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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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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吃完馄饨,又买了一些干粮,问清楚道路,就再次上路了。
此去青山果然不远,骑马奔了两天,第二天傍晚时候,已经看见群山。
李嘉祥七年前离开,当时虽然年纪还小,但仍然是有印象的,看见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等到了山脚下,恨不得立刻就上山。
水祈苏拦住他,说:“天色已晚,山中道路难走,还是等明天吧。”
李嘉祥虽然有点不乐意,但是想到入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唯一的近路只有小白那种变态强人走的了,也只好很不情愿的和水祈苏在山脚下的城镇找了间客栈住下。
李嘉祥一晚上兴奋的没睡踏实,第二天天一亮,就爬了起来,跳到水祈苏床前去推他。
水祈苏本来是练武之人,睡眠素来就浅,稍有动静就会醒,何况李嘉祥都跳过来推了,他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睁开眼,看见李嘉祥顶着一头乱发,衣服也没有穿好,内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忽然觉得他这样子实在有点好笑。
李嘉祥瞪了瞪他,说:“笑什么,快起来啊!”
随便用手顺了顺头发,又把衣服拉好系上带子,转头看见水祈苏靠在床边仍然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忍不住嘀咕起来:“你这个人真奇怪。”
水祈苏说:“哦?怎么个奇怪法?”
李嘉祥犹豫了一下,说:“我说实话,你不要生气哦。你是王爷,权力大的吓死人,你要是生气我可顶不住。”
水祈苏说:“你说,我不生气。”
李嘉祥看看他,说:“那我就说了哦。我觉得你虽然经常笑,但是平时笑起来好假,皮笑肉不笑。但是有时候也么什么好笑的,你倒会真笑,不是很奇怪嘛!”
“是么?”水祈苏神色募然冷凝。
李嘉祥缩缩头,小声说:“你说你不生气的!”
水祈苏凝视李嘉祥一会,重又敛去神色,说:“我没有生气。”
忽然大笑了一声,说:“你这人,有时候挺笨的,怎么有时候又忽然聪明起来?”
李嘉祥梗着脖子说:“胡说,我哪里笨了,我虽然不是天才,但也智商正常,一点也不笨。”
看见水祈苏眉一扬好像要问什么,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不小心似乎又说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词,连忙说:“哎呀,不要罗嗦了,你赶快刷牙洗脸梳头穿衣服,早点上山嘛。”
从床上拉起水祈苏,把他往水盆前推。水祈苏倒也不拖延,很合作的洗漱起来。
等收拾好了,两个人退了房,骑着马上路,李嘉祥不会骑马,一路都是水祈苏带着,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两天下来习惯成自然,脸皮也厚了好多。
入了山以后,李嘉祥明显更加兴奋,坐在马上左看右看,时不时的指点道路。这一带山脉,都是他以前和小白玩熟的,几年没来,也不见有什么改变,简直闭着眼睛也可以认路。
骑马前进了约一个时辰,李嘉祥指着不远处一座山头说:“我以前和师父就住那山上。”又指着前方一条岔道说:“这里有一条近路,不过要跳断崖爬峭壁,你现在功力没有恢复,肯定过不去,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走远路吧。”
水祈苏似是有些不服,说:“近路很难走?”
李嘉祥说:“是啊,我跟你说,那断崖有……嗯,换算成丈就是十多丈,峭壁有百多丈高,我听师父说,一般不是一流高手肯定过不来。每次绕远路的时候我都会特别羡慕武林高手。”
他这么一说,水祈苏自然放弃了走近路的念头。复又疑惑的问:“你师父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不教你?”
李嘉祥叹口气说:“哎,师父说我经脉有问题,不能学武。要不然我也学了功夫,就可以哼哼哈嘿。”说着,在马上两只手乱挥摆了几个POSE。
水祈苏见他的摆出的架势,确是有几分模样,心里倒为他觉得惋惜。他知道李嘉祥的师父乃是绝世高手,有这样的名师却不能学武,实在不得不说是一憾事。
李嘉祥叹完气,重新又兴奋起来,也不觉得有多大的遗憾,反正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还是不会武功的,所以他不会也就不会了,无所谓。
沿着另一条道走,虽然远了一些,但好在道路易走,可以骑马,过了半个时辰,也差不多到了。
远远看见一片密林,李嘉祥说:“把马牵这里吧,我们走进去。”
系好马,迫不及待的拉着水祈苏往密林里奔。
一入林,日光立刻就黯淡了许多,林中道路如蛛网一般,水祈苏看了,认出这是一个复杂的阵势,不由心神一凛,脚步迟疑了一下。
李嘉祥连忙拉紧水祈苏,说:“小心哦,我师父在这里布了阵,不知道路的人会迷路在里面的,你跟我走。”
水祈苏垂目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无声的笑了笑。
好像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走出密林,视线豁然开朗,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小块空地,几栋小屋临溪而建,屋前石台石凳,屋后种了些瓜果蔬菜。看起来果然是一派隐士居处。
李嘉祥跑近木屋,大声喊:“师父,我回来啦!”
木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李嘉祥毫不犹豫,伸手推开其中一座木屋之门,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又连忙去其他几间屋子看了,都没有人,再屋前屋后喊了几声。过一会走回水祈苏面前,说:“奇怪,怎么师父不在?”
看看四周,不像久无人居的样子,对水祈苏说:“我师父大概出去采药了,说不定过会就回来了。我们等一会吧。”
水祈苏的脸上没有显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点头说:“好。”
李嘉祥拉着水祈苏走进左侧一间房,说:“这是我房间,你坐一会,我给你倒茶哦。”
来了这里,李嘉祥俨然就成了地头蛇,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前前后后的张罗起来。
过了好一会,才端了茶来。厨房里没有热水,光是生火烧水就费了不少时候,还好李嘉祥小时候做惯了,动作熟练的很。
进屋看见水祈苏正站在屋里看他挂墙上的字,脸就红了。
这幅字是他十二岁时候写的,现在看来实在是有点幼稚,给水祈苏看到了就更觉得不好意思。
连忙放下茶杯,扑过去,伸手就扯下字幅,说:“写的不好,别看了,哈哈哈……”连着干笑了两声。
水祈苏在桌边坐下,捧起茶杯,说:“这幅字笔划倒是不错,但是稍欠风骨,莫非是你写的?”
“呃……我以前写的……”李嘉祥很脸红的承认了。
水祈苏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喝一口茶,又咦了一声,说:“竟有这样的好茶,只可惜……”
他本来想说这茶冲泡的毫无章法可言,白白糟蹋了上佳茶叶,但看了看李嘉祥,心里猜到他多半是不耐烦这些泡茶功夫,也就不再说下去了。放下茶杯,说:“你把这字撕了,墙上空出来总是少了点装饰,不如再写一幅?”
其实倒是有几分好奇他写的字。
李嘉祥看看墙上,因为长久挂着字幅,一旦拿下,就和旁边墙壁颜色有些不同,看起来是不怎么舒服,又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事,也就不推脱了。说:“你等等哦,我去找纸笔来。”
他多年未归,房间里原有的纸墨陈旧难用,索性去离隐的房里找。
在架上找了一卷纸,又回身从书桌上挑了笔墨砚台,一低头看见桌上摆了一张纸条,认出是师父的笔迹。顺手拿起一看,题首是“嘉祥吾徒”四个字,才发现原来是师父留给自己的。
再仔细一看,上面只写了短短两句话:归期不定,勿等。又及,谨防身边之人。
李嘉祥拿着纸条看了又看,心想原来师父早就知道我会回来。不过前面一句话算是明白了,后来一句却有点不明不白,难道是要他小心水祈苏?
可是水祈苏贵为王爷,也犯不着对付他一个小老百姓吧。
甩甩脑袋,拿师父用过的笔舔舔湿,在旁边写:知道了,我去找小白。又把纸条重新在桌上摆好,用镇纸压住。
抱着纸张笔墨回到自己房间,水祈苏等了一会,也不见不耐烦。等李嘉祥磨墨铺纸,准备就绪,水祈苏故意调笑说:“这笔墨纸张无一不是品质非凡,倒不知这字……”
李嘉祥哼了一声,心里起了在水祈苏面前表现的想法,对着白纸酝酿了一会,狼毫大笔饱蘸了墨汁,唰唰唰写了两行大字,这一口气写下来,字迹洒脱,浑然天成,写完收手,自己看了一遍,很是得意。
水祈苏轻声念:“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顿了顿,说:“好句!不但字写的好,这句子亦是绝佳!想不到嘉祥竟有如此文采。”
李嘉祥很是汗颜的干笑两声,说:“这个句子不是我做的,是我书上看来的。”不想水祈苏追问,又连忙说:“这个也不知道哪本书上的,我都忘记了,哈哈哈。”
水祈苏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等墨干了,李嘉祥又找了工具把字裱好挂在墙上。再忙进忙出的弄了点果蔬算是午饭。
两个人吃完,李嘉祥就说:“我们走吧,小金在还等我们呢。”
水祈苏有些惊讶,问:“你师父还没有回来,怎么就走了?”
李嘉祥说:“我师父给我留了纸条说他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叫我不要等他。”
水祈苏目光闪动,似是有些遗憾,说:“是么?”
但他不再多言,与李嘉祥一同离开山中小屋。
离开前,李嘉祥忽然想起,一拍脑袋,说:“对了,再等一下。”说着又跑去离隐的屋子,肆无忌惮的翻箱倒柜起来,过一会找出样东西来,出了屋拿给水祈苏。
水祈苏摊开一看,见是一张人皮面具。
李嘉祥说:“你还是换张面具吧,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水祈苏细细观看,忽然说:“这面具,是你师父做的?”
李嘉祥得意的说:“是啊,我师父厉害吧。”扯了扯面具,质地轻薄柔韧,忽然咦了一声,说:“奇怪,和小金的好像哦。”又点点头自言自语:“大概面具都是差不多的吧。”
水祈苏临溪换好面具,再转过头来,已变成了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衬的他那双眼越发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