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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长长短短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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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归趴在床上不想动,打了三个多小时的篮球,他几乎累瘫了,但是趴在床上还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哥哥对他笑,对他说“等我回来,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快你个头啊!”荀归抓着枕头角,低低地骂了一句,这才一个月就觉得度日如年,一年,十二个月,要怎么才能变得快起来?他心里清楚,哥哥刚进公司不久就得到了去集团总部培训的机会,这是多么不容易,应该为如此优秀的哥哥感到骄傲,就像爸妈那样,可是另一面,他却希望哥哥留在国内,不用那么拼命地去争取什么,两个人平平静静地生活,闲时打打篮球钓钓鱼什么的,那将是多么惬意。
“哥,我想你。”荀归抓起手机看了看,叹了口气,跳下床去了躺浴室,过了一会儿带着热气出来,摆弄着手机发出了一条彩信。
大洋彼岸,荀戈正在翻看着资料,伸手去拿水杯的时候碰到了桌上的相框。相片里,是临走前拍的全家福,荀志平一副标准的严父形象,凌秋搂着两个儿子的脖子,笑得很幸福,他和弟弟的头挨在一起,微笑着,同样是满脸幸福的表情。
手机震动起来,荀戈看见发信人是弟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打开看时,却突然变了脸色,把收集屏幕压在胸口,极不自然地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把屏幕挪到眼前。他的心脏失律地狂跳着——屏幕上是一张荀归的照片,他躺在床上,刚洗过澡着身体泛着漂亮的粉色,照片的下边缘刚在关键部位以上,却反而更让人遐想无限。
荀戈点下删除按钮,却迟迟按不下“yes”的选项。荀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他们第一次真正“亲密接触”的情景复制在了这张照片里,只是眼神不像那天晚上一样迷蒙,而是清亮如水,仿佛正透过屏幕望着他,安静而满怀期待地等他说些什么。
荀戈揉了揉额头,恋恋不舍地删掉了这张让他血脉贲张的照片,低头看了一眼发生了自然变化的身体部位,苦笑着回信道:“我想你,但我更想我们未来在一起的每一天,所以耐心些,等着我。”
这一等,就是三年。
荀归在机场大厅里焦灼地走来走去,飞机晚点三个小时,现在都还没有到。
刘牧伸了个懒腰,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含糊地说:“你要是冷,就绕着大厅跑两圈,别在那里走来走去,晃得人头晕啊。”
荀归没好气地看着刘牧,哥哥今天回国,这家伙居然也来接机,当然刘牧有足够的理由来,但是人往这里一戳,就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刘牧笑眯眯地说:“在咱们国家,飞机晚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再着急,飞机也不会提前到,耐心等着吧,小子。”
荀归总觉得和这家伙不对盘,这些年都没怎么接触,可是今天哥哥回来,不可能避得开他。心里虽然有些不舒坦,但是想到刘牧和哥哥是多年的铁哥们,又不好真的跟他闹翻,只能这样憋屈地忍着。
刘牧忽然站起来,把没有抽过的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快步走向出口。
荀归愣了愣,这才听清楚广播,立马撒腿追了上去。
机场的人极多,但是荀戈在走出来的一瞬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奋力挤开人流朝自己靠近的弟弟——他穿着浅咖啡色的格子毛衣,黑色的长风衣,成熟了许多的脸庞上却带着近乎天真的快乐。时光仿佛退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十二岁的他为了迎接素未谋面的“哥哥”,动作生疏却干劲十足地擦着“哥哥”房间里的桌子,当他转过身面对自己这个陌生的哥哥时,满脸是阳光的微笑,连身上都像是带着阳光的味道,干净而温暖。
荀戈伸出双臂,抱住了扑过来的弟弟,三年来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思念被撞开了闸门,一发不可收拾。无数次在虚拟空间里看到他,都比不上这一刻真实的拥抱。
“哥,我一直在等你。”荀归笑得弯起眼睛,无视旁人地挂在哥哥身上,像是得到了期盼许久的礼物,片刻也不愿意撒手。
刘牧不言不语地看着那一对兄弟,在他们之间那强烈的气场外,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平静而淡然的笑容。
荀戈看到了他,抬起手挥了挥。
刘牧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晃了晃,笑意更深了。
三人在车上一路说笑着往市区走,荀归甚至忘记了刘牧这枚“资深灯泡”带来的某些不愉快,自始至终眉眼间都带着抹不去藏不住的笑意。
C市的冬天几乎从不下雪,在这个没有暖气的南方城市里,冬天是潮湿而寒冷的,但是当荀归下车的时候,他觉得阳光温暖得像春天。
荀戈坐在火锅城里,被浸透了麻辣味道的牛油香气包裹着,看着身边认真点菜的弟弟和对面吆喝要酒喝的兄弟,顿时觉得人生如此,应当无憾。
荀归抬起头,正好对上哥哥的目光,献宝似地把菜单呈上:“不知道你出去几年口味有没有变,我点的都是你走之前喜欢吃的,看看还要点别的不?”
荀戈擦了擦弟弟鼻尖上的细汗,笑着说:“我喜欢的一直没变。”
刘牧咂咂嘴,麻利地开了三瓶啤酒,往那兄弟二人面前一戳,挤眉弄眼地低声说:“你就说自己长情不久行了吗,你就说这小子是你最喜欢的那盘菜不就行了吗?要腻歪回家去,闪瞎了围观群众雪亮的双眼,你们赔得起吗?”
荀归红着脸剐了刘牧一眼,倒是老老实实坐好,把啤酒给倒上。
荀戈忍不住笑了起来,撸了撸弟弟的头发,对刘牧说:“今天我请客,能当封口费吗?”
“那要看大爷我吃得开不开心,喝得痛不痛快了!”
“你要怎么开心怎么痛快,兄弟我都奉陪!”
这顿接风宴的结果是刘牧趴下了,荀戈喝醉了,荀归喝得不多,但是也晕乎了。
shine-cafe的老板接到电话来拖人的时候,对这三个喝得神志不清的家伙感到无语,最后还是他把帐结了,不料正要离开,刘牧突然醒了过来,看见老板手里的一叠□□,像打了鸡血似的嚷着要荀戈写欠条。荀戈也忘了自己揣着钱包,当真迷迷糊糊地拿起纸笔,鬼画符似地写了张条子,拖过弟弟的手在印泥上沾了沾,在欠条上摁了个红红的拇指印,满意地左看右看,直到刘牧一把抢过去,撵他们兄弟俩回去。
……
荀归在C市规划建设局上班,住的地方是贷款买的一套小房子,一室一厅,带阳台、厨房和卫生间,布置得简单清爽。
荀戈洗了澡出来,发现弟弟坐在床上,一脸郁卒地捧着他的手机,顿时清醒了大半。
荀归的酒劲来得比普通人晚,这会儿的醉意比在火锅城还剩,抬起头,用水汽蒙蒙的眼睛看着哥哥:“你把我发给你的照片都删了?一张都没有留?生活照都没有留?你怕公司的人知道你还有个弟弟?你怕他们知道……唔……”
荀戈扑过去用嘴唇堵住了弟弟的话,一番深吻后才放开他,温柔地说:“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你的样子,不管是可爱的、耍宝的,还是帅气的、诱人的,都只想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记着。乖,别难过,起来,哥伺候你洗澡。”
荀归在哥哥的怀里蹭了蹭,伸手在他胸口打了个转,然后直奔主题,歪着嘴嘿嘿傻笑:“你想干坏事!你不说,可是它说了哦!”
荀戈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弟弟不老实的手:“你给我乖乖去洗澡,要不等会儿痛的是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