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很年少》面少爷

3、第三章

　　第三章有个人曾和我分享过这个梦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我是睡神我怕谁！
　　是谁将我唤醒？罪恶的人类啊，你自私，贪婪，私欲蒙蔽了你的双眼，贪念腐朽了你的内心，自私贪婪的人类啊，你最终会得到永无休止的报应的！
　　“秦小臻，你再给我装死我就把伴着鼻屎的咖啡灌进你嘴里！”
　　尽管我是闭着眼睛的，但我知道喇叭花那张涂满脂粉的脸此时必定是闪烁着奸计得逞的光芒，自从当年她威逼利诱了当时三年八班的班花苏静静喝光那杯加了料的咖啡之后，她曾一致将我视作下一个殉道者，而且我绝对相信此时此刻，那杯传说中的咖啡已经凑到了我的嘴边，因为它浓郁的醇香正随着腾腾的热气在我的脸庞翻滚。
　　我蹭的一下翻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故作疑惑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喇叭花眯着眼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回来没多久，我看你还没睡醒吧，都忘了答应过我什么，所以呀给你冲了被咖啡清醒清醒，快，赶紧喝了陪我出去。”
　　我死死地盯着那杯液体，笑得有些勉强，“不用了，我清醒着呢，一见着您的仙人风姿就清醒了！”
　　她有些失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撂，“那赶紧收拾收拾，今天可是我第一次见龙龙，别丢姐姐的脸！”
　　龙龙......“要不要这么恶心呀！”我一边刷牙一边冲她翻白眼。
　　“没办法呀，我家子俊就是这样叫的，我当然得跟他保持一致嘛！”
　　“恶心死人了！”
　　“你这是在嫉妒我！”
　　“是啊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不乐意你们整天黏糊在一起！”我边擦脸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喇叭花的表情，她冲我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简乐就迷失了整个森林嘛！”
　　我没搭理她，背过身子挂着毛巾。
　　“呀，警嫂回来了，睡神也醒了，这是要出门？”
　　“是啊是啊，陪她去讨好她小叔子！”我笑着看室友甲因为跑步后微微起伏的胸脯，多惊悚的尺寸啊！
　　“那你们走吧！你们知道吗，就那个小队长，追过花颜的那个，我刚才跑步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的胸看，你们说现在的男生怎么这么没素质啊，就他还想追我们警嫂呢，还是人民警察好啊，多气派，多正义啊！”
　　姐姐，他是被你跑步时那两坨上下起伏的□□吓着了好吧！我看了一眼喇叭花，她也涨得脸通红，估计一会儿就要破功了，忙拉着她出了门。身后传来室友甲雄厚的嗓音，“咦，怎么就走了？咦，怎么有杯咖啡？咦，怎么咖啡是咸的？”
　　我和喇叭花站在楼下两两相望，一时无语凝咽。
　　我忽然想到当年苏静静喝玩咖啡后也是一脸疑惑地问我们“怎么咖啡是咸的”，我掐着喇叭花的脖子说，“你真在给我咖啡里加了鼻屎？”
　　喇叭花一扭身就挣开了我的双手，忘了这妞学过散打，她没好气地说，“怎么会？只是加了点盐进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拍了拍胸口，突然问她，“那当年给苏静静喝的呢？”
　　喇叭花狡黠地笑，“那杯是真的鼻屎”。
　　“你果然很讨厌她啊！”我有些意味深长地笑，喇叭花也陪着我干笑。
　　那时的她，讨厌和乌迪有牵扯的任何人。
　　这时一健硕男生不好意思地跑了过来，我看了看这不就是那个小队长吗，叫什么来着？那小队长看了看我，迟疑着走到了喇叭花面前。
　　“管伯，有事？”喇叭花一开口那个大个子就红了脸，我心想大哥你真怂啊，不知道喇叭花向来只喜欢强悍的吗？
　　“嗯，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你们宿舍是不是有一女孩，嗯，很丰满的样子”。
　　“对啊对啊，她刚刚还和我们说你呢，真是世风日下啊！”我跟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而管伯的脸都开始绿了。他急忙向喇叭花解释，“花颜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只喜欢你的，刚才是我一哥们说有一女生抱着两个球在跑，我好奇才多看了两眼！”
　　喇叭花看了眼一脸八卦的我，对管伯说，“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真小气啊，我一定要告诉小竹马说你红杏出墙！
　　不一会儿那个管伯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喇叭花深深地呼了口气，“终于解决了！”
　　我阴阳怪气道，“干嘛要说清楚呀，多个人对你好多好呀，以后和赵子俊分手了还不至于嫁不出去！”
　　喇叭花突然拉住了我的袖子，我转过身看她，她也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好半天才开口，“既然我决定了和赵子俊在一起，就得排除一切干扰因素，这样才能长久，不是吗？”
　　喇叭花从来没对我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有审视，有探究，还有警告。
　　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叫嚣着。一个说，你不是希望她幸福的吗，赵子俊是最能给她幸福的人啊，你该祝福的。另一个说，她不该这么残忍地忘记的，这样做实在是太自私了！
　　我很没心没肺地冲她笑了，“你说，会不会有一天管伯和小甲在一起了，这也算是一种孽缘哪！”
　　“是啊，说不定他们才是真爱呢！”喇叭花也点头赞许，我们又嬉笑着打闹，仿佛刚才的嫌隙都不存在似的。
　　走在校园的林荫下，和三三两两个人擦肩而过，身旁站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有个人曾和我分享过这个梦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多简单的梦想啊，可惜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我很想念一个人，很想很想。
　　喇叭花接了一个电话，我看着她的表情由欣喜转为黯淡，“是小竹马？取消了？”
　　“嗯，”喇叭花失落地垂下头，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了。
　　“太好了，可以回去补眠！”
　　喇叭花有些迟疑地看着我说，“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走吧，走吧，千万别想我啊，小竹马会吃醋的！”
　　喇叭花走了之后我就一个人在校园里乱逛，以前还能和简乐喇叭花一起厮混，现在简乐已经好久不联系了，喇叭花也整日和小竹马过二人世界，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湖边有很多人在写生，说不定我现在正被某个将要在画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入画了呢，所以我站在在湖边搔头弄姿了半天之后对着凉亭里的一个拿画板的帅哥很优雅地摆了个pose。
　　“秦小臻？”
　　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声音三分酥七分麻，我一下子僵硬了，听声音她好像在笑吧？
　　我笑着转身，“你怎么来了？”
　　杨璐璐很甜地笑，嘴角露出小小的酒窝，她指了指凉亭说，“我来找沈嘉南啊，他和你一个学校的”。
　　我看了眼凉亭，心想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随便个路人都和你扯上了关系。
　　“小臻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你都不来找我和简乐玩，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啊！”
　　“我最近比较忙，等我有时间吧”，我很无耻地撒谎了。
　　杨璐璐忽然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很不想听她说什么，便指着凉亭里的那个帅哥说，“你不是找他的吗？还不快过去！”
　　杨璐璐看了眼凉亭后冲我点了点头说，“那好吧，记得来找我和简乐啊！”
　　我会去才怪！当初就应该拉着简乐和我上同一所大学的，说什么为了梦想啊梦想的，全他妈的狗屁！
　　人有的时候经常会忽略一些可能揭露真相的小事，比如说，特地从城南赶到城北见沈嘉南的杨璐璐。
　　我们学校附近有所高中，最多算个二流学校，但校门口的那家奶茶的卖的奶茶却实在是一流的好喝，有时候杨璐璐会伙同简乐一起来找我和喇叭花，然后我们四个就窝在奶茶店里一边打牌一边喝着奶茶，顺便捉弄捉弄店里面的小正太，那段时间真的很美好。
　　心情不好，进来喝杯奶茶吧！
　　我很无语地看着门口鲜红的大字，这个广告打的......
　　店里的人很少，那个胖胖的老板娘好像换了发型，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一见有人来了马上热情地招呼我。
　　“怎么店里的人这么少？”
　　老板娘一听脸就垮了下来，抱怨道，“生意难做哟，对面新开了家奶茶店，学生都跑那去了”。
　　“怎么会，你们家奶茶很好喝呀！”
　　老板娘听后很开心，给我做的那杯奶茶分量很足，“我记得你，以前经常来喝的，和一个小伙子一起”。
　　我很心虚地笑，“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老板娘肥胖的脸写满了坚定，“我记得很清楚，有时候你们还带着两个小姑娘一起来我这闹腾，每次你们一来我这店里的男学生就跑了！”
　　这大妈记性也太好了吧，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不过就这样她还能和颜悦色地招待我，不计较我们吓跑小正太的事情，人品果然很不错！
　　我以前的确经常背着喇叭花和简乐一起来这儿喝奶茶，每次我都私心地告诉简乐说喇叭花忙着约会呢来不了，简乐也不说破，甚至在刚刚接了喇叭花的电话后依然很温柔地说，她确实在约会，有异性没人性啊！
　　其实有异性没人性的一直是我。
　　简乐对我那么好，好到我曾经一度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不然他怎么会一直容忍自私贪婪还很好色的我呢？可是如今我却没办法怪他，毕竟人家从未说过喜欢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以为是。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对每个朋友都很关心，尤其是在乌迪死后。可是我只看得见他对我的好，却看不见他曾抱着急性阑尾炎的喇叭花焦急地跑进医院，看不见他几个星期前和杨璐璐手牵手走进了蓝夜。或者说是我假装看不见，只是想小心翼翼地维持现状，前进不了却也不愿后退。
　　可是我和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没办法在告诉他我喜欢他之后还看着他和杨璐璐恩爱，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层纸只要一捅破，再怎么伪装都还原不了。
　　喇叭花曾说，学生的成绩和长相是成正比的，我对此一直嗤之以鼻，因为高中的考试她每次都是倒数，而我恰恰相反。
　　不过，这个很不入流的学校的孩子们长得都是粉嫩嫩的可爱啊！我一边用色迷迷地的目光扫射周围的小正太，一边感慨年轻真好啊，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我这颗苍老的心都变得年轻了！小正太们，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一直以来，我对粉嫩嫩的小正太都有一种执念，就像喇叭花坚定不移地喜欢肌肉男一样，所以我断定她和赵子俊不能长久，赵子俊虽然也很健硕，但他那身板委实算不上喇叭花心目中的完美身材。粉嫩嫩的小正太是要保护的，所以看见恶霸欺负小正太秦小臻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住手！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告诉你们，我是老师，我爸是校长！”装嫩我不在行，装老师还不行吗？当然我是做了准备工作的，比如和一小姑娘借了副黑框眼镜。那小姑娘也挺机灵的，她站在我身旁很大声地说，“黄老师，您一定要告诉你爸爸，好好教训这些坏学生！”
　　好厉害的丫头，我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成果是喜人的，那群屁大的男孩子夹着尾巴就跑了，留下一个坐在地上的小正太。
　　我色心大发，小正太呀，既然我救了你，你就把身体贡献给我吧！我屁颠屁颠地走到小正太身边蹲下，一边摸着他的脸一边假装很焦急地说道，“小弟弟，有没有伤着啊？快把衣服脱了给姐姐检查检查。”
　　“把手拿开，大妈！”小正太很火大的拍开我的手，我僵立在秋风中欲哭无泪，奶奶的我豆腐还没吃够呢，奶奶的我被一高中生叫大妈！
　　“小龙，别这样，是这个姐姐救了你”。
　　小正太一脸要你多管闲事的样子看着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红着脸木讷地站着，看了看我后又犹豫着开口，“你要不要紧啊，那些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不是答应过我离他们远点的吗？”
　　小正太很厌恶地看着那个小姑娘，说，“我能有什么事？再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大姐！”
　　这个小屁孩！怎么能这么伤人姑娘的心呢，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气沉丹田，用力一推，刚刚站起来的小正太再次四脚朝天坐了下去。
　　“老女人，你干嘛！”小正太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我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好歹我也跟着喇叭花学过几招。我摁住他的双手，不错，手也摸到。把他翻了个身一脚踩上他的后背，小正太红着眼瞪我，“老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道歉！”我毫无怜惜地加大了手劲，“我不介意一直这样，只要你忍受得了”。
　　最终小正太都没道歉，而是在那个小姑娘突然把我扑倒后狠狠地给了我一脚，在我痛的咬牙切齿的时候一溜烟的跑了。
　　我愤懑地看着这个懦弱的姑娘，真想一巴掌把她拍死！
　　“姐姐，对不起，我替小龙向你道歉”。
　　我冷笑，“哼，道歉？”
　　“对不起”，小姑娘的头垂得更低了。
　　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都可以变得卑微呢？我不忍心责怪这个姑娘了，我说，“小妹妹，你别喜欢他了，不值得！”
　　小姑娘红着脸辩解“我没有，我当他弟弟的。”她又说，“小龙是很好的孩子的，只是他很不开心”。
　　“你才多大呀，说话跟小大人似的！”我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笑嘻嘻地说，“得了，我还能真和你们计较，小妹妹，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以后我好找你算账啊！”
　　小姑娘的声音和名字一样好听，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她是我这辈子最欣赏的女人，虽然此时此刻的她，还是如此的稚嫩。
　　她说，“我叫黄莺，校长是我爸爸！”我哑然失笑，感情我刚充当了人家姐姐！
　　后来黄莺告诉我说，在我为小正太挺身而出的时候她就当我是姐姐了，彼时的她穿着一身名牌却很天真地说，这个世上，保护他的人都是她的亲人！
　　我曾经很鄙夷她的卑微，因为我一直觉得，人活着，什么都可以没有，除了自尊，哪怕是因为爱情，毕竟我可以为了所谓的面子很决绝地和简乐同学绝交。然而后来，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自尊剁碎了喂狗，也要用最卑微的方式喜欢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