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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共一章 ...

  •   时年方初春,她着了嫩黄衣衫,细细描眉,菱唇不点而朱,松散挽起发拎起团扇便偷偷自后门溜了出去。
      路边柳絮纷纷洒洒,有挑着竹筐的老妇人笑着朝过路人喊着卖筐中新折下的花枝。
      春日里的花朵开得格外娇艳,含羞带怯沾着露珠格外喜人。
      她挑起一枝握于掌心,比在耳旁,弯了眉眼,梨涡深陷。
      老妇人笑得和蔼,“姑娘,买一枝罢,两文钱”
      她弯着眉眼,慌忙去找放置着散碎银两的锦袋,找寻一番却只能咬着唇红着面将花放回了竹筐。
      许是不小心跌落在何处了罢,那小小的锦袋竟不见了踪影,她抬了团扇慌忙想走远。

      还未走出几步,身后却有人喊道“姑娘。”
      她回过头,仍是轻咬了唇,眉目间带了羞涩。
      一青衣男子见她回转了过来,面上竟挑上抹微红,一手执着花,原是坦坦然立着此时却微有些无措。
      她举起团扇遮住越发红热的面孔,屈膝行了礼,“公子何事?”
      那男子慌忙作了揖,说话也似是打了结,“方..方才见姑娘似是很喜欢这花,在下便想将这花送与姑娘”
      她睁大了眸子,举着团扇,也无措起来。
      一时间竟是无言许久,周围集市喧嚣的很,却突然似是安静了下来。
      她敛下眸抿了唇,捉着团扇的指捏得却泛了白,这是怎的了,胸膛里跳的似乎太快了。
      老妇人瞧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伙子,还不将花送上去”
      男子便走了过来,将花递了过来,指节修长。
      她垂头接过,缓缓笑起,扬眉瞧了过去,似是有什么光华在眸中转着。“公子可愿陪奴家去城东瞧瞧春景?”

      那日直至日落西山,她方携着一身疲倦归了家,被母亲罚了禁足半月。
      她便足足思那公子思了半月,关在房中,便绣着香囊,抿着唇笑。
      那公子伴她吃了相思糕呢,会不会也在思着自己?
      想着便羞红了面轻呸,自个儿真是不要脸了,居然想着这种事。
      又不由得笑,不过那公子真是俊朗呢,父亲不是说自己也该出嫁了么。
      想着想着绣针便扎进了皮肉,慌忙吮着指尖,呸呸呸,就是胡乱想这些事才会扎着的。

      半月禁足刚过,便急急换了新绿的襦裙出门,男子立于柳树下,目光盈盈。
      “在下等待多日..”又似是察觉到失言,展开折扇轻咳声。“近来可好?”
      她抿唇笑,点点头。男子便开始说起近来城中事,她缓缓走着,弯着眸听。
      偶尔男子伸过手来,捉过落于她发上的花瓣,她便低了头羞红了面。
      出去得越发勤了起来,甚至偷偷溜出去与他一同看夜市。
      见不到的时候越发觉得时间长久了起来,他在做些什么呢。
      揽着枕在北窗下的软榻懒懒下着棋,想着过几日再偷偷出去,只要见到他便是好的。

      同他游完湖,他送女子至后门前,她急急捉了他手,咬着唇良久,“你可愿娶我?”
      他反握住,面上却是一片难色,“我..过几日便要从军了..”
      她面色顿时白了白,颤声“什么..?”
      他忙紧紧攥了她手,“你等我,等我归来,我便娶你可好?”
      她含着泪点头,他似是狠了狠心,将她拥了入怀。
      “你等我..你等我..你等我..”

      那日后,便再也未见过他。
      秋日时着了锦衣双裙,盘起发丝,细细描了眉眼,铜镜中的女子美艳,却含了泪。
      他不在,谁来赞一句,“你今日这裙子,真漂亮”。
      缝了香囊,细细将香料填入,再放入盒中,香囊积了一盒又一盒。
      他不在,纵是再精美的香囊,又能如何。
      冬日时同娘亲习了做那相思糕,将糕点送入口中便落了泪。
      他不在,怎的这相思糕都无味了起来。
      夜中寒风起,却辗转着不得眠,恍惚中似是他在轻声唤着自己。
      惊醒了过来却仍是空落落的屋子,连烛都灭了,一片清寂。
      最初是盼着的,几年了,却仍是音讯全无。
      城中同去的男子或负着伤,或寄回一个碑牌,都回来了。
      他却仍未归。
      父亲将她许给城西的一户人家,她便铰了发,一头及腰青丝变作短发。
      母亲以泪洗面劝她,或者他已在沙场上战死。
      她仍轻轻笑着,轻轻开口“他说过,要我等他,等他回来他便娶我。”

      城西集市上卖花的妇人,终是在夏夜去了,自此卖花的便成了那妇人的儿媳。
      城东卖相思糕的地方已经从小铺子变作了大铺子,只是那里的小老板携着新妇带着怜悯瞧自己,“莫等了罢”
      花开花谢不知过了多少春秋。
      秋夜里下过一场雨,凉的刺骨,她便在恍惚间瞧见他终于回来了。
      仍是一袭青衣,温和笑着伸出手,她依入他怀中,闭上了眸子。
      翌日,城西家小姐去了,终身未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文共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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