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苍凉记》洛水真儿

18、十八 荒漠

　　“她死了么……”卓露华顿时眼神空洞，低声自语着，完全忘记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露华，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也许以后能够有几乎找到露清……”风天扬隐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再不离开，恐怕又将多事。
　　“露清死了……”黑衣少女只是静静站在荒漠中，双目没有一丝神采，呆呆凝视着空旷的天地，心中一片空白。
　　“你带她走！”颜夕柔留下这一句话后，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风天扬无可奈何，伸手轻点了卓露华的穴道，抱起昏迷的她，踏步朝远方走去，十里外的驿站应该会有李小梦在等待他。
　　这一切，已经不是他能够插手解决的了，万里城和金城将军，露清……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很疲惫，江湖和世道都是如此令人烦恼，回想当日在青城山上的光景，恍惚间，真的无法舍弃那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也许，这次回去，他将不再下山，不再回到这烦恼的世间，他可以和露华一起过上快乐逍遥的日子。
　　那就已经足够，不用再沉浸在杀戮中，看到死亡那么近地在面前摇摆。
　　“大人，这是从万里城中逃出来的！”远远地，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声，风天扬极目望去，看到自滚滚沙尘中出现一长队士兵，正在将他前进的道路封死。
　　“格杀勿论。”在队伍中的一辆金色马车中，有一个人冷冷地回答道。
　　一众士兵朝他涌来，风天扬不再移动自己的脚步，也许真的是无法回到青城山去了，也许是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快乐时光。
　　他必须认命，这一切马上就将结束，是的，马上……
　　“请大人手下留情！”更突然的，身后传来清脆明亮的声音，这声音是如此熟悉，风天扬转身望去——
　　颜夕柔俏立在他视野内，面无表情地同他四目相对。
　　她究竟是什么人？风天扬再次感到无比茫然。
　　“哦……是你回来了么，做的非常好。”车中人虽然是在夸奖，但声音仍旧是冰冷得没有一丝温暖。
　　“多谢大人……”她从远处朝前走来，走过他的身边时，没有别转头看他，继续朝前走去，恭敬地跪倒在车前，“请大人让他们离开……”
　　“凡是万里城中出来的人，都不能够留下活口……这是我曾经说过的，你难道忘记了么？”车中人冷笑着道。
　　“但是大人曾经答应过……”颜夕柔焦急地抬起头。
　　“住口！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可以回去了！”车中人的声音凌厉起来。
　　颜夕柔没有回答，缓缓起身，转身，朝他走来，她脸庞上的神情极其复杂，目光闪烁着，突然一丝冰冷的寒光闪过，她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低声道：“抱紧她，跟我来！”
　　风天扬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已经看到面前的少女突然飞身而起，双手上白光闪耀，将车前的士兵一扫而尽，风天扬迅速跟上她的脚步，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想造反么？”车中的人声音非常冷。
　　“是你不守约定！”颜夕柔纵身跃上金色马车，将车夫踢下马车，对风天扬道：“你来驾车，只天管往前冲！”
　　风天扬再无怀疑，执起马鞭，用力一挥，马吃痛，飞快地在荒漠中奔跑起来，这匹是经过惊心挑选的好马，连普通马无法前来的荒漠也能够奔跑如飞。
　　瞬间，他们已经将那些士兵甩在了身后。
　　颜夕柔冲入车内，同车内人进行着殊死搏斗，风天扬想要帮助她，但却无法分身，只能够安心驾驶马车，往约定的地方跑去。
　　“风天扬……照顾好我姐姐！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要回头……离开这里！听见了没有！”车中传来颜夕柔的声音。
　　原来娇柔婉转的声音突然变得清脆明亮又坚决无比！
　　“砰！”车门突然大开，有什么重物滑落下马车。原本混乱的车内顿时一片寂静，风天扬心神一颤，难道……
　　他想要回头看，但他记得她的话……不可回头……不可回头……
　　他终究没有回去看个究竟，他带着露华安全地离开了危险之地，他们终于在黄昏时分来到了十里外的驿站。
　　李小梦早就等在了必经的路旁，大声喊着：“天扬！你终于来了！”他兴奋地来到他的车上，突然抓起什么东西，惊讶地叫起来：“这不是莫邪剑么……这不是卓露清的剑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
　　风天扬忽然在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他抬起头，望向那片已经离开的荒漠，落日如火，映衬着忧伤的气息。
　　他，无法告诉自己实话，也无法让自己接受现实。
　　有些事情，也许是永远不要明白，也许将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