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乘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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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走了那么久。我看众位娘娘和姐妹们都有些乏了。不如咱们到前头的听音阁里坐着，歇息一会儿吧？”
“也好，的确是走的太久了。哀家的这两腿啊，也觉得酸乏的厉害。”
北襄国素来以黑色为尊，今天的太后虽说并没有按品级大肆隆重装扮。可是身上的那套金线绣制而成的万福山海裙，全照旧还是能这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显得再雍容华贵不过。
“等会儿非得要叫咱们婉儿，给哀家好好的锤锤不可。”
“行，婉儿一定保管。把太后老佛爷您给锤的舒舒服服的。”
跟在左边身穿一袭暗红色芍药衣裙，自模样说话做派都说不出恬静的虞楚云截然不同。
站在太后右边的那位绿装少女，则显得再乖觉俏皮不过。
她身上的衣裙花色，也恰巧就是和别人家的不同。居然是拿纯银的丝线，再精细不过的把一只只栩栩如生蜻蜓给绣在了上面。
更衬得她模样儿性情再青春活泼不过的。头上一支纯金的缵珠金步摇，一晃一晃的真是想要让人把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会儿都难。
“崔姑娘还是这么样容易就能讨得母后的欢心，倒叫臣妾看的眼热的不行。”
“可不是？太后娘娘自从有了虞姑娘，崔姑娘这两位姑娘时常进宫做伴。就越发的有些看不上咱们这些正经当儿媳的了。连皇后娘娘都这么觉得快失宠了，那嫔妾们这些当笑的，可不就更是指望不上太后娘娘的恩爱了？”
“哈哈！丽嫔，这满宫里的上上下下也就是你。敢跟着皇后这么明里暗里的打趣哀家。”
“太后娘娘这倒真怪不上丽嫔姐姐跟皇后娘娘的，嫔妾们的心里可不都是一样的正委屈着吗？”
“唉，你们这些孩子啊……。”凤仪赫赫的太后娘娘虽说是正一个劲无可奈何的直摇头。可是光看她哪满脸宠溺带笑的表情，就能知道诸位赶着拿话来凑趣的后宫嫔妃们，是该有把她哄得多开心了。
十月初八的这场赏菊会，被应邀前来宫中随同太后赏花的青春少女。居然最后堪堪然近达百位之多。
而且这些待嫁少女们的父亲，还没有哪一个不是官居五品之上的人臣。其中更是不乏朝廷如今正当倚用的重臣之女。
比如说去年才替国主在边境同东岳国血战了一场，立下赫赫汗马功劳的崔万廷之女崔婉。又或者是笨次选妃消息一出，就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直说谁要是能娶了她，就说不准能是下一位北襄国国主的平国公嫡长女——虞楚云。
由于这几个常年进宫拜见太后的重臣之女，光芒实在太过耀眼。
以至于那些从外省赶来，企图依靠这次选妃一举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外省官员之女。根本就连想要在太后眼前，表现表现的功夫都无。
不过这也实在是没法，谁让宫中原本就规矩森严异常。想要不按照自个父亲的官位多往前头挤挤，只怕立刻就会叫那些同样巴不得嫁入天家的姑娘们给挤回来不说。更要紧的是，一路上队伍的两侧。始终都有宫中的宫女或太监，五步一安插的照管着她们。
表面上虽说是声称，生怕这些官家姑娘们头回进宫，不认得路万一走差了可就不好了。
可是这些应选的年轻姑娘们，但凡其中伶俐聪明些的又有哪个会猜不到。这很有可能就是太后为了能在暗中考察她们的品性，才布下的眼线？
一时之间，倒还真就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
一个个脸上全都堆起了再快活不过的笑脸，硬是想和走在自己身边的姑娘们表现的亲近再亲近些。就仿佛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该有多么适合去过妻妾成群的皇宫生活一样。
“哎？怎么这才刚一错眼，菀琳那个丫头就不在了？”今年不过才刚过五十的皇太后，在虞楚云与崔婉这两位少女的搀扶下。终于舒舒服服的坐到了水阁中，那个唯一被放置了黑底金线的坐垫上。
要说这间听水阁，竟堪堪然的是一座造在了御花园太真湖上的水上长廊。
所以就算跟着太后进来的妃嫔与姑娘们人数众多，可一个个按照了次序坐过去。居然也真的人人都得了一处座位。
此地原本就是慈云宫下人，为了太后歇脚给事先预备下的地方。自然样样东西都能妥帖，身边常侍的伶俐宫女也随即就指挥人成群的奉上了热茶。
只不过太后的凤眼终究利得很，只不过草草一扫居然就能发现。其中居然已经少了一位年纪最最小的娇客。
“可不是吗？琳儿那个丫头，也不知道又蹲到哪儿去发呆了。”
虞楚云倒是一丁点儿都没有像崔婉一样，再热络不过的立刻挨着太后就坐了下来。反倒是亲自从慈云宫掌事太监手中捧上的一盘瓜果中，挑出了个橘子细细的剥着。眼瞅着太后用完了茶，就恭恭敬敬的呈到太后跟前请她享用。
“哪怎么行？这宫里虽说她以前也没少来，可那都是跟着她娘去后宫各处请安。从来就没有到过这御花园里来。连德海，你派的人到底都是在怎么当差的？”
“哎呦，太后老佛爷您息怒！刚才容三姑娘的确是就有说，脚走的实在有些太痛。所以要在太真湖边上稍微歇息歇息。底下的人当时就已经来回过奴才了，奴才也派了宫里的三等宫女绒花过去，跟在了姑娘的身边。老佛爷您就放心吧，奴才拿我这向上人头担保。三姑娘她啊，断乎的丢不了！”
“噗！瞧公公的这张嘴巧的、倒像是街市上时常就能买到的风车儿。转的啊，别提有多快了！”立刻就叫他给逗笑了的崔婉。忍不住的用一方淡绿色的丝帕捂住了自个的嘴，正坐在那儿咯咯咯的直发笑呢
也是多亏了她这么一打岔数落，原本都已经板起脸生气的太后她老人家。脸上居然随便便泛出了隐隐笑意。
“呦，奴才就算是再大的胆。也不敢在崔姑娘您的面前充巧嘴啊。谁不知道咱们老佛爷，总不是没过几天就非要提上一提。这满皇都里的太太与小姐们啊，可都就没一个能赶上像您崔这样。嘴都巧的专能讨她老人家的欢心了。”
鬓角上尚且还有汗珠在挂着，偏就是这个在宫中打滚了大半生的老太监。再没人比他更能打蛇随杆上的，立刻嘻嘻哈哈的把崔婉的调笑接了过来发扬光大。
“猴头猴头，都这么把年纪了。嘴上还是那么不知道轻重！仔细别叫这些笑丫头们给看了你的笑话去。”
“诸位姑娘们就算要笑话奴才，奴才也全然的顾不上啦。谁让太后老佛爷您是奴才的主子呢？这奴能伺候着主子乐上一乐，可不就是咱们这些当奴才的，顶顶要紧的头等大事了？”
“你啊。都是哀家把你惯坏了的……。”
“难怪我们家三妹妹常说，普天之下就没再见过比太后老佛爷更有能耐的长辈了。连公公虽说的确忠心，可哪也是要太后娘娘您真心待底下人好。他才能这么死心塌地的服侍着您的。”
“要不是奴婢身份实在太过卑微……还真是想要时常向太后多多讨教，该怎么做才能这么驭下有方呢。”
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虽然满脸娇羞。可是站起来回话是好，竟也丝毫不失端庄大方。盈盈下拜的同时，口中更是再清脆婉转不过的，适时多添上了几句轻重恰如其分的奉承话。倒显得她越发大气有能耐了不少。
“……你是？”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是怀远侯容府的二姑娘菀璃。你刚刚才问起的那个菀琳，恰巧就是奴婢家中最小的堂妹。三妹妹她素来因为年小，在家里就是最得宠也最贪玩的。今天原本得蒙太后破格召见，就该规规矩矩的陪侍凤驾才对。谁知道那丫头，还是那么耐不住性子去哪儿歇着了……。还求太后娘娘只看着她才没了爹娘，多多垂怜上她几分吧……。”
容菀璃一边说，一边照旧仪态端芳的跪在原地。想必是因为她口中的话，实在太过难掩聪慧与大气。
所以不过片刻之间，不仅是上头高高端坐着的太后娘娘。就连满水阁里陪坐这的诸嫔妃与名门闺秀们都忍不住把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牢牢的给粘到了她的身上。
而另一方面，偷偷的溜了号的荣菀琳。
还真就像极了她家那位削尖了脑袋，也想在太后娘娘的跟前留下好印象的堂姐所说的一般。实在是耐不住无聊，各自脱队跑去慢慢的饱览这御花园的秋色了。
“姑娘，容姑娘！咱们还是赶紧的回吧。要不然被太后娘娘给发现了，那可就真糟了。”身穿粉色宫裙的小宫女，满脸的哭丧相。
要不是守着规矩不敢对这位太后的娇客无礼。绒花都快要恨不得立刻上来，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拖拽回去了。
“放心吧。太后娘娘身边有那么多人。一时半会儿的我保管她绝发现不了，我都已经不见了的。”抿着嘴直笑的荣菀琳，明明在穿越前早就已经年过成年。
可是这孩子心性也不知道的，近五年来居然越发有了逆生长的趋势。
“姑娘……！”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一会儿肯定就回。可你也要答应我，就许我稍许的随意逛逛吧？”
“姑娘，您这不是存心为难奴婢吗？”
绒花这话话音未落，两人身旁所经过的一片秋海棠花林中。居然就悠悠荡荡的传来了好一阵，再清亮婉转不过的笛音。
“好好听的曲子啊……。”
穿越而来的菀琳自然不通音律，可是本着全人类都会对美妙的曲乐声心生向往的天性。她脚上的步伐，还是不知不觉还是打了弯，根本就听不到身后小宫女的极力劝阻。满脑子都只转着一个念头。就是想要用去见一见，这普天之下第一次有人能够吹出，那么让她喜欢的笛音主人。
随后，容菀琳也的确是看到了。
那恐怕是她平生，最能在记忆深处烙下了印记的绝美景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乘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