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两个家伙。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中之一该是那个迁琉吧。
      像是知道珞葭心中所想,释末又接着说道:“我说那两个妖孽,是廖止的两个儿子。次子迁琉你已经见过了,在那人眼里,活人跟死人没差别。至于长子堇池,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巳虽然向来任意妄为,但至少凡事凭着喜恶而行。可那个堇池,行事全无章法可循,性情不定。不过,他因为身体虚弱,鲜少出门。所以,陛下估计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珞葭忽然地有些佩服起某个人来了,以前,他是怎么让这些性情古怪的人,互相之间相安无事的。

      这时,释末朝塙麒看了看,似乎在犹豫什么,片刻之间,目光便又沉静了下去。
      “塙麒,你先去休息吧。源禺也是,应该是刚到不久吧。”珞葭只是淡淡地说道。
      源禺依旧是那样心思剔透,珞葭话音刚落,他便安然退出,举止如常,连目光也未见晃动分毫。
      珞葭真的不得不赞叹这样的人物了。即使明知她是故意支开他们,依旧淡若平常。他若是个善于机谋的人倒也没什么,却偏偏心无杂质,目光明朗清澈。这样的人,必定有极坚定的信念和真正纯粹的心智。
      珞葭向来不喜欢那种虽是一身正气,却仿佛有洁癖似的半分弯都不会转的人。这样的人,若是遇到心胸宽广的君主倒算幸运,如若不然,多半是没什么好下场。未必真能对旁人有所助益,自己的命也白白搭上了。真是枉活了一辈子。
      不过,塙麒可就没源禺那份剔透了。他并不笨,自然是明白珞葭想要与释末单独谈话。他倒也不是想要留下来,只是仍免不了朝珞葭和释末疑惑地看了眼。他这一眼,哪里逃得过珞葭的目光。她面上虽没什么,心里却是禁不住想要笑出来。当真是个叫人一眼便能看清楚所有心思的家伙。不过也正是这样,才叫人不会对他生出防备之心来。

      源禺和塙麒离开之后,珞葭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扫了释末一眼。
      “陛下是否知道,台辅曾经被人囚禁过?”释末似乎只是随口道来。听在珞葭耳里,却令她禁不住皱起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释末不是会拿乔的人,语气一顿,便接着说道:“当初囚禁台辅的,便是廖止的长子,堇池。”
      珞葭依旧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眸色似乎沉了几分。
      “当时,我们只知道堇池抓了个人,却不清楚是什么身份。当时,本想让巳跑一趟的。”释末稍稍停了下话,些微地抿了抿唇,“不过,巳那时候刚去了趟边境回来,根本不肯动了。所以,后来,我们就自己去查。在三天之后,依旧没有任何线索。然后,那时候,澈虞忽然收到堇池的请柬,请他过府一叙。澈虞也是个傲性子,自然不会示弱。那个堇池倒真是古怪,居然大大方方地带澈虞去看被他囚禁的人。”
      说到这,释末忽然停住了。抬起头,看了看珞葭,她依旧如往常那般平淡漠然。
      珞葭亦朝他看过去,目光有些冷,语气却依然平淡:“我知道他曾经被囚禁过,说下去。”
      尽管珞葭看起来很平静,释末却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之前,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讲,现在却忍不住开口了。其实,释末也只是想知道她对塙麒是不是如她的性子般漠然。
      “当时,澈虞看到的人,一身是血,不过,看起来更像是泼上去的。澈虞不明白堇池为什么要带他来看。当时,堇池到完全没有隐瞒,只说,既然我们想要查,就干脆让我们看看了。说实话,恐怕谁也不明白那个人的所思所想。澈虞回来的时候,只有满心的疑惑。不过,因为当时并没有看到脸,所以,虽然澈虞曾经见过台辅,却没能认出来。虽然那个时候也曾经怀疑过,但后来想再去查探的时候,才知道台辅已经逃脱了。一直到最近,澈虞跟台辅遇到,才知道当时被囚禁的就是台辅。这些,陛下是知道的吧。”
      “恩。”珞葭只是轻轻应了声。

      “另外,臣有一事恳请陛下允准。”释末忽然地语气一换,变得恭谨起来。
      “说。”珞葭仍是那样惜字如金。
      “臣请辞官归隐。”释末的声音平静如常。
      珞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低头颔首的释末。
      难怪今天表现得如此奇怪,完全收起了平日的懒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师他们知道吗?”珞葭似乎只是随意地问道。
      释末稍稍迟疑了下,才回答道:“不知。”
      “太傅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臣是经过了深思熟屡才向陛下提出的。”释末似乎去意已决。
      “既然太傅如此坚决,我也不好强留。”珞葭状似无奈地说道。
      “谢陛下成全,臣告退。”临走倒是戏做足了,平时可没见释末这么恭敬的。
      “对了,太傅。”释末正要走出房间时,珞葭忽然唤住他,“我忽然想起个事情。”
      释末转首略有些疑惑地看着珞葭。
      “薄炎回来了。”珞葭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可这话,却令释末完全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说,薄炎要回来了。怎么,巳还没跟你们说吗?”
      本来还有些惊异的释末,听珞葭说到巳,才静下了心来。可依旧对她的话存着怀疑。
      “你知道薄炎是谁吗?”这回说话倒是完全不记得礼节了。
      “自然。”珞葭回得很肯定,释末却是半信半疑。
      “等过两天,薄炎来了,你们见到了就相信了。”至于辞官一事,也就当作没说过了。
      释末最后深深地看了珞葭一眼,才退了出来。

      释末离开了,房间里像是突然之间冷了下来。
      若是此时有人进来,必定能看到面若寒霜的珞葭。
      目光森冷,锋利刺骨。
      她伸着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杯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一声脆响,是茶杯碎裂的声音。茶水瞬间便在桌上流淌开来。沾湿了不少东西。
      珞葭一直没有动。
      许久之后,轻轻阖了下眼。满室的冷凝瞬间消失。
      “堇池吗……”一声低语,轻若飘絮。

      而离开房间的释末,渐渐平静了下来,依旧如往常那般慢慢地走着。
      但他知道自己心里依旧是波涛起伏。本来是打算辞官离开的。他与源禺不同,本就无心官场。会留下,只是因为一句承诺。现在新王即位,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可是……
      薄炎回来了?可能吗?
      太过匪夷所思了。
      但是,她可不是有兴致跟别人开玩笑的人。
      下意识地,朝仁重殿走去。
      那里有一处园子,现在是巳的居所。宫里的人都知道,但都奈何他不得,只能随他去了。但很少有人会去那里,包括澈虞他们几个。别人是怕,他们是不愿意去回忆。
      那处园子的名字,叫“觞羽宫”。

  • 作者有话要说:  恩!偶一定会加油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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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两个塙麒的问题,自然是不可能的了。还记得薄炎刚遇到巳的时候说的话吗?他只是薄炎。
    关于那个紫发少女塙王凝予,是不是另一个予王的问题。或许是吧,但自然是有些不同的。但从某一点上讲,她们是一样的。
    其实,对于予王,我一直觉得,初见景麒时,她也该是个夭夭灼华的少女。那个时候,她必定有着天下无双的笑容,只为那个冷颜男子绽放。
    只是,她最后终入魔障。
    其实,她只是一个爱至癫狂的女子而已。
    PS,sue说看不懂这几章。。望天……我写得那么复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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