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61end

11、番外·那年冬天

　　那年冬天，B城的雪下得稍早了一些。
　　大约是在商家们刚刚贴出圣诞活动的时候。那时候刚过三岁的李跃卓才刚知道圣诞节，只知道好像是个可以要礼物的节日。
　　只是还没到圣诞，雪就下了。那天刚好是苏槿和李义斌第二个孩子预产期的前两天的半夜。
　　睡着一半被吵醒的李跃卓站在门口看着妈妈被一帮人冒着雪送到医院去，知道自己大概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如果能是圣诞节那天多好啊，李跃卓想着，被王妈抱上楼睡觉去了。
　　“臭小子，你就要有弟弟啦。”王妈从不知多久起就天天拿这话哄着他睡觉，他一点也不想听王妈说她怎么知道就是弟弟不是妹妹呢。
　　耶稣好像是男孩子吧。所以是弟弟？李跃卓迷迷糊糊地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刚醒，王妈就迫不及待地和他说：
　　“竟然早产了一些呢！不过，母子平安！跃卓，去看弟弟吗？”
　　“是弟弟吗？”李跃卓只是很好奇，弟弟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去看！”只是有些失望，为什么不是在圣诞节出生呢。

　　雪下了一夜，天亮时已经停了。
　　李义斌虽然疲惫，但是更为高兴，见李跃卓来了便抱起他，隔着新生儿加护病房的玻璃指给他看。他顺着爸爸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一群皱巴巴的小孩中间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弟弟。
　　刚生出来的小孩子都长得皱巴巴的，李跃卓觉得他这个弟弟实在很像电影里的ET。唔，还没有ET顺眼呢！

　　李跃卓觉得李跃青其实长得还好的时候，是在李跃青满月时了。那一个月李跃卓竟都没得机会再见到这个弟弟，主要他自己也不太对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感兴趣，任凭王妈怎么在他耳边说弟弟可漂亮了啊之类的。可是满月那天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饭，他才看见，这弟弟确实比出生那天好看很多。
　　眼睛睁开了，白白胖胖也不再皱巴巴了。
　　李跃卓听大人们说弟弟长得好看，眼睛像妈妈。他比对了一下，弟弟的眼睛确实很像妈妈，又大又亮的杏核眼，好像连哭闹都很少，大人们还都夸这孩子从小就让人省心。
　　李跃卓只在意那眼睛。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或许像爸爸多些，反正不像妈妈的杏核眼。他喜欢妈妈的眼睛，温柔又有光亮，而弟弟也有这样的眼睛。
　　像圣诞节那晚圣诞树上的灯光吧，李跃卓想。

　　“哎呦，小卓你看，这孩子在向你笑呢竟然。还不快叫弟弟！”王妈抱起来他，看着婴儿车里那个好像真在向他笑的小孩。
　　他像要抓圣诞树上的彩灯一样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小手。
　　“青青，我是你哥哥！”
　　周围大人被他这句逗得掩嘴咯咯地笑。
　　他看着那对瞅着自己眨巴的水汪汪大眼睛想，他一定听懂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