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在别人的回忆里》惹子

21、小小的惊心动魄

　　隔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一大早就见某人边打哈欠边做着扭捏的伸展动作，头发乱蓬蓬的十足的像个鸟窝。原本清俊脸庞眼睑下却多了一道青印。看着十分不搭调。我有些于心不忍。该让他早点回去。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昨晚，睡得...睡的不好吧？”
　　“挺好的呀，就是被蚊子给咬了好几口，脸上都给我咬了几个包呢。”
　　孙守仁不说我还没发现，这么一说我就看到他的脸上胳膊上冒出了一个个小红印。我连忙下楼去拿花露水和棉签。一上楼就见某人正用手去挠。我顺势打掉那只欲挠的手，瞪了某人一眼。那人也识相的撇了撇嘴。安静的坐到阳台的藤椅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某人还没洗脸刷牙就擦药岂不是白白浪费药水？催促孙守仁去洗漱。刚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叫我。
　　“什么事？”
　　“突然记起我好像什么都没带--走得匆忙--”
　　“我真是服了你了。那条粉蓝色的毛巾是我的，你要不嫌弃今早就暂时用一下。下午我重新给你买一条。家里没有备用的。牙刷倒是有新的，--你自己看着办”
　　“嘿嘿--还是紫陌好。连毛巾都是香喷喷的啊”
　　“洗快点，废话那么多。洗漱好了出来抹点花露水。免得痒你又用你那爪子挠。”说完我便走到阳台边上看着对面瓦房上的一株翠绿的南瓜苗出神。某人洗漱完毕见我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邪恶因子立即泛滥。猛地一拍我后背，吓得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侧脸怒视对方。某人笑的那叫一个眼光灿烂啊，连对面房顶上的南瓜苗都失色的几分，不过我也好脾气的消化掉了某人犯2的行为。要不是念在他的千里迢迢赶来我早就一巴掌飞了过去。
　　“坐下，擦药。”很明显语气不善。
　　“怎么，你生气啦？”某人问话显的小心翼翼。
　　“生你个大头鬼。”有些不屑。
　　“你啥时变成我妈了？还生了我？哈哈”
　　“你再贫嘴，就给我滚回成都去！”我承认我怒了。
　　“别啊 --好了我不说话了。你接着擦药，接着擦。”说完便用很受伤的眼神盯着我，搞的我心里一阵烦闷，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欺负了他似的。我一边仔细的检查他脸上被蚊子咬的红印一遍用棉签细细擦拭。
　　“叫你别挠的，处理不及时会感染的，你这一挠破了皮万一留个疤什么的。你小子就毁容了，到时候看哪个姑娘敢要你。”我有些埋怨这家伙连这点小常识都不懂。同时也觉得内心一阵愧疚。放着好好的城市生活不过，非得跑到这乡下来凑什么热闹。真是活受罪。
　　“嘿嘿--你这是再担心我咯？如果我真毁了容没姑娘要，不是还有你嘛，这蚊子也是在你家咬的，你也就必须负责到底，没姑娘要我了你就做备胎呗。”
　　这是什么破逻辑，听了半天才发觉是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这可是我外婆家，也不是我家。再说了我也没有家......”
　　孙守仁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笑着打哈哈。
　　“紫陌啊，你不是说带我到处转转么？今天你不是也没事嘛？你要带我到哪儿去玩啊”
　　我整理好了情绪想了想，貌似这乡下也没什么可玩的地方。不过也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体验一下乡村生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回忆吧。
　　“咱们去河边走走，那里有一个树林，小时候我经常和哥哥一起去那儿钓鱼。对了，你吃过“折耳根”没？咱们去挖，中午回来给你做凉菜吃？”
　　孙守仁一听两眼冒精光，点头如捣蒜似的。很是期待的样子。
　　外婆在楼下叫嚷着让下去吃早饭，我笑了着应声拉上孙守仁下了楼。走的时候孙守仁转身看了一眼藤椅上的花露水，轻轻地笑了。

　　饭后，到了小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和岸边种植的大片玉米地，还有熟悉的河道和远处的连绵山脉。还有那郁郁葱葱的柏树林。我的心一下子觉得异常的满足和欣喜。眨眼间我长那么大了，当年和外公一起种下的小树苗如今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不得不感慨时光如梭。来到这里就想起了我童年的记忆。
　　“孙守仁，咱们先在这坐一会儿吧。那里有棵弯折的大树，坐那儿去。”
　　孙守仁跟了上来坐下不住的感慨。
　　“这乡村的美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舍不得走了。小时候我妈要回娘家探亲，说是在乡下要带上我一同去。还说乡下有美丽的葡萄架有很多小鸟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小动物来诱导我。不过，那时候的我很叛逆，几乎她说正的我必定会做相反的事，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到这乡下来看看。现在因为你的缘故我才得以耐下性子到这乡下，看到的听到的就是我妈当年对我所说的。想想自己着实犯了不少的错”
　　“你也不必为此感到内疚或者自责，都过去了不是么？现在看到也不算晚。咱们美景也欣赏够了，就去挖野菜吧”说着我们便到了河边的一个小坡，看到了一大片“折耳根”我高兴的立马拿出带上的工具蹲下身子开挖，孙守仁也照着我的方法照做。学的还蛮快。边忙活边聊天。
　　“对了，紫陌，为什么昨晚咱们会到外婆家来住。”
　　“昨天哥哥大喜日子家里宾客亲戚很多，有的人都是从别的城市赶过来的。要想回去也得第二天了，家里肯定住不下。邻居乡亲的就借住一宿。乡下人好客互相帮助很常见。”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在城市里居住现在的人都大不如从前了，有些邻居姓啥名谁都不知道。”
　　“呵呵--还是乡下人热情厚道吧。”
　　“嗯，难怪李紫陌那么讨人喜欢呐。呵呵”
　　“我发觉你那嘴怎么尽是捡好听的说啊，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唷 --李同学还知道脸红？我以为你那脸比城墙还厚呢？”说完孙守仁就用力的捏了下我的脸。我吃痛的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愤怒燃烧了我的双眼。忽然眼睛一转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笑眯眯的走向某人。某人立刻警惕转身就逃。可惜迟了。手上的沙土一扬某人纯白色的T恤就变的脏兮兮的。我得意的拍了拍手上残余的沙土，笑的没心没肺。某人也不恼。淡定从容的对我一笑。我心里立刻咯噔一下。防备的踩着小步往后退。果不其然某人也在地上猛抓了一把向我扔过来。我大惊失色的向树林深处跑去。
　　“大男人欺负小女生，可耻。”
　　“难道小女生欺负大男人就值得为荣了？哼--我可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混混老大，才不会在乎这些破道理。看招。小妞，我来啦”
　　我一听立马绕着树林奔跑，生怕被某人给袭击成功。论体力孙守仁自然是比我这弱女子强多了，可是那姓孙的偏偏就由着我瞎跑跑。好像猫捉老鼠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不一口吃掉而是把老鼠玩弄在鼓掌之间，想跑跑不掉想逃逃不了。目前我就悲惨的当了一回老鼠。可恶的孙守仁竟然敢耍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心思一定立马行动。我故意摔倒在地上。做出痛苦的表情使劲揉了揉脚踝。果然不远处的孙某人焦急的赶了过来。
　　“怎么了？哪儿弄疼了？脚？”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我怕我一说话就容易笑场，于是使劲憋着咬了咬舌头，控制自己不笑出来。
　　“笨妞，走平坦的路也会摔我真是头一回见。我看这野菜咱们也别挖了，去医院看看。”作势要背我起来。我见时机一到顺势一把沙土塞在某人脖子上。某人下意识的准备逃，一脚踩到河岸边掉进了河里。那河里水深的很，好多小孩下河偷偷洗澡最后丧失的性命。
　　我一下六神无主了，没想到这玩笑开大发了。心里内疚不已。孙守仁却在掉进河的那一霎那。心念一起。任凭河水淹没身体。

　　我在岸边急的跺脚。不停的找寻可以搭救物体。这时孙守仁冒了个头出来说：“我是旱鸭子，不会游泳。救.....命.”
　　“我....我也不会游泳啊。你......你等着我把衬衫脱下当成绳子你待会拉住衣服，我就救你上来，坚持一下。一定要坚持住啊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我慌里慌张的脱下衬衫内里只着了一件吊带。不过那时候谁还顾得上羞耻。
　　我趴下身子把衣服的一头甩进河里，让孙守仁拉住。他左右乱抓还是没抓上弄的我心里揪成一团。最后总算是抓住了，我使出全身力气劲的往上拉，整个身子趴在的草地上，手肘被青草磨破了皮，我也不会放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人救上来。正当我准备再次使劲向上拉的时候，一股大力猛地向下拉扯，我也顺势被那股力道牵扯进了河里。被一个怀抱给抱的满满的。一串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小河的周围。我猛然醒悟。这是某人给我下的套呢，可恶的是我竟然还钻进的套里。看着某人那张欠扁的大脸，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略带哽咽的说：“你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孙守仁揉了揉脸痞痞的说：“放心好了，我命大的很没那么容易死。我这可是以牙还牙。你把我欺负的还不够？”
　　“那也是你应得的！混蛋，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责任全在我身上，我得多愧疚。死男人，刚刚干脆让你淹死得了。”
　　“好了好了- 别生气了。算我错。你看咱俩都成落汤鸡了。”看着孙守仁略带玩味的眼神
　　这时我才发现跟他近在咫尺的距离。耳朵蹭一下红了。
　　“还不赶快上岸去，还想吃我豆腐不成”
　　孙守仁偏偏不听抬头望了望四周，空荡荡没什么人影。于是大起了胆子。
　　“温软香玉在怀，放过如此良辰美景天时地利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被他的唇吻住了。脑子里轰的一片空白。木讷的睁大双眼。
　　脑子里突然浮现了第一次在都江堰见面时的场景，一起喝酒一起打电玩。又想起了他生日那晚的沉默与感伤。还有昨晚时牵手看烟火的场景。脑子里重重叠叠着一个人影子。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一阵温热似泉水涌动一般，一股盖过一股浪潮。脑子一热跟着回应。孙守仁感受到了我的回应，虽然不够热切却也让他内心一阵狂喜。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感受不到身周的世界。此刻只有两颗热烈跳动的心在互相的靠拢，那一刻我忘了一个叫许佑城的人。
　　心里不再矛盾不再纠结，内心缺失的那一角正在慢慢愈合，填满了空洞填满了忧伤。阳光洒在河面上泛起一丝丝波光，两个年轻的身体紧紧相拥，时间慢慢的流失差一点就以为可以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